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站在旮旯里，跟个看戏的似的，瞅着院子里头的这点儿事儿。刘岚那丫头，虽说是在厨房打杂，可跟主任那点不清不楚的关系，大伙儿背地里没少嚼舌头，傻柱心知肚明，可这世道，谁还没点儿难念的经呢。有的人图个自在，有的人就乐意往泥潭子里头扎，说到底，各人有各人的活法。

他自己呢，没赶上啥系统附体的好事儿，手里头也没捏着黑土地能种金子，想搞点小九九发家致富，纯粹是白日做梦。所以他啊，就靠着自个儿的两只眼，一颗脑袋，外加一股子不认命的劲儿，满世界踅摸，指望能从这日新月异的时代里头，挖出点啥宝贝来。

眼下他兜里头就俩钢镚儿加两分钱，穷得叮当响。

天一擦黑，雪花就开始漫天飞，哈出来的气儿都带着股子冻人的寒意。四合院里头灯火星星点点，每家每户那热闹劲儿，就跟唱大戏似的，东家长西家短，热闹得很。这四四方方的小天地，就像是个小社会，啥样的人情世故都有。

红星钢厂，那是大伙儿的衣食父母，上班下班，吃喝拉撒，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过着。可要说娱乐活动，那可真是比耗子洞里的粮食还稀缺。

傻柱进了屋，扯开门帘，昏黄的灯光一照，暖和了不少。他换了块煤球，自个儿坐在炉子边上，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安宁。

秦淮茹带着她妹子秦京茹上门了，那眼神直勾勾的，跟盯犯人似的瞅着傻柱。“傻柱，这是我妹子，别看是从乡下来的，可勤快着呢，心眼儿也好。你可别不知好歹。”她一边说着，一边坐到了炉子对面。

秦京茹睁着大眼睛，左瞧右看，这屋里头除了几件破衣裳和这个煤炉子，啥也没有，比乡下强不了哪儿去。就为个城里户口，至于嘛？心里头憋屈，本来想着进城享福，咋还倒贴苦吃了呢，这不是要把自个儿往火坑里推么。

傻柱倒是乐呵，“秦姐，许大茂放电影那会儿，我瞅见你妹子了，那时候跟现在可不一样，土得掉渣，衣裳上还打着补丁。今儿这一身光鲜亮丽的，不是你给置办的吧。”

秦淮茹赶紧解释：“这是我妹子，家里头为了给她找个好婆家，特地留了钱。”

傻柱摆摆手，“秦姐，你还是回吧，这事儿许大茂脱不了干系。他那铁公鸡，能白给人花钱？他虽说是绝了后，可我也不稀罕。三大爷那边给我介绍了个冉老师，我还在考虑呢。”

“三大爷那人精明着呢，能平白无故给你介绍对象？指定有啥算计。”“嗯，就一顿酒席的事儿，顺手人情。成了的话，也算还了他的人情。不过你妹子的事儿，就算了吧。”傻柱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秦京茹压根儿就没看上自己。再看许大茂那小子，三大件齐全，哪是自己能比的。“你真不考虑考虑，我妹子可是过日子的人。”秦淮茹有点急了。“秦姐，你得问问你妹子，她心里头是不是有人了。许大茂那小子，不是省油的灯。不过事已至此，咱也别强求。”傻柱站起身来，走到灶前，将锅刷干净，添上水，把剩饭剩菜往里一扔，算是对付一口。秦京茹点点头，她对许大茂确实有意思，站在她的立场，傻柱确实不够格。“姐，傻柱不愿意，你就别硬来了。”秦京茹说完，掀门帘走了。

傻柱笑笑，有时候，沉默比啥话都管用。在寒风凛冽的冬夜，傻柱接过徒弟马华递来的饭盒，一股暖流瞬间涌上心头。这饭盒虽然简单，却承载着马华对师傅的关心与敬意。平日里，马华虽常爱以插科打诨的方式逗乐大家，但在这关键时刻，他的举动却显得尤为可靠和贴心。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食堂，外头的冷风如刀割般刺骨，傻柱不禁打了个寒颤，仿佛被冷风瞬间唤醒了沉睡的神经。他搓了搓冻得通红的双手，哈出一口白气，对马华抱怨道：“这天儿，真是冷得能冻掉人的耳朵，咱们得赶紧回家，否则这北风能把咱俩直接刮到西伯利亚去。”马华紧了紧身上的棉袄，嘴角勾起一抹调皮的笑容：“师傅，你那心心念念的自行车，这个月能骑上不？”

