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不眠之夜
此刻已临近寅时,夜色深沉如墨染,万籁俱寂。
朱慈爝心中暗自思忖:“余下这些人已然成不了气候,交由李元胤他们前去擒拿即可,我在此静候佳音便是。”主意既定,他便携同侍卫返回城中,稍作歇息。
岂料一入城,尚未来及吹灭烛火安寝,便听得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公子!有不明身份之人闯入客栈,直朝刘姑娘所在的后院而去!”
闻得此言,朱慈爝睡意全无,哪还有半刻耽搁?当下便做出部署:
“尔等速速分出人手前往拦截,但只需留人拖住即可。另遣一人速往城中告知李元胤,令其带人驰援。”
待得将门外仅剩的一名侍卫唤入房中,美其名曰“近身护卫”之际,外面的厮杀呼喊之声已清晰可闻。
朱慈爝不禁幽幽叹息一声:“今晚注定无眠呐!只恨自己年岁尚轻……”
幸而来袭的刺客人数不多,待李元胤所率一部援兵抵达后,转瞬之间便尽皆束手就擒。
他在李元胤带人回来,就知道那指挥使没有抓到。
眼见那几名黑衣刺客被五花大绑扔至眼前,朱慈爝伸手一把扯下其中一人面巾,定睛观瞧,却原来是李钰一伙儿。
“李大人没想到啊,上次一别之后今日再见之时。不过几日未见的时间,如今你已是我的阶下之囚啊。”
听着朱慈爝那充满讽刺意味的言语,李钰心中虽然气愤,但并未多言,只是挺直了身子,强硬地回应道:
“你无需过于嚣张跋扈,既然已落入你手中,要杀要剐,全凭你一念之间!”
朱慈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接着说道:
“想必这便是你们所谓的最后一招了吧!不妨直说,那位神秘的指挥使究竟藏身何处?此次行动失败,你们恐怕难以交差,回去之后必定遭受严惩。”
面对朱慈爝的质问,李钰无法辩驳。的确,这已是他们最后的机会。
如此空手而归,以指挥使的凶残成性和心狠手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李钰不禁打了个寒战,浑身汗毛竖起。既然横竖都是一死,倒不如拼死一搏,或许还能博得一线生机。
于是,李钰鼓足勇气喊道:“你说得没错,我们此番回去必死无疑,那你何不现在就将我们斩杀了事!”
此时此刻,在朱慈爝的眼中,分明看到了李钰对生的极度渴望。
朱慈爝见状,脸上闪过一丝戏谑之色,慢条斯理地说道:
“莫要把自己说得那般大义凛然,若你们如实坦白,乖乖供出那位指挥使的下落,尚可考虑饶你们一条小命。”
说话间,朱慈爝一边漫不经心地扣弄着指甲,一边连正眼都懒得看一眼跪在地上的那几个人。在那微弱的烛火映照下,他的身影显得越发高深莫测。
刹那间,整个场面仿佛被一股沉重的阴霾笼罩着,令人感到窒息和压抑。房间里一片死寂,唯有李钰等众人紧张得喉咙发干,不断吞咽口水的声音清晰可闻。
还没等李钰来得及开口询问,便有一个人因恐惧死亡而乖乖坦白:
“指挥使此刻正在翠红楼……”
话音未落,那人已然瘫倒在地,面对着在场所有跪地之人愤怒的目光。
然而此时,他似乎已经无所畏惧,径直破口大骂道:
“你们这些有家室牵挂的家伙们,竟然轻易相信那个所谓的好处!哼,老子可是孤家寡人一个,才不会上当呢!难道你们不怕死无葬身之地吗?”
骂完之后,此人竟然站起身来,对着朱慈爝行了个礼,这一举动让李元胤等人纷纷拔出刀剑,如临大敌。只见那人接着说道:
“公子啊,小人乃是那指挥使的亲信护卫,可以用项上人头向您担保刚才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假!”
看向跪着的人都是面如死灰,在朱慈爝示之下他继续说:
“他们已经与清军取得了联系,并达成协议,只要清兵抵达城下,便会打开城门投降。届时,我们所有人都将得到丰厚的赏赐和官职。”
朱慈爝深知这番话并非虚言,因为此时此刻,清军正在向广州府进军,攻势凌厉。不出意外的话,十一月份广州城必将沦陷,城中百姓也难逃被屠杀的厄运。
时间紧迫,刻不容缓啊!想到这里,朱慈爝当机立断,对眼前之人下达命令:
“现派你带领一队人马前去抓捕,不知你是否愿意领命前行?”
那人听后大喜过望,毫不犹豫地单膝跪地,表示自己定当全力以赴完成任务,绝不辜负朱慈爝的信任。他信誓旦旦地说:
“小人愿效犬马之劳!必定将那恶徒生擒活捉!”
“我只要看到结果,务必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元胤分出一队人马给他。”
那人领命后,紧跟着李元胤走了出去。此刻,屋内只剩下仍跪在地上的那几个人。朱慈爝冷漠地注视着他们,脸上露出一丝戏谑的笑容。
“怎么样?你们还打算继续硬撑下去吗?难道你们还有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可以提供给我吗?如果没有,不如自己主动出去领受一刀,也省得浪费彼此的时间。”
他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和不屑。
面对朱慈爝的质问与讥讽,这几个人面如死灰,毫无血色。
他们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面对如此凌厉的气势,根本无力反驳。更何况,他们之前要说的消息已经被别人抢先一步说了出来,此时确实已是无言以对。
众人浑身颤抖着,身体像失去支撑般瘫倒在地,宛如一条条濒死的鱼儿。然而,就在这时,李钰突然挣扎着站起身来,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绝望,但同时也夹杂着最后一丝希望。
“公子,小人知道您在此处组建新军必定需要大量的资金支持。如果公子能够高抬贵手,饶过我们这些可怜之人一命,小人愿将全部家当奉献给公子!”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哀求之意,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听到有人愿意用金钱换取性命,其他人顿时眼睛一亮,纷纷附和道:
“是啊,公子!我们也愿意交出所有家财,请公子饶我们一命吧!”
“我也愿意!求求公子开恩啊……”
一时间,整个房间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求饶声,这些曾经不可一世的人们,如今却为了保命而不惜倾尽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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