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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转动的齿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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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转动的齿轮

章节寄语:命运的齿轮催促着你我向终点转动,只是不知道我的终点能否有你的影子。

“喂,柠夏。我是赵老师。有件事我要跟你说一下……”

“赵老师,您说……”

“是这样的。学校打算把你送往市级中学去进行你接下来的学业,只是这个中学他是半封闭式的,只能住宿。你看看这几天跟你父亲商量一下,争取暑假最后几天到学校那边去报到。机会就只有这一个,希望你可以好好把握。”

“嗯,谢谢赵老师,我会去跟我爸说的。”

纪柠夏挂断电话后,并没有立刻去找自己的父亲商量。而是一个人晃晃悠悠的走去田里。

我何尝不想把握这个机会,可是现实不是我决定想怎样就怎样的。住宿……住宿。我一直梦想着都想逃离这个地方,现在有这样一个机会我怎敢不珍惜呢?可是………

纪柠夏想事情想的入神,浑然不觉身后已经多出了一个人。

“小夏,怎么一个人呆在这?”时远戴着草帽手拿着锄头站在纪柠夏身后。

“嗯?时伯伯。”纪柠夏被时远的声音吓了一跳,顿时打断了思路。

“我看你发呆发的入神,叫了你几声你都没听见。是有什么事情吗?”时远摘下草帽扇了扇风坐到纪柠夏身旁。

“哦,没事。我就是闲着发呆。”

“有事就说啊,没准时伯伯能帮你。”时远又扇了扇风。“哦对了,你时伯母让我把这个暑假的工钱给你,正好遇到你我就直接拿给你了。”时远说着从兜里拿出一小叠百元钞票。

纪柠夏一看傻眼了,她这段时间的工作哪里能拿时家这么多钱。

“时伯伯,你不能拿这么多给我。我这段时间吃时家的用时家的已经够叨扰了,怎么可以再拿这么多工钱。这绝对不行!”

时远不管纪柠夏的推阻把钱塞到纪柠夏手上,

“每年暑假村里的学校都会举荐一个学习相对来说较好的学生去市里读中学,今年这个名额刚好是你。这点钱刚好拿去交住宿费还剩个几百块钱你可以自己存着买一些自己喜欢的东西。而且那个学校跟高中部同校区,你跟你清欢姐也好有个照应。”

“这个……”

“别这个那个了,时伯伯让你拿你就拿。你这个孩子懂事得让人心疼,小欢也经常跟我说要多照顾你。”

“那谢谢时伯伯跟时伯母了,还有清欢姐……”

原来,清欢姐也在那个学校……

纪柠夏怀揣着沉甸甸的百元大钞回到家中,正好殷素梅带着纪嘉柔回娘家。家中只留下纪念昇一个人。

“爸,我回来了。”

“嗯,小夏回来了。准备准备吃饭吧。中午就吃咱们两父女,爸整了点牛肉给你煮牛肉面。你可劲吃哈。”纪念昇在厨房里忙活,牛肉面的香气四溢。

只有在殷素梅母女不在的时候,这个父亲才对自己的女儿有些许父爱,但也知足了。

“来咯,趁热吃。”纪念昇端上牛肉面摆到纪柠夏面前。

“谢谢爸。”

纪念昇转身又回到厨房端出一碗清汤面,纪柠夏见父亲碗中没有一丝肉,顿觉心中酸涩。便从碗中夹了一半肉给自己父亲。

“这种感动自己的父爱我不要。明明可以平均分配的肉就不要硬塞给我了。”

“小夏……爸爸不爱吃肉的。你吃就好了。”

“让你吃你就吃吧,干体力活的人不爱吃肉,怎么,改吃植物人吗?”纪柠夏嗦了一口面后,觉得味道有些许淡,遂又从厨房拿出了陈醋。“爸,有件事要跟你说一下。”

“嗯,你说。”

“早上赵老师打电话来说要把我送去市级中学读书。村里就这一个名额,所以我想去。可是这个学校是得住宿的……”

“嗯,可以啊。爸爸支持你,至于钱的事你不用担心。这几年村里给的一些补贴爸都帮你存着,到时候开学爸拿给你。”

