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云轩被王虎一吼，也发现了自己刚才语气不对，又想起了王怀德和自己说的话，暗骂自己糊涂，是不是魏王派的人跟自己有什么关系，这次来是甩锅的，不是来得罪魏王的。

“魏王恕罪，下官没有