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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魅洲之长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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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魅洲之长乐

她说:“你以后别再做这种蠢事了,每次一个送,一个毁,累不累?我不缺花,不缺首饰,不缺绫罗绸缎,我什么都不缺,唯独缺的一样东西却是你不愿给的。”

院中竹影斑驳,月下风声飒飒,小小的酒庄刹那间静了下来。

许久,卫华泽才拂衣起身,徐徐说了一句:“你别胡思乱想,朕改天再来看你。”

他远去的背影在夜色中显得那样寂寥,伶仃得似染了层凄色。

风过庭院,韦子七从暗处缓缓走出,停伫在了归长乐身后。

归长乐并未回头,仿佛知道韦子七在想什么,她只是幽幽道:“你依然叫我阿沁就好。”

薄唇轻启间,一字一句,明明是轻描淡写的语气,吐出的却是石破天惊的真相——

“真正的归长乐早就死了,我不过借人嫁衣,顶个遮掩身份的名头罢了。”

(二)

当今丞相归汝荣有两个孙女,大孙女归长乐为皇后,二孙女归未央为柔妃,一家上下享尽殊荣。

但其实归家真正的大小姐早年便病逝了,如今的“归长乐”,在许多年前,不过是破庙里的一个小乞儿,那间后来被烧得一干二净的破庙,正是她与卫华泽初遇的地方。

韦子七大概不会相信,如今贵为东穆天子的卫华泽,曾有过一段饥寒交迫的“乞儿生涯”。

他九岁时母妃被人诬陷迫害,母家氏族尽皆株连,唯独他被死士护送出宫,本要去投靠他外公的旧部,途中却遭遇了当时许皇后派去的杀手,他不幸滚落山崖,昏厥多日,醒来时便已身在破庙,成了一名小乞儿。

是阿沁救了他,那时的阿沁还是个瘦弱的小姑娘,脏兮兮的脸上转着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看人总是怯生生的,缩在破庙的角落里,像只可怜的小花猫。

她同一位老乞丐在山崖底下带回了卫华泽,他们起初都以为他挨不过去,没有大夫没有药材,每天喂他的那点儿稀粥都还是阿沁省下来的。

从苏醒,到休养,再到最后的完全康复,整个过程都是阿沁守着他。

他们睡在一张破席上,吃一份食物,卫华泽半夜发梦魇的时候,都是阿沁紧紧握住他的手,不住地安抚他。

“不,不要,不要抓我母亲……”

这是卫华泽噩梦中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日子久了,阿沁自然也察觉出他不是一般的人。

但那又有什么要紧的?阿沁转着黑溜溜的大眼睛,从来不会去追问卫华泽的过去,在她心里,他就是阿苏,是她救活的阿苏。

因为卫华泽的母妃是云苏人,所以他让阿沁叫他阿苏。

曾经高高在上的华泽皇子,隐于破庙,与一个叫阿沁的姑娘相依为命,那些前尘往事,就在年复一年的等待中渐渐埋葬。

直到七年后,有个人找到了他。

那个人,正是当时权倾朝野,与许皇后明争暗斗的丞相归汝荣。

他再三确认了卫华泽的身份后,仰天长笑:“天助老夫,天助老夫也,你就是我扳倒那贱妇最好的一把利器!”

她说:“你以后别再做这种蠢事了,每次一个送,一个毁,累不累?我不缺花,不缺首饰,不缺绫罗绸缎,我什么都不缺,唯独缺的一样东西却是你不愿给的。”

院中竹影斑驳,月下风声飒飒,小小的酒庄刹那间静了下来。

许久,卫华泽才拂衣起身,徐徐说了一句:“你别胡思乱想,朕改天再来看你。”

他远去的背影在夜色中显得那样寂寥,伶仃得似染了层凄色。

风过庭院,韦子七从暗处缓缓走出,停伫在了归长乐身后。

归长乐并未回头,仿佛知道韦子七在想什么,她只是幽幽道:“你依然叫我阿沁就好。”

薄唇轻启间,一字一句,明明是轻描淡写的语气,吐出的却是石破天惊的真相——

“真正的归长乐早就死了,我不过借人嫁衣,顶个遮掩身份的名头罢了。”

(二)

当今丞相归汝荣有两个孙女,大孙女归长乐为皇后,二孙女归未央为柔妃,一家上下享尽殊荣。

但其实归家真正的大小姐早年便病逝了,如今的“归长乐”,在许多年前,不过是破庙里的一个小乞儿,那间后来被烧得一干二净的破庙,正是她与卫华泽初遇的地方。

韦子七大概不会相信,如今贵为东穆天子的卫华泽,曾有过一段饥寒交迫的“乞儿生涯”。

他九岁时母妃被人诬陷迫害,母家氏族尽皆株连,唯独他被死士护送出宫,本要去投靠他外公的旧部,途中却遭遇了当时许皇后派去的杀手,他不幸滚落山崖,昏厥多日,醒来时便已身在破庙,成了一名小乞儿。

