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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8章 燕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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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8章 燕归来

因赈灾有功,此次参与赈灾之人皆获封赏。她“生死未卜”,皇帝便赏赐常宅诸多金银,以表安慰。

裴三扮成看病的病人,趁常青为她把脉之际,悄悄塞给他一张纸条。常青看后,眉头紧皱,满脸困惑,但仍关闭药铺,着手准备起来。

三日后,常宅挂起了白灯笼,门上贴起悼念的白色门联,正厅也搭建起灵堂。

灵堂四周的墙壁上,挂满白色幔帐,于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细微的沙沙声,愈发增添了几分凄凉之意。角落里,几盏油灯散发着昏黄的光线。地面上,铺满白色纸钱,恰似深秋的落叶,零乱且寂寞。正前方的供桌上,摆放着李晏的牌位以及各类祭祀用品,香炉中香烟袅袅升腾,弥漫于整个空间。

听着院中传来隐隐哭声,门外的百姓纷纷揣测,生死未卜的李公子已然离世。不禁为这位丰神俊朗、医术高超的年轻公子扼腕叹息,忍不住潸然泪下。

裴六与常青的儿女身披白色孝衣,哭着为她焚烧纸钱。玫秀以帕掩面,身躯因抽泣而颤抖不止,悲痛之情难以自抑。众人皆笼罩在悲伤的氛围之中。

太子和五皇子以及朝中大臣闻知李晏身死的消息,纷纷赶赴常宅吊唁。

太子目睹棺椁和李晏的牌位后,整个人瞬间呆住,眼神空洞迷茫,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李晏就此离去,心中的执拗犹如一把尖锐的利刃,刺痛着他的每一丝思绪。

他脸色苍白如纸,双唇紧抿,眉头紧锁,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唯有李晏的音容笑貌在其脑海中不断浮现。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痛得难以呼吸。他的眼眶泛红,泪水在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掉落。他不停地在心中呐喊:“这绝对不是真的,李晏不会死!”

裴宗尧知晓真相,因而并未过度伤心,他依照原先商定的计划,当着众人之面开启棺椁。

棺椁中的李晏面色惨白,身上伤痕累累,白衣隐隐渗出血迹。裴宗尧望着与李晏如出一辙的面容,忍不住心惊肉跳,实在是太像了,难道真的是……

他焦急万分,颤抖着拉住尸体的手反复查看,发现左手上没有小红痣,这才松了一口气。闲暇之时,他总喜欢拉着李晏的手,李晏左手无名指上有一颗细小的红痣,如同朱砂点染上去一般,他甚是喜爱,每次都忍不住亲上一亲。

见五皇子瘫软地坐到地上,一些大臣纷纷上前探看。他们望着棺中的李晏,也忍不住惋惜起来,他如此年轻,医术又这般高明,实乃天妒英才。

太子亦拖着沉重的步伐上前,望着李晏那张熟悉的脸庞,缓缓伸手欲要触摸,裴宗尧赶忙上前抓住他的手。

“太子哥哥,李晏已经去了,莫要打扰他了。”

太子眼神不善地盯着裴宗尧:“他又不是你的,我为何碰不得?”

裴宗尧一时未能领会他的话语,又碍于众人在场不便向其解释,只能冷声说道:“请太子殿下自重。”

灵堂上气氛诡谲般安静,连哭声都戛然而止,众人皆看着太子与五皇子针锋相对。太子面色阴沉,眼神中透露出阵阵寒意,五皇子双拳紧握,怒目圆睁,仿佛再多言一句便要大打出手。

此时,门外传来一声清脆的女声:“可是李晏哥哥家?”

众人闻声朝门口望去,皆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

只见门口那女子身着一袭素净的青色道袍,衣袂飘飘,仿若仙人降临。头戴一顶混元巾,巾下露出几缕乌黑的秀发,柔顺地垂在肩头。

她面容白皙,眉如远黛,细长且微微上挑的眉梢带着几分英气。双眸明亮似星,深邃而清澈,鼻梁挺直,嘴唇轻抿,迷茫地望着众人。

这女子竟与棺中的李晏一模一样。

常青急忙起身迎了上去:“是燕儿吗?这里便是李晏家,你哥哥他……”话未说完,便忍不住哽咽起来。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这与李晏一模一样的女子竟是他的妹妹。

燕儿只是微微点头,一脸平静地道:“我算出哥哥有灾,便匆忙赶回,未曾想还是迟了一步。”

说完便掠过众人,走近棺椁瞧了一眼,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纸,叠成一个三角状放入棺中:“不要再打扰哥哥了,让他早日入土为安吧!”

常青赶忙让众人帮忙盖上棺椁,用钉子钉牢。

冯临一脸好奇地盯着燕儿道:“你当真为李公子的妹妹?”

燕儿语气冷淡:“是!”

“你们是双胞胎吧!长得毫无二致”

“是!”

“哇!连身上的香味都相同,你也肯定是精通医术吧!”

“是!”

见冯临还要追问,她一记眼刀过去,他便讪讪地闭上了嘴。

太子自见到她现身的那一刻起,便一切都明了。此时,他难以形容自己的心境。有气恼,气她对自己隐瞒,令自己伤心。有惊艳,惊艳女装的她如此让他心动。亦有激动,她以这般方式换回女子身份,而自己即将继承皇位,是否意味着能让她入宫伴于自己身旁。

相较于太子复杂的心情,裴宗尧则直白许多。多日不见燕儿,他心中思念得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裴六操碎了心,瞧着裴宗尧那深情得能溺死人的眼神,忍不住上前提醒他收敛些,毕竟现场有众多人在看着呢!

第二日,“李晏”便要出殡。

皇帝听闻她的死讯,感念她在云宁城的所作所为,命人在其棺椁经过的路上设置祭棚。朝中之人纷纷效仿,皆在路旁设立祭棚。

整条长街都被肃穆的氛围和白色所笼罩。长长的出殡队伍宛如一条蜿蜒的巨龙,缓缓前行。

执事高举招魂幡,招魂幡在微风中摇曳,那幡上绣着的奇异符文,在朦胧的晨光中若隐若现,透着神秘而庄重的气息。

灵车上安放着厚重的棺椁,棺盖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四匹白色骏马拉着缓缓前行。

亲人们跟随在灵车之后,他们身着孝服,涕泪横流,悲痛欲绝。

整个街道弥漫着香火的气息,纸钱如雪般纷纷扬扬地飘落。那纸钱落在地上,堆积成厚厚的一层,仿佛为道路铺上了一层悲伤的毯子。

道路两旁挤满了围观的人群,他们神色哀伤,静静地注视着这盛大而悲伤的出殡队伍。有人双手合十,有人感叹世事无常,皆为这个年轻逝去的生命惋惜不已。

东宫中,太子妃得知李晏离世,悲痛欲绝,卧床不起。

裴三实在不忍,便出宫将此消息告知了她。

太子妃在东宫见到她时仍不敢相信,直至她开口唤她小公主,才号啕大哭地抱住她。

闻着她身上熟悉的香味,才真正相信,这便是她的宴哥哥,她的宴哥哥并未死去。

她为太子妃擦干眼泪,向她详细讲述了前因后果。提及自己身为女子却女扮男装,表明自己是太子的手下,也说明了此次假死,只为换回女子身份。

太子妃不知宴哥哥的意图,只知晓这是对自己最好的宴哥哥,是男是女皆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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