纪柠夏听完一愣,原以为自己的父亲会不同意,没想到……

“谢谢爸。”纪柠夏眼睛酸涩,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得有多久没有真切的感受这种叫做父爱的存在了。

“小夏啊,你妈……”纪念昇特指殷素梅,可又觉不妥,便又改口。“你阿姨虽然嘴皮子是气人点,但是心地不坏。你应该尊重她的,不要时不时的跟她杠嘴。”

“爸,她好或者不好我自己门清。要想别人尊重,自己先学会自重。我从来不喜欢刁难别人,但不代表我可以让别人刁难。生而为人,谁都是第一次。不存在什么我要委屈自己让她来欺负我。”

“小夏……”纪念昇还欲待说什么,纪柠夏却收拾着碗筷走回厨房。

“爸,我下午要去镇上一趟。”

“你要去镇上干嘛?”

“我想买一辆山地单车。时伯伯早上刚好给了我一点工钱,所以我想去买一辆喜欢了很久的单车,”

纪念昇本想阻止女儿,可想到几天前她信誓旦旦的那番话语,想来确实有道理。她自己赚的钱她享有分配权,于是便不敢再说什么。

“那谁带你去镇上,要爸爸载你去吗?”

“不用了,村口王大叔要上镇上拉货,我可以坐他的货车一块去。晚点我再随他一起回来就是了。”

“那你自己小心点。”

镇上街道边,人来人往的都是赶集的人。有卖蔬菜的也有卖糕点的。这是纪柠夏第一次到镇上来,平时都是听人说镇上多豪华多热闹,今天一见果真有点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

“小夏,你先去挑单车。回头到集市那里找我就好了。”王大叔在驾驶室里冲着单车店前的纪柠夏喊着。

“好!谢谢你啊,王大叔。”街上人多声音杂,纪柠夏只好大声靠吼。

王大叔比了个OK的手势便驱车离开。

纪柠夏在单车店挑挑选选,最后选定了一辆有后座的27寸的红黑相间的单车。

“有了后座就可以载着清欢姐去漫游田间了。”纪柠夏嘴里念叨着,嘴角带过一抹发自内心真诚的微笑。

还了钱,纪柠夏欣喜的推着单车往集市走。走着走着突然闻到一股香味,走近一看才发觉有人在卖梅花糕。她记得这好像是时清欢最爱吃的东西,前几次见时远有来镇上都会买这个给时清欢吃,只是纪柠夏向来不喜欢吃甜食,便没有尝过。既然她清欢姐喜欢吃,她便买一点回去给她。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日落黄昏,王大叔把纪柠夏送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晚饭时分了。推着单车走在回家路上,心里是美滋滋的。还有单车车把上挂着的那一袋梅花糕。

推着单车走至家门口,屋内叮叮当当的是殷素梅洗碗的声音。纪柠夏抬头望了望天空远处太阳刚落下处的一阵昏黄。

“是已经那么晚了吗?”纪柠夏心里想着。遂又推着单车往屋内走去。

“爸,我回来了。”

“小夏,你回来了。”纪念昇为难的望了望女儿,又回望着在厨房洗碗的殷素梅。

“死哪里去了,不回来吃饭也不说一声。”殷素梅边洗碗边阴阳怪气的指责纪柠夏。

“姐姐,你吃饭了吗?”纪嘉柔从房间里走出来望着纪柠夏身旁那辆崭新的单车。“姐姐,你去买单车啦?好好看啊。”

纪柠夏瞥眼看向父亲,父亲不敢对上纪柠夏冷如刀锋的眼神。

“我有事先出去一趟。”纪柠夏把单车调转了车头打算出门。

“你要去哪?吃饭了吗?”纪念昇站起身一脸愁容的问道。

“我吃好了,我去时家给清欢姐送点东西。”

纪柠夏头也不回的推着单车出了门,留下父亲跟妹妹无奈的望向她离开的方向。

谢谢你曾给过我为数不多的父爱,至少让我知道原来父爱不只是一个跳跃于某位知名作家写入教材中的那两个字眼。

纪柠夏消瘦且孤独的背影倒影在寂静的村道上,昏暗的路灯上萦萦绕绕飞着一些小虫子。此时心是冷的,但往前奔赴的心情却是炙热的。

“咚咚咚……”纪柠夏敲响时家的大门。

脚步声从里面传来,吱呀一声门打开,是时远。

“时伯伯,晚上好。请问清欢姐在家吗?”