是阿沁救了他,那时的阿沁还是个瘦弱的小姑娘,脏兮兮的脸上转着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看人总是怯生生的,缩在破庙的角落里,像只可怜的小花猫。

她同一位老乞丐在山崖底下带回了卫华泽,他们起初都以为他挨不过去,没有大夫没有药材,每天喂他的那点儿稀粥都还是阿沁省下来的。

从苏醒,到休养,再到最后的完全康复,整个过程都是阿沁守着他。

他们睡在一张破席上,吃一份食物,卫华泽半夜发梦魇的时候,都是阿沁紧紧握住他的手,不住地安抚他。

“不,不要,不要抓我母亲……”

这是卫华泽噩梦中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日子久了,阿沁自然也察觉出他不是一般的人。

但那又有什么要紧的?阿沁转着黑溜溜的大眼睛,从来不会去追问卫华泽的过去,在她心里,他就是阿苏,是她救活的阿苏。

因为卫华泽的母妃是云苏人,所以他让阿沁叫他阿苏。

曾经高高在上的华泽皇子,隐于破庙,与一个叫阿沁的姑娘相依为命,那些前尘往事,就在年复一年的等待中渐渐埋葬。

直到七年后,有个人找到了他。

那个人,正是当时权倾朝野,与许皇后明争暗斗的丞相归汝荣。

他再三确认了卫华泽的身份后,仰天长笑:“天助老夫,天助老夫也,你就是我扳倒那贱妇最好的一把利器!”

(三)

九岁流落民间,十六岁被寻回宫,卫华泽以皇室遗孤的身份归来,在丞相归汝荣的一手主持下,那桩多年前的旧案终于沉冤得雪,许皇后行迹败露,被震怒的卫帝打入死牢,许氏一党彻底倒台。

四年后,卫帝驾崩,卫华泽被归汝荣扶上天子宝座,却不过只是他手中的傀儡皇帝,处处受到牵制。

就像当初火烧破庙,将庙中乞丐尽皆灭口时一样,卫华泽完全没有资格说不,他只能拼尽全力保下了阿沁。

是的,一场大火烧光了一切,唯一活下来的便是阿沁。

卫华泽将她带进宫,牵着她的手说:“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不会再让你吃苦了,我们会有自己的一个家……”

家?阿沁呢喃着,脸上的泪痕还未干,她才亲眼见证了一场人间地狱,在她心里,那间栖身的破庙就是她和阿苏曾经的家。

可是那里被烧了,那些像亲人一般的大小乞丐全部葬身火海,他们还会有家吗?

阿沁不知道,也就从那一天起,她像被关进笼中的小鸟,身不由己,开始踏上了一条漫漫长路。

登位后,在安置阿沁的问题上,卫华泽是前所未有地坚持,他要立她为后,决不让步。

归汝荣怒不可遏,却还不到和卫华泽撕破脸皮的时候,所以几经周旋,他们各退一步,采用了一个折中的法子,达成了一份不可告人的协议。

一是阿沁要顶着归家早死的大小姐归长乐之名为后,从此世上再没有一个叫阿沁的乞丐姑娘。

二是立后的同时,必须得让归家的二小姐归未央进宫为妃,且地位与皇后平起平坐。

第三条,卫华泽一开始并没有告诉阿沁,但很快,阿沁就在撕心裂肺的痛苦中知道了。

那时她和卫华泽刚刚大婚,卫华泽抱着她说了好多好多的话,他们心跳挨着心跳,感受着彼此的气息。

“阿苏,我觉得我们现在终于有了家,以后家里还会有我们的孩子,孩子一多,那样家就更像家了,你说是不是?”

阿沁依偎在卫华泽怀里,手指缠绕着发丝,声音轻轻,却又满怀憧憬,憧憬得眼角眉梢都藏不住笑意。

卫华泽没吭声,只是搂紧她,重重地点头,却有什么落在她耳后,温热了一下,她抬头望去,沉沉黑暗中看不清卫华泽的脸,只能感受到他氤氲的呼吸。

他的声音低沉模糊,像从天边传来:“我们会有家的,安心睡吧,会有家的……”

后来阿沁在一遍遍的回想中,蓦然明白,那落在她耳后的应该是泪,滚烫而无声的泪。

她的美梦只做了一夜,当天边既白时,宫人送来了一碗药,一碗黑如墨汁的药。

她从没有那么绝望害怕过,她拼命地挣扎,拼命地哭喊,她不顾一切地求他:“我不想喝,阿苏我不想喝,我想要孩子,我想要家……”

