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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监牢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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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监牢里的故事

牢房锁链的锁打开的声音吵醒了牢房里那个犯人,但是那人只是转头看了一眼,又转过头继续闭上眼睡觉了,但是眼神里没有任何情感,不像个活生生的人,反而更像个机器人。

“他是帮人顶罪的?”

李承乾看到那个犯人的反应,心里有了一个猜测。

被关入牢房,每天有酒有肉,不吵不闹的人 ,除了是帮人顶罪的,他想不出还有别的理由,会让里面的人那么平静。

“是,也不全是。”

那个耆长解开穿铜钱的绳子,把铜钱分散开,在身上藏钱呢,靴子里放点,怀里放点,袖子里放点,心思都在怎么藏好钱,不被外面的同僚知道自己到底拿了多少,随口回答着。

“说来听听。”

“这。。。”耆长已经把钱藏得差不多了,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说,这在县衙里不算秘密,但是要是被外人得知,县丞知道是他泄密,他虽然不怕县丞,可因为这事背地里给自己穿小鞋,好像不值当。

“行了,你出去吧,我就在这等着你们县丞了。”李承乾懒得为难一个小小的耆长。

那耆长看李承乾真打算在这待着,想着回去和县丞汇报,让县丞做决定算了,自己懒得管了。

耆长出牢房后,甚至没有把牢房的锁链锁上,就准备回去复命。

“你不锁上?”李承乾好奇耆长的操作,开口问了一嘴。

“我相信公子肯定不会跑的,没必要。”

“那他呢,你也不怕他跑了?”

“他也不会跑,当初要不是。。。。反正他不会跑,公子就不用操这闲心了,安心等待你家里人来接你吧。”耆长没有说明犯人不会跑的原因,还隐晦的给旁边牢房的犯人挑了挑眉毛。

李承乾没有勉强,摆手示意耆长可以走了。

耆长临走,还给守在门口的狱卒塞了些铜钱,席君买目测,不超过三十文。

李承乾看耆长走远,他让席君买把那犯人拉了起来,站在床边。

那犯人没有想象中的勃然大怒,也没有质问席君买想干什么,被拎起来后,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像他本来就是站在那里一样。

“你犯了什么事进来的?”席君买知道李承乾的好奇,直接开口询问。

那人一言不发。

“我问你话呢。”席君买大手抓住了那犯人的肩膀,手掌逐渐开始用力捏起来,可那人根本不买账,既不回答,也不喊疼,好像席君买捏的不是他的肉,一点反应不给。

“贵人,我知道,我知道。”

牢房之间并没有墙壁阻拦,都是木头隔出来的栅栏,从李承乾进来,到耆长离开,这些牢房的犯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是个贵人,来这里玩耍的呢。

他们比不上那个牢房的犯人犯了重罪,他们有些是街头地痞,有些是流氓被抓来顶些小罪的。

看到李承乾一抬手就给了耆长一贯钱,那可是一千文啊,大手笔啊。

他们在外面打打杀杀,每月也就赚个一二百钱,就算帮人到这里面顶罪也就二百五十文,看到耆长走了,他们直接就动了心思。

别以为在牢房里就不用花钱,牢房里每日就供应两个胡饼,还是那种隔夜的,硬得能敲死狗,别说汤了,水都限量,别的更是一律没有,别说想吃点好的,就算想吃饱,还要孝敬看守牢房的牢头。

外面卖一文两个的胡饼,这里面都要三文才能多要一个。

隔壁牢房的犯人也没指望李承乾赏他钱,只是想搭上话,让李承乾把那个犯人吃剩的饭菜给他弄点来,他就很满足了,毕竟被关在里面,几乎每个人都便秘了,只想捞点油水吃吃,能好好释放一下。

”你不怕被那些人知道?“李承乾好奇的用拐杖指了指狱卒的方向。

”这里的人都是周耆长管,他既然拿了贵人的钱财,又没有警告我们,那肯定是能说的。“旁边牢房的犯人嬉皮笑脸的道。

”那你说说,他是什么情况。“

”这个。。。“搭话的那个犯人没有说,只是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李承乾所在牢房小桌子上的剩饭剩菜。

