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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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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眼泪

等到了第二天,天还没亮苏苏就被王婶叫醒。苏苏醒来已经不见墨白身影,然后今天是婆婆的出殡日,苏苏跟着王婶走后续的流程,小梅一直都跟在林氏夫妇身后,礼貌又克制,仿佛婆婆的亲孙女就是自己。

葬礼结束后,宾客陆续散去,林母在阿婆的墓前有问苏苏要不要跟他们回去一起生活,苏苏犹豫踌躇着,直到小梅拉着自己的手哀求说:“苏苏,现在婆婆不在了,你没有可以依靠的人在这里,你跟我们走吧,以后让我们继续照顾你。你一个人待在这里,婆婆在天上知道了也会担心的。”

苏苏看着林氏夫妇和小梅,心里涌起一阵感动。她点了点头,同意了林母的请求。

“但我现在不能马上跟你们走,我要等婆婆过完头七才能离开,你们把地址告诉我,到时候我再去找你们吧。”苏苏把自己的顾虑说出来,林母表示理解,她们将地址写好交给苏苏,并塞给苏苏几百块钱生活费,表示会在B市等她相聚。

送走了林氏夫妇和小梅,苏苏孤独的坐在家门口的石板上看着日落。心里的孤寂找不到合适的人倾诉,眼泪又不争气的顺着眼角滑落。

“为什么你们人类会有那么多的眼泪?有时笑着笑着就哭了,难过悲伤的时候也落泪,就好像下雨一样,说来就来。”不知道何时来的墨白在苏苏的身旁坐下道:“我带你去海边走走吧,一个人坐在这里偷偷掉眼泪,被婆婆看到会难过的。”

苏苏红着眼睛瞪着突然出现的少年道:“难道你不会哭,不会掉眼泪吗?我才不相信你一次也没有伤心落泪过!”

墨白只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表示没有,然后拉着苏苏起身道:“走,带你去看海边的落日,感受大海的辽阔,感悟人生的意义。”

苏苏就这样半推半就的牵着少年的手跑去海边看海看日落。走到海边,看那日落的瞬间,天空被温柔地渲染成一片橙红色,宛如艺术家的画布。太阳缓缓下沉,宛如一位疲惫却满足的旅人,终于找到了温暖的归宿。海面上的浪花在阳光的抚慰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仿佛无数颗璀璨的珍珠在夜色前尽情闪耀,为这宁静的黄昏增添了一抹动人的光彩。

海上飞舞的海鸥,挥舞着的翅膀略显疲惫,却依旧在天际翱翔,伴随着清脆悠扬的鸣声。此时,浩瀚的星空与碧波万顷的大海相互映衬,交织出一幅动人的画卷,营造出一种令人心醉神迷的浪漫氛围,让人流连忘返。

看着这样的景象,苏苏的心情确实好了不少,她至少有片刻的时间忘记了忧伤,心里真正为大海的辽阔无垠发出感叹。

“墨白,过段时间我就要离开这里了,我要去另一个城市和小梅她们生活在一起。”苏苏看着落下的残阳感叹道“我以前不懂离别的苦楚,直到我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生离死别,我才知道珍惜当下是多么重要。因为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

少年脸上面露难色,有些难过和不舍的问:“以后都不回来了吗?那我怎么办?”

苏苏面对少年的质问,心里也很纠结,她想跟亲生父母在一起,哪怕只有自己知道。苏苏眉头紧蹙道:“我也不知道,可能只有每年的清明节回来给婆婆扫墓才能见面了吧。”

“苏苏,其实——”墨白有些犹豫,不知道如何开口,只能转身跑进大海,吓得苏苏赶紧大喊:“你干嘛?你快回来!墨白!”

只见少年笑着回头对苏苏挥了挥手高声喊道:“别担心,我是大海的儿子,你看!”随后一头扎进了大海,汹涌的浪花不断拍打着沙滩,就像苏苏此刻的心跳,一下接着一下起伏跌宕。

只见没过一会儿海面上露出一张轮廓绝美的脸,是墨白。他笑着在海里起伏,就像一条鱼一样自由自在,是那样的无拘无束,看着苏苏心里极度羡慕。自己也想在宽阔的大海里自在遨游,不用想那么多事情,游累了就停下感受大海的温度。

在海里游了一会儿的墨白走上岸拉着苏苏的手道:“我教你游泳吧,在海水里泡着可舒服了!”墨白拉着苏苏走进大海,十分用心教导,熟悉水性后的两个人在海里畅游,苏苏感受海浪拍打在身上是那么的畅快的一件事情,真想一直这样泡在海里。两个人游累了就爬上岸,躺在细软的沙滩上,抬头看着布满星星的夜空,苏苏感叹着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天黑了又要回家了,回去就只有自己一个人,孤独的可怕!