可卫华泽毫无所动,他只是紧紧捏住她的下巴,眼含泪光,强行将那碗药全部灌入了她嘴里。

“啪”的一声,空空的药碗被砸了出去,一地碎瓷,她也跌落在床,像个再也不会动的木偶娃娃。

她终于知道第三个交换条件是什么了。

她再也无法生育,她终生都失去了做母亲的能力,她这辈子也不可能拥有一个完整的家了。

卫华泽在身后拥住她,泪流不止,痛彻心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那老贼太精明,他说绝不允许一个小乞儿生下龙裔,太子只能由他归家真正的孙女诞下,我不想失去你,我别无办法,阿沁你别怪我……”

(四)

“这个男人太自私了。”

韦子七当时听得直摇头,坐在轮椅上的归长乐却笑了笑:“是,他是很自私,但我没有怪过他,因为我知道,我的阿苏也很可怜。”

是啊,堂堂七尺男儿哭得像个孩子,抱住她怎么也不肯撒手。

“你打我吧,你骂我吧,可我真的不想失去你。我从小到大经历得太多,我如履薄冰走到今天这一步,我已经没有亲人,我谁也不相信,谁也不在乎,只有你,唯一能给我温暖的就只有你了。这深宫太可怕,你别扔下我一个人,你等等我,等我强大起来,我会给你一个真正的家的……”

月影摇曳,风吹庭院,韦子七在归长乐的回忆中无限唏嘘,却忽然像想起什么,紧盯住她的双腿,神情古怪:

“你别跟我说这双腿也是他打断的,为了防止你逃跑?”

归长乐脸色苍白,发丝在风中飞扬,她摇了摇头,握紧轮椅幽幽开口:“不,这双腿断是我自己造成的,因为我后来的确逃了,但没逃掉,代价便是付出一双腿。”

丰德二十九年,皇家狩猎场上,阿沁想要逃走。

她已经忍受不住了,皇宫就像个困住她的大铁笼,她处处受到束缚,受到暗害,那个她名义上的“妹妹”柔妃,更是天天巴不得她死掉,她常常从噩梦中惊醒,再没睡过一天好觉。

而她曾经相依为命的阿苏也仿佛渐行渐远,他不再是破庙里的小乞儿,他是东穆天子卫华泽,他要做的事情太多了,他要暗中培植势力,要丰满羽翼,要斗倒丞相归汝荣,他要再不受人牵制,要做到真正君临天下。

但这些,通通不是阿沁想要的,她怀念曾经与阿苏待过七年的那间破庙,但阿苏已经变成卫帝了,他给她送金银首饰,送绫罗绸缎,可他根本不知道她到底想要什么,他只是一味地将她捆绑在他身边,丝毫不顾及她的感受。

自由,阿沁想要自由,她怀念宫墙外无拘无束的风,她要逃。

终于,丰德二十九年,在皇家狩猎场上,她找到了机会,她半夜偷偷出了帷帐,骑上了暗中备好的马匹。

可天意弄人,那是匹疯马,不仅没带她逃出去,反而横冲直撞,惊动了所有人。

最可怕的是柔妃先发现了她,她命侍卫将她团团围住,狠厉地一笑,竟是要趁卫华泽还未赶来,将错就错,将她当作刺客当场射杀。

她受惊之中摔下了马,摔断了一双腿,却捡回了一条命,躲过了致命的一箭。

后来的记忆就变得模糊了,整个世界都是血淋淋的,她被人抱起,昏沉中只听到卫华泽的嘶声凄唤:“让开,全部给朕让开!太医,太医在哪里……”

回宫后,卫华泽替她请了最好的名医,用了最昂贵的药材,养伤的日子里,柔妃一反常态,许是心虚,竟然天天来看她。

但她的腿时好时坏,反反复复,一直没能痊愈,直到查来查去,终于查到了根源——

居然是柔妃每天佩带的香囊,那里面装着南疆奇香,有安神之效,但如果人身上有伤口,那香便是致命毒药,它能使患处一直溃烂,伤口反反复复,怎样也无法愈合!

多么毒辣的招数,阿沁简直想都不敢想,彻底崩溃中才霍然明白,为什么柔妃会一反常态,每天都过来看她,那哪里是什么好意?她不过是在一天天毒害她!

