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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指坟课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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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指坟课墓

楼师爷这会儿可是急得团团转,面对这个道士洪涛,他真不知道从何解释起。心里头不禁嘀咕:这家伙笨得可以,知府大人怎就瞧不见,还偏宠他呢?

他抓耳挠腮好一会儿,终于平静了些,开口道:“得了,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这西安府,不是你就是我,总得有个去留。你我八字犯冲,不如来个公平的,立个赌约,谁输了谁走人,怎么样?”

洪涛却是不慌不忙,半躺在太师椅上,眼皮子都不带抬的:“赌约?算了,我没那份闲心。告诉你吧,明年开春我就走人了,你继续做你的师爷,我云游我的四方,岂不皆大欢喜?何必多此一举。”

楼师爷听了,心里头有点儿动摇,可一想到知府大人那厌恶的眼神,他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事儿拖不得,明年开春还早着呢,万一知府大人一个不高兴,把他赶出府去怎么办?

于是,楼师爷像是受了莫大委屈,大声嚷道:“那可不行!必须得赌!洪涛老弟,听说你断卦有两下子,嘿,我这儿对阴阳八卦也颇有些研究,咱们就来比试比试!”

“嘿,洪兄,听说你也是个中高手,不如咱们来点有趣的,就在城外的荒坟堆里,挑个没主儿的坟墓,来一场‘指坟课墓’的较量,看谁猜得准,猜对了留在这儿,输家自觉走人,怎么样?”

洪涛心中清楚,这所谓的比试,不过是猜猜那些无名的坟墓里埋的是男是女,小菜一碟,他懂得可不止这些。

本来嘛,他没打算和楼怀远较真,可这家伙步步紧逼,存心让他难堪,洪涛也不是好惹的。他慢慢直起身子,笑道:“指坟课墓?有意思,那就陪楼兄玩玩,时间就定在?”

楼怀远听罢,喜上眉梢:“大千兄真是痛快人!明天知府大人要亲自来看热闹,我也会派人接你,别忘了,别误了吉时啊!”洪涛微微颔首,还礼道:“那就静候佳音了。”

楼怀远登上轿子,心中暗自得意:答应就好,等着瞧吧,看你还能在这呆多久。

楼怀远在官场打滚多年,见识过的术士多如过江之鲤,但能玩转阴阳之术的,嘿,那可真是稀有珍宝!就你这个小年轻,也想一步登天?做梦去吧,敢惹我,保管你后悔莫及,哈!

洪涛晨起,一番洗漱用膳后,瞧见门前已有轿子等候。他摇头轻笑,正欲上轿,哪知那小丫头单蝶影蹦了出来,硬是要跟着去。她可是对阴鬼之说好奇得紧,任凭洪涛如何拿鬼怪之事唬她,她都不怕。

洪涛使尽浑身解数,这丫头还是铁了心要同行。她对这些阴司之事的兴趣,似乎是越来越浓了。

没办法,洪涛只得答应。单蝶影乐得在他的脸颊上响亮一吻,洪涛登时脸红得像个熟透的苹果。这丫头,真是越来越大胆,也不顾旁人在场,洪涛心里直打鼓。

没过多久,洪涛便与知府衙门的人马会合,一行人热热闹闹地往城外进发。

知府大人心里直打鼓,领着一群人马浩浩荡荡出了城,人多势众,总能添几分勇气。胡建松心里七上八下,好奇心却像小猫挠痒,硬着头皮也跟了来。

到了城外,衙役们忙前忙后,给一块块墓碑披上了红布,既是为了避邪,也为了掩人耳目。

胡建松心思细腻,请来几位白发苍苍的老人,那些古老的墓碑字迹模糊,正需要他们辨认。

一切准备就绪,胡建松叫来洪涛和楼怀远,要他们猜猜这些墓主人是何方神圣。

楼怀远毫不客气,一步抢先,来到一座荒草萋萋的坟墓前,左看右看,还拔起几根草研究起来。他念念有词,一番计算后,笑眯眯地说:“知府大人,小的算出来了,这里埋的是位未满三十的女子,真是红颜薄命啊,唉——”