傻柱看着马华，笑道：“嘿，你这小子，还惦记着我那自行车呢？”马华眨了眨眼，说：“那可不，师傅，你说这天气这么冷，有辆自行车多方便啊。”傻柱笑了笑，说：“你说得对，有了自行车，我就可以更自由地出门了。”马华接着说：“那师傅，你打算什么时候去买自行车啊？”傻柱想了想，说：“嗯，我看就这个月吧，到时候你也可以帮我参谋参谋。”马华笑着说：“好嘞，师傅，到时候我一定帮你选一辆最好的自行车！”两人一边说着，一边笑着，仿佛忘记了寒冷的北风。

傻柱叹了口气，望着夜空中稀疏的星光，心中充满了无奈：“难啊，现在日子紧巴巴的，挣点钱不容易。眼看着年关将至，还得给家里置办点年货，总不能空手回去见老娘吧。”

马华听了，嘿嘿一笑：“师傅，你就得学学许大茂那小子，他虽然滑头了点，但人家那日子过得可是滋润得很，吃香的喝辣的，你就不羡慕？”

傻柱瞪了马华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我傻柱这辈子，宁可饿死冻死，也不做那没良心的事。许大茂那路子，我瞧不上眼。”

两人边说边走，脚下的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仿佛在为他们的对话伴奏。昏黄的路灯照亮了回家的路，也照亮了傻柱心中的希望。他心里盘算着，得找个机会再兼个职，多挣点钱，早日实现那辆自行车的梦想。

夜幕下，工厂区的灯火渐次亮起，为这寒冷的东北夜晚增添了几分暖意。傻柱搓了搓冻得通红的双手，忽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向身后的马华，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哎，对了，马华，你可听说了？”他压低了声音，仿佛怕惊扰了夜的宁静，“我听说咱们厂子里头即将迎来一场技术革新，到时候可能会需要大量的技术工人。你小子脑袋瓜子灵活，可得抓住这个机会啊。”

马华闻言，双眼立刻瞪得溜圆，仿佛看到了什么宝藏一般：“真的吗？师傅，这可真是太好了！我这就去打听打听，看看具体是个什么情况。”他脸上洋溢着激动的神情，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美好的未来。

两人并肩走过了一段路，到了分岔路口，傻柱拍了拍马华的肩膀：“好好干，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说完，两人互相道了别，便各自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傻柱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心中却是波涛汹涌。他回想起尤姐的话，那些关于秦淮茹、许大茂的往事，如同一部部老旧的电影在脑海中回放。但很快，他便将这些杂念抛诸脑后，告诉自己要向前看，未来的路还长着呢。

回到家后，傻柱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便躺在了床上。他望着窗外那轮皎洁的明月，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慨。这日子啊，就像这漫长的冬夜，虽然寒冷而漫长，但只要有希望、有梦想，就总有熬出头的时候。

他闭上眼睛，开始沉思。他想起了自己的手艺，想起了自己的志气，想起了那些与自己并肩作战的工友们。他告诉自己，只要努力，只要坚持，总有一天会迎来属于自己的春天。

渐渐地，傻柱陷入了梦乡。在梦中，他骑着那辆梦寐以求的崭新自行车，在宽广的田野上飞驰而过。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带来了春天的气息。他的身后传来一阵阵欢笑声，那笑声里有马华、有食堂的工友、还有……一个模糊而温暖的身影。那是他未来的媳妇，正站在家门口，笑盈盈地等着他归来。

夜深了，东北的寒风依旧在呼啸着，但傻柱的心却是暖洋洋的。因为在他的梦里，春天已经悄然而至，带来了无尽的希望和美好。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美好的未来，正在向他招手。