可是等到发现时已经晚了,她一双腿彻底废掉了,她在卫华泽怀里哭得几近昏厥,她不停地喊他:“阿苏,阿苏……”

但卫华泽唯一能做的只有抱紧她,再抱紧她,像以往无数次一样,无论柔妃对她做了什么,他都无能为力,只能将恨与泪水吞进肚里,一次次咬牙哽咽地对她道:

“等等朕,你再等等朕,等朕再强大一些,朕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她不知道那一天何时会到来,但她从来没有怪过他,即使怎样痛不欲生,怎样想要逃离,因为她知道,她的阿苏太苦了,他的痛苦一点儿也不比她少。

坐上轮椅后,她心如死灰,也不再想逃了,每天如行尸走肉般活着。

所幸在不久后,她渐渐找到了得以寄托余生的爱好——

酿酒。

对,远离纷争,在皇宫深处,卫华泽为她建的小小酒庄里,独自酿制各种各样的美酒,享受一个人的宁静。

她的性子也渐渐变了,或者说是曾经的阿沁已经死去,留下的只有那个不会笑、不会说话,目光幽幽,心如枯槁的皇后归长乐。

既然逃不出困住她的牢笼,那么余生,她只想与酒打交道,再不问世事。

只是每当卫华泽来看她时,她望着他瘦削的脸孔与疲惫的笑容,心都会隐隐作痛。

“阿苏。”她依然如此唤他,她的一生已然毁掉,这辈子她只期盼他能得偿所愿,君临天下,再不受制于人。

(五)

知晓归长乐的前尘往事后,韦子七再来找她时,问了她一句话:“阿沁,想不想尝尝天空的味道?”

那真是一段奇妙的体验,归长乐从未想过此生断了一双腿的她,还能享受到那种海阔天空的感觉。

韦子七开始背着她在夜色中穿梭,他用绝佳的轻功带她飞过竹林,飞过月下,清风迎面拂来,掠过她的衣袂发梢。她兴奋得差点儿忍不住尖叫,那是种前所未有的体会,挣脱了一切束缚,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天空的味道太好,他们开始隔三岔五地“飞”,避过人烟,避过侍卫,寻一僻静之处,对风对月,对坐饮酒。

那真是无比快乐的一段时光,韦子七是个潇洒的游侠,亦是个风雅之人,平生去过无数地方,看过无数风景,讲起当地的趣闻来头头是道,听得归长乐羡慕不已,心向往之。

他们还谈论酒中之道,两个人都是个中好手,其中韦子七最爱归长乐独创的“葵心白夜”,他说他走过那么多地方,从没喝过这么让人回味悠长的酒。

归长乐笑了,漆黑的一双眼亮晶晶的,仿佛又变回了从前无忧无虑的阿沁。

“‘葵心白夜’最适合在明月夜饮,今夜月皎皎,我且敬你一杯,祝你做个酒中仙,日日醉酥骨头。”

韦子七哈哈大笑,宽袖一拂,举杯回敬,却只说了意味深长的一句:“我也祝你,祝你有朝一日重新做回阿沁。”

归长乐一愣,望着月下韦子七的深深目光,心头蓦然明白过来,一片温暖柔柔泛开,却抵不住渐渐涌起的苦涩,今夕何夕,面目全非,物是人不再。

她摇摇头,终是仰首一饮而尽,咽下了杯中酒,也咽下了眼角一抹波光。

也许老天无心无情,从来见不得世人多快乐一点儿,柔妃怀上龙裔的消息不久就传来了,韦子七在酒庄里问归长乐难不难过,归长乐嘴上说不难过,夜半三更时却莫名惊醒,伸手抚上脸颊,只摸到一手的泪。

外头冷风拍着窗棂,她在无边的黑暗中瑟缩着身子,一点点抱住膝头,散下的长发裹住全身,她忽然埋下头,眼泪就那样仓皇而落——

“阿苏,如果我们能有孩子,无论男女,都一定生得很漂亮,你说是不是?”

她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吐得极其艰难,像踩在刀尖上,一步又一步,痛得她脸色惨白。

夜风拂过庭院,月下紫影闪现,风中仿佛传来一声虚无缥缈的叹息,而屋中人却全无知晓。

当柔妃来了一趟酒庄,回去后就上吐下泻,指控归长乐有意谋害龙裔时,归长乐并无吃惊,她只是对前来“兴师问罪”的卫华泽否认了,然后很平静地听他对她道:

“柔妃不肯罢休,归相今早也在朝堂连奏三折,只怕这酒庄你是待不了了……”

卫华泽说这话时,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归长乐的神色,见她眸光沉静,一言不发,反而慌了:“去冷宫面壁思过只是权宜之计,朕早晚会接你出来的,你且耐心等等,朕……”

“阿苏。”归长乐忽然开口打断,定定地望着卫华泽,许久,她温柔一笑,“阿苏,冷宫里有酒吗?”

卫华泽一愣,尔后反应过来,万般滋味涌上心头,他不住点头,水雾模糊了眼前:“朕就知道,就知道你永远不会怪朕……”

卫华泽走后,韦子七满脸愤愤地现身,还来不及开口,归长乐已经对他扬了扬唇角:“这里可能要被封了,只好暂时委屈你这酒中仙了,等我出来再给你酿‘葵心白夜’,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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