他摆出哀悼的表情,可配上他那副模样,却让人忍俊不禁。红布一掀,墓碑上的字证实了他的猜测,楼怀远更是喜形于色,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洪涛对这门奇门遁甲之术,也算是有几分了解:通常墓地野草向阳处长得更盛,坟头草根更有韧性,十有八九是男子之墓。而那些坟头草根柔软如丝的,大多属于女性。这法子嘛,准确率大概有个六成,已经很不错了。看来楼怀远那家伙,还藏着不少私货,不然哪敢这么自信满满来挑战。

他斜眼瞧了瞧那副得意模样的楼怀远,轻轻一笑,走到一旁的墓地前,随手掐指一算:

“十月之末,月将为寅,辛丑日,未时。这坟墓座落西南申地,地分属申金,将神为丑土,大吉大利。贵神是太阴,配上辛酉,人元是丙火,四爻齐聚,卦象已成。”

他念念有词:“太阴遇火,女奸生。这卦辞里说,太阴虽吉,却也暧昧不明,白虎申庚,外患内忧。阴神阴将,女子的坟墓不必多寻。丙午火主不详,自缢者多在树下。丑未相邻,田园近,手艺买卖,商贾人家。”

洪涛算罢,转身向胡建松一拱手:“大人,我已推算出,这是一位年轻女子的安息之地,离世时大约二十二岁。”他说话间,目光扫过几位老人,见其中一位露出惊异之色,心里暗想,这位老者,说不定和墓中的女子相识呢。

洪涛摇了摇头,目光在众人中轻轻一扫,接着说道:“那个姓杨的女子,住在城外那片丰饶的田园旁。她那位四处奔波的丈夫,常年不着家,自然给了她与人偷情的空子。”

这边洪涛滔滔不绝,那边老者的脸色却像是调色盘,变幻莫测。洪涛依旧自顾自地说下去:“这女子耐不住寂寞,与人有了私情,结果染上了恶疾。事情曝光后,她受不了丈夫和邻里的责骂,一走了之,在城外的柳树上结束了自己的性命,算起来都有十年了。”话音刚落,洪涛便慢慢走回人群中去。

胡建松猛地扯下红布,眼前却是一块什么字迹都没有的石碑,气得直跳脚,指着那些兵丁就骂:“你们这帮家伙,连块空碑都看不见,要你们这些饭桶有何用!”那几个兵丁吓得脸色发白,连忙跪地求饶,心里直打鼓,这可怎么办才好!

楼师爷看着那石碑,轻轻拨弄着自己的小胡子,嘴角挂着一丝笑意:“哈哈,大千老弟,你说得再好听,现在看来也是白搭。谁晓得你是不是随口胡说呢?还不如我看得明白透彻呢,哈哈!”

胡知府摊开双手,一脸的无可奈何,目光转向几位沉默的老人。这时,白发苍苍的王然仿佛下了重大决心,一步一颤地走出人群,跪地行礼道:“小人王然参见大人,道长所言,我愿为之佐证。”胡建松眼见此景,喜上眉梢:“老先生快快请起,来人啊,给老先生看座,慢慢道来,不急。”

王然再次鞠躬致谢,落座后,长叹一声:“提起这事儿,那女子原是我侄儿媳妇,名叫杨欣,花一般的年纪,十八岁就嫁给了我侄儿王柳。

起初那几年,她倒是规规矩矩,可自打我侄儿跑生意常年不在家,她便耐不住寂寞,与人有了私情。哪知道,一年后,恶疾缠身,事情藏不住了。

东窗事发,她受不了四周的指指点点和我侄儿的毒打,就在城外的老柳树上,结束了自己的性命。这孩子,命苦啊,一失足成千古恨,最后落得个孤魂野鬼的结局。我们王家人,不能让她进祖坟,便在那儿安葬了她,一晃眼,十二年过去了。

那时一同安葬的还有两位族人,还有我侄儿王柳,大人若是有疑,可让他们来对质,小人绝无半句虚言,望大人明察。”

“嘿,这可真是巧了不是,大人竟然找到我,还挑了这么个风水宝地,岂不是天意弄人?这位道长,神机妙算,说是活神仙也不为过,老夫这把年纪,还真没见过如此高人,佩服啊!”老人一边说,一边对洪涛拱手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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