秦淮茹瞅着傻柱那糙手里头捧着的白面馍馍，还有那一海碗热气腾腾的白菜炖粉条子，心里头五味杂陈，脚底下就跟灌了铅似的，挪不动步子，只好讪讪地往门外蹭。

四合院里，阳光斜斜洒在秦淮茹家那旧得掉渣的门框上。

“姐，你咋就一门心思地要把我和傻柱往一块儿凑呢？我觉着许大茂那人挺好的啊。”

秦京茹一脸不解，冲着秦淮茹直犯嘀咕。

“你这个死妮子，就为了一件衣裳，就把自己给搭进去了？许大茂那是啥玩意儿？家里头还有个黄脸婆呢，你难不成还想给人家当小？”

秦淮茹说着，眼睛里头都快冒出火来了，恨不能一把把自家妹子的脑子给捋顺溜了。

“哪能呢，他说他嫌弃他那婆娘生不出娃，还跟我保证了，将来要明媒正娶我进门。”

秦京茹低着头，小声嘟囔着，脸上还带着那么点儿不甘心。

“你啊，真是个没心眼的丫头片子！”秦淮茹食指点在秦京茹脑门心，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傻柱呢，在红星钢铁厂，五级厨师，一个月挣三十七块半，比许大茂那小子还多俩钱。再说，他爹早年跟人跑了，家里就剩他和他妹子何雨水，何雨水也快嫁出去了，到时候两间房都是傻柱的。你要是嫁过去，那就是当家的主儿。”

“那他家咋还过得这么紧巴呢？”

“这事儿……”秦淮茹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还不是全贴补咱们家了，一家老小五口，吃喝拉撒，全指着傻柱那点工资呢。她无奈地瞥了一眼坐在门槛上的老母亲，话到嘴边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许大茂家也就一间破瓦房，跟咱们有啥不一样？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淮茹啊，你和我说说傻柱、许大茂的事儿就成了，别扯上咱们家。”张老太太插了句嘴，声音里头满是不满。

这老太婆，连个正经名儿都没，整天就爱瞎掺和。

秦京茹心里头转悠了几圈，寻思着自己还能不能反悔。

“你自己想想，傻柱都知道你和许大茂那档子事儿了，他还可能稀罕你？”

“哎呀！那我现在就找他去，凭啥他看不上我，我还看不上他呢！”秦京茹脖子一梗，倔得跟头牛似的。

“回来！”秦淮茹一把拽住了正要往外冲的表妹。

这丫头真是让人头疼，这院子里面，条件比傻柱好的没几家，以前家里揭不开锅的时候，不还是靠着傻柱的接济才勉强过活吗？

现在倒好，一个个的都不知足。

秦淮茹心里堵得慌，差点儿就要掉眼泪了。那每月多出来的两块钱，还是傻柱从牙缝里省出来给何雨水的，将来万一要还，何雨水能不给吗？

“行了，你早点歇着吧，你的事儿我也不想多管了，要是真跟许大茂在一起，我也认了，祝你好运。”

秦淮茹心力交瘁，望了一眼里屋，秦京茹早已鼾声如雷，她的计划算是彻底泡汤了。

“淮茹，明儿就把你表妹送回去吧，家里头挤得慌，住不下那么多人。”张老太太忽然开口。

“好吧，她也指望不上了。妈，你就别老给傻柱脸色看了，没了他们家帮衬，咱们这家还怎么过？就我那二十七块半，能养活谁？棒梗儿正长身体呢，你那药也不能不吃，这点钱哪够啊。”

秦淮茹愁眉苦脸，尽力劝着。

“你个不安分的丫头片子，别整天想着那些没影儿的事儿，我就是死，也不会答应的！”

张老太太一听，火气又上来了，张口就骂。

“不答应，那你说咋办？你上街捡破烂去？还是不让孩子们念书了？你看看这院里的人，哪个能指望上？想让别人救济，做梦吧！”

“我不管，反正你不能饿着我孙子。”张老太太跟没听见似的，只顾着自己的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