李承乾哑然失笑,居然还有讨剩饭的,摆了摆手,让席君买把那个桌子抬到了靠近旁边牢房的木墙旁边。

旁边牢房的犯人从木墙的缝隙伸手过去,抓起剩菜就吃了起来,一点不嫌弃手上脏不脏,吃得汁水横流。

看得李承乾有点犯恶心,

手指甲黢黑,也不知道多久没洗过手了,也不知道大肠杆菌超标多少倍,真不怕拉死他。

那犯人把仅剩的一点酒也倒进了嘴,打了个饱嗝才满意的停手。

和他一个牢房的那些犯人见他不再吃了,才纷纷上前来拿起空碗空盘子舔了起来,这都是油水,不能浪费。

“说说吧。”

"这事吧,说来话长。“那犯人见李承乾好说话,心想是不是自己也能捞点钱花花。

”那就长话短说。“席君买放开手里的那个犯人,上前一脚就把小桌子踢了个四分五裂。

吓得那些还舔碗舔盘子的瑟瑟发抖。

那个说来话长的犯人面色一紧,看来自己走眼了,人家不是好拿捏,只是人家看不上自己,连气都懒得生而已。

但是他的手下就不那么豁达了,一言不合就动手,一看就是打手的货色。

”他姓崔,叫什么名字不知道,自称什么兰陵笑笑生,听说是不知道发了什么疯,下毒毒死了几个陪他过夜的歌姬,第二天有人送午饭时发现的,青楼的老鸨把他告发了。”

“毒死歌姬?他和那些歌姬有仇?”

"这个就不知道了,不过倒是有个小道消息,不知道贵人想不想听。“那个犯人远离了牢房的木墙,他不相信那个打手还能打穿木墙过来抓自己打一顿,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他赌了。

李承乾乐了,这个犯人有些意思,想把自己的消息卖给自己,开口就问了一个牛马不相及的问题

”你叫什么,犯了什么事进来的?“

”小人叫宇文焕,是帮人顶罪进来的。“宇文焕倒是一点不怕,直接说出自己怎么进来的。

”顶的什么罪?“

”郑家有个佃户腿摔断了,年底交不上粮,郑家五公子让佃户家的小娘子卖身进郑府,那家的当家不同意,郑家五公子打死了那个佃户家的男人,让小人顶罪。“宇文焕话里有些同情,但是不多。

"交不上粮就要杀人?杀人可是死罪,难道你不怕?“

”没事,郑家疏通过了,判了个斗杀,郑家帮我除赎铜,关了一年半载就出来了。“

”他们给你多少钱?“

”没多少,也就五贯钱。“宇文焕颇为得意,自己在外面每月最多也就赚个一百五十文,一年才一贯多点,现在两年不到赚接近十年的钱,很是划算。

这个活,要不是自己认识县衙里的人,还轮不上他呢。

至于问他良心不会痛吗?那可问不到他,他不来,也会有别人来,郑家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自家五公子受到惩罚的。

而且郑家还算讲规矩的了,给自己五贯钱顶罪,还赔了那佃户家五贯钱,让那佃户一家闭紧嘴,不然。。

换了别家,说不定佃户全家都会被弄死,最后民不举官不究,这件事不了了之。

李承乾心里很不是滋味,一个佃户一家最多种三十到五十亩地,哪怕上等田一年亩产也不过二石,就算五十亩,能出一百石粮食,按照世家的给佃户比例,每年上交八成,也就八十石,也就八贯钱左右。

封建皇朝的人命是没有尊严的,他一直都知道,只是想不到世家就算杀人,也能安排得明明白白,一点找不到让别人攻讦的借口,凶手,赔偿,都给你安排的明明白白。

”关于他的消息,你是怎么知道的。“一个沦落到需要帮人顶罪的人,消息怕是也不准确吧。

”瞧您说的,你也不想想,要是和县衙里的人不熟,这顶罪的活轮得到我吗?"宇文焕的话有点骄傲,又有点心痛。

自己顶罪得的五贯,被曲县尉那狗日的分走了一贯,这牢里的狱卒的牢头也分了三百钱。

不分不行,得罪不起曲县尉,至于牢头,不给钱,饭都吃不饱,给了牢头三百钱,自己每顿多得两个胡饼,拉长时间来看,一年三百多天,不亏,还小赚。

“郑家的人杀佃户都没事,他一个崔家的人,毒死几个贱籍的歌姬反而要偿命?根本说不通。”

“贵人怎么知道他是崔家人,小人只说了他姓崔,可没说他是崔家人。”

“除了崔家人,普通人家能去青楼,而且还同时点几个歌姬?你当我傻?”

宇文焕发现这个公子哥不好糊弄,这才靠近木墙轻声道

“就是崔家的人要弄他的,至于详情。。“宇文焕搓了搓手指,暗示着消息有,但是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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