墨白转过头看着又开始发愁的苏苏道:“苏苏,其实我想跟你说一件事,希望你不要害怕,我怕我不说,就没有机会告诉你了。”

苏苏听着墨白的话感到很奇怪,自己又不是不回来了,她才不会像小梅一样那么快把人忘记,把快乐的记忆抹掉。“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只要不说奇奇怪怪的话骗我就行。”

少年认真的起身望着苏苏问道:“你还记得你和小梅在海边捡到一个大海螺吗?”

“嗯,记得啊。”苏苏肯定的点头回答,话音刚落又惊讶的弹起身来瞪大眼睛看着墨白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只听墨白缓缓道来,“其实我是人鱼与人类交合生下的异类,我既可以像人鱼一样生活在大海里,又可以像正常人类行走在陆地上。你们在海边捡到的海螺其实就是我生活在海里的房子,那天你们的对话我全都听到了。”

苏苏一脸震惊的盯着墨白,脑子怎么都想不明白,那么小的海螺里怎么塞进这么大的一个少年?“墨白,你不要编故事逗我,之前你带我去你家做客,那么大的海螺才适合你居住,我家里捡的那个海螺装不下你!我不是三岁小孩,也不是弱智儿童,你不要讲这么离谱的故事骗我!一点都不好好玩,特没意思!”

看着苏苏不相信的模样,墨白叹了口气,“那你听过人鱼拥有蛊惑人心的歌声吗?”

“你要唱歌给我听吗?好啊,刚好我也没听过你唱歌,想听!”苏苏一脸期待的眨巴着眼睛说道。

少年无奈一笑,只能宠溺的张口唱了属于人鱼语言的人鱼之歌。少年的歌声宛如海风轻抚风铃,悠扬叮咚,又似晨曦中的鸟儿欢歌,清脆而动人。发出的每一个音符都如同深海的波涛汹涌般涌动,充满无穷无尽的韵味。他的歌声,如同海底的珍稀宝藏,神秘而诱人,让人无法抗拒地想要探寻其中的奥秘。它散发着神奇的力量,将人带入一个梦幻般的音乐世界,让人沉醉其中,流连忘返,仿佛置身于一个美妙的童话之中。悠扬的歌声流转在深海之间,婉转而深情,仿佛在诉说着千年的传说与故事,令人陶醉其中,并为之惊叹不已,心灵深处被深深触动。

一曲唱罢,少年回眸看向少女,发现少女听得如痴如醉满脸泪水。墨白温柔的用指腹替她抹去泪水,把擦了苏苏眼泪的手指伸到嘴边,吐出舌头舔了舔,“是咸的。”

苏苏立马从刚才痴迷的状态走出,一副嫌弃的表情看着少年,“你怎么这么恶心啊,眼泪还要尝一下。”

“因为我没有流过眼泪,所以想知道它是什么味道。”墨白用很平缓淡定的语气说道,可双手却紧紧握着身下的沙子,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然后又转移到刚才的话题上“这下你相信我没有说谎了吧。”

“我承认你唱歌很好听,你唱的东西我从没听过也听不懂,但是这个不能作为证据证明你是人鱼少年。”苏苏很公正的做出自己的评断,歌声确实优美动听,自己很喜欢,超级喜欢听!

“那你听过人鱼的眼泪会变成珍珠吗?”墨白又问,随后不等苏苏回答就走进海里消失在海面上。

就在苏苏焦急想要大声呼喊他的名字时,少年的脸又出现在自己面前。只见少年手中拿着一颗又大又圆还在月光下泛着彩色珠光的白色珍珠。

“送给你,我说过要送一件我最重要的东西给你当礼物,这是人鱼一生只有一次的眼泪,我把它送给你,让它代替我永远陪着你。”少年一脸虔诚的将珍珠递给苏苏,然后有些虚弱的说道:“可能等不到你先和我说再见了,我把眼泪给了你,我就要重新回到大海里,继续躲在大海螺里生活了。”

苏苏接过少年递来的大珍珠,听不懂看着眼前的少年越来越苍白,好像去了一趟海里遇到了吸人精血的妖怪,变得苍白虚弱不堪。

“再见了,苏苏,带着我的珍珠好好的生活,永远不要害怕,我一直都在。”随着话音刚落,少年就彻底消失在苏苏眼前,变成海上漂浮着的泡沫,随着海浪拍打飘进了大海深处。

“啊!”苏苏紧握着手里的珍珠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是真的,不停的在海边呼唤少年的名字,直到自己喊的喉咙沙哑也没有听到少年的回应,才发现少年真的离她而去。

她是真的搞不懂老天爷在做什么,为什么给自己希望又让她自己望,给了自己人生中的光亮又从自己手中夺走,是嫌她拥有的太多吗?苏苏最后哭倒在这片海滩上,醒来后就又开始一个人孤独的旅行。

一个月后,苏苏带着海螺,带着珍珠,带着对墨白的思念,跟随林母一家离开了这个小渔村,去开始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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