“是小夏啊,快进来吧。小欢在家呢,在楼上闹脾气呢。”时远打开门迎纪柠夏进去。

“不了,时伯伯。我是想拿点梅花糕给清欢姐吃,”纪柠夏把车把上挂着的梅花糕递给时远。

“小夏……”时远身后传来时清欢的声音。

“清欢姐,晚上好。”

“走,我们出去溜达一圈吧。”时清欢瞥了一眼自己的父亲,转而走到纪柠夏身旁。

“别走太远,晚上注意着点安全。”时远在身后嘱咐着,纪柠夏早已跟时清欢走出好几步远了。

“嗯?小夏。你去买单车了?”时清欢才发现纪柠夏牵着一辆崭新的单车。

“嗯。今天刚买的。”纪柠夏拍了拍后座望向时清欢。“清欢姐,上车吧。我载你去兜风。”

时清欢听完噗嗤一笑。

“哪里能让你载我。我是姐姐,我载你吧。你这个小个子等会踩上去都不知道能不能踩到地上。”

“那……那好吧。哦,对了。这是我给你买的梅花糕。”纪柠夏把车把上的梅花糕取下来递给时清欢。

“谢谢,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个。”时清欢看到是梅花糕,终于舒展开笑容。

“咕~”

“嗯?”

纪柠夏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肚子,一脸尴尬。

“你……还没吃饭!?”

“嗯……”纪柠夏羞红着脸,此时无比讨厌这该死的肠鸣声。

“真是个傻丫头,还没吃就跑来找我。走吧,我带你去村口吃面条。我跟你说,村口那个大叔的面条跟辣酱都特别好吃。比我妈煮的都好吃。”

纪柠夏牵着单车跟时清欢一起来到村口的面馆里。昏黄的灯光下是冒着热气的煮面大锅。店主是一位憨厚的大叔,大叔双手忙活着抖搂着手中的漏勺,不用两分钟一碗热腾腾的面条就煮好盛碗摆在桌上。

“闺女,小心烫。”

时清欢递给纪柠夏一双筷子。“给,小心烫。慢点吃。”

面条的香气扑鼻,纪柠夏已经顾不得什么礼貌与姿态了,接过筷子吹了吹气嗦了一口面。

“嗯!真的好吃!”纪柠夏眯着眼睛直点头。

“好吃也要慢慢吃啊,别烫到了。”时清欢见纪柠夏这样,心中甚是心疼这个可怜的孩子。

“对了,清欢姐。我刚刚看见你好像心情不好的样子,是发生什么事了吗?”纪柠夏见时清欢的心情有些许好转,忍不住试探性问道。

“唉,说来就烦!我跟我爸说我不想读普通高中,我想去读职业学校的西点专业,他不同意,还把我训了一顿。非逼着我去读市里那个跟初中一个校部的高中。”时清欢眉头皱成一团,一脸不情愿。

“你……不喜欢那个学校吗?”纪柠夏搅着碗里的面条,她一有心事就习惯搅动手上的东西。

时清欢取出袋里的梅花糕咬了一口嘟哝道:“也不是不喜欢吧,只是觉得我的人生应该由我自己做主。我不喜欢的学校为什么一定要我去读?反正我就是不想去!”

“嗯,是吧。自己的人生是应该自己做主的。”

“小夏,你也支持我吗?”时清欢眨巴着清亮的眼睛望着纪柠夏,面上带着万分期待。一点也不像这个年龄该有的大女孩模样,倒像是一个等着夸奖的小女孩。

这就是在有爱的家庭长大的孩子该有的模样吧,纪柠夏心中想着。时清欢的世界里总是充满着期待跟美好。仿佛她心中有一片美丽的花海。

“嗯,清欢姐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纪柠夏苦笑着,不敢把自己要去读那所市中学的事情告诉时清欢。心中的一丝丝期待也就此磨灭掉。

“对了,小夏。你好像也要去报读初中了吧?要去哪所学校啊?”

“啊?哦…我还没想好呢。”

其实……其实我想去那所中学的原因有一半是因为那里有你……

原来,我们是两条短暂相交的线,相交后却是奔赴往各自要走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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