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笑笑问了一圈，得知红楼的杂役早在燕阑珊死后就大换血了，现在的人都是新人，只有一个叫张叔的人是老人，可惜找到人的时候，楚笑笑发现对方竟然是个聋哑人。

“张叔，张叔。”楚笑笑在张叔耳边大喊了一句，明明声音够大了，可对方照样充耳不闻。

楚笑笑无奈，又拿了纸笔，写了一句“你看得懂吗？”，举到了张叔的面前。

张叔好像也不识字，一看到就朝着楚笑笑连连摆手。

楚笑笑心底仅存的希望也破灭了。

“看来我今天是别想从张叔嘴里问出什么了。”楚笑笑叹了口气，泄气般地坐到了张叔的身后。

张叔约莫四十岁上下，不过这古代人不懂得保养，四十岁看起来就像五十多岁了，背也佝偻着，更显老态。

他此刻正兀自将一把草料放在面前的马匹面前，让马吃食，对身后的楚笑笑不闻不问。

“灵音，你有没有觉得奇怪？为什么燕阑珊死后，这红楼所有的杂役就被大换血了，据说楼里的姑娘公子也都是新人。”

“我看这红楼里肯定有秘密。”

“我也觉得。”楚笑笑赞同地点了点头，可她光知道没用啊，现在唯一的突破口还是个聋哑人。

又叹了口气，楚笑笑不知不觉把那句“燕家身死战场，玄武悲泣红楼”念了出来，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呢？

她没有注意到正在喂马的张叔动作一顿，过了一会才若无其事地继续喂马。

“大人，你怎么才回来啊。”楚笑笑重新回到红楼中，没成想那个叫小湾的妖娆男人还等在那里，一看到她就眼睛发光。

楚笑笑无语地翻了个白眼，问灵音：“他不会是看上我了吧？口味这么重？”

“看上你的脸不可能，应该是看上了你的身份。”

好像就是这么一个理？

瞥了一眼旁边的商榷，这男人斜斜地倚在椅子上，没有人叨扰他，倒是一派闲适自然的样子。

楚笑笑转了转眼珠子，在经过商榷的时候，迅速说了一句：“商榷，帮我一个忙？”

男人眉目一挑，看了楚笑笑一眼，没说话，但眼睛分明在问帮什么忙？

“我不喜欢这个小湾，你帮我把他打发了，我要休息了。”

话音刚落，小湾突然被人点了穴，被商榷毫不客气地丢了出去。

这……就搞定了？是不是太简单粗暴了？

“大人还有什么吩咐？”室内只剩下楚笑笑和商榷两个人，商榷笑着问楚笑笑。

摇曳的灯光映照着男人的脸，本应让他看起来阴冷恐怖，可楚笑笑偏偏看出了几分妖娆。

她摆了摆手：“没了，商榷，你果然好功夫啊。”

“大人过奖。”

“那个，我今天懒得再跑了，就在这红楼住下了，你也找个房间休息吧，有事我叫你。”

“好。”商榷点头应下，临出门时深深看了楚笑笑一眼。

商榷走后，楚笑笑盯着大门看了一会儿。

“灵音，我这个人的第六感很强，和商榷接触的时间越长，我越觉得他非池中之物，你说主线故事里是不是还有什么厉害的人物？”

灵音打了个哈气：“燕玉玄的故事线比较简单，没接触过什么特别的人物，笑笑，我看你是想多了，商榷应该就是一个四处闲逛的游侠，没什么特别，这么长时间来，不也是恪守本分地做保镖嘛。”

说完，灵音又连续打了几个哈气：“不行了不行了，我都困死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喂，灵音，你给我等等……”

回答她的只是灵音的呼噜声。

楚笑笑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商榷对她而言暂时没有什么威胁，与其去考虑他的事情，倒不如尽快找到玄武令。

夜里，楚笑笑忍着困意从床上爬了起来，以上厕所的借口，假模假样地在红楼绕了一圈。

她今天之所以在红楼留宿，就是动了夜探红楼的心思，可惜依旧什么都没发现。

脑子里又过了一遍燕阑珊留下的话，重点想了想“悲泣”两个字，会不会玄武令在一个身世悲惨的青楼女子的手上？明天得找机会把红楼的姑娘资料调出来看看。

想着，楚笑笑已经来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口，商榷就住在她旁边的厢房，正要推门回房，楚笑笑突然听到从商榷的房间里传来隐隐的水声。

她的耳朵本来就很灵，再加上燕玉玄这具身体练过武，一些细小的声音根本逃不过她的耳朵。

奇怪地歪了歪脑袋，楚笑笑心道商榷这大半夜的闹什么，难不成这男人在搞什么机密的事情？

出于好奇，楚笑笑转了个弯，来到了商榷的房间门口，轻手轻脚地窜了进去。

房间没点灯，楚笑笑适应了一下，终于借助月光看到了屏风后面若隐若现的影子，商榷好像坐在一只木桶里，在……洗澡？

哎哟我去，这男人，大半夜洗澡是什么嗜好啊？

心底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楚笑笑刚要走，耳边又传来商榷的一声闷哼，听起来有点不对劲。

出于人道主义精神，当然，最重要的是楚笑笑不想让商榷出事，所以第一时间冲了进去。

屏风后，商榷的确坐在一只木桶里，只是这木桶里的水不是正常的热水，里面放满了冰块，可纵使泡在冰块里，商榷看上去也非常热。

察觉到有人进来，商榷猛地睁开眼睛，眼底闪过一抹嗜血的杀意，吓得楚笑笑哆嗦了一下。

“商榷，是我！”楚笑笑下意识地说道。

闻言，男人的情绪这才稳定了一些。

“你这是怎么回事？”楚笑笑弱弱地问。

商榷抿着唇没说话，过了一会才说道：“大人，帮个忙，扶我出来，我待会和你解释。”

楚笑笑看了一眼男人光溜溜的上半身，料想他下半身可能也没什么遮挡物，瞬间有些犹豫。

然而商榷的神情却是坦荡荡的，楚笑笑一咬牙，一闭眼，走了上去。

她尽量不让自己的眼睛往商榷身上瞥，可越是这样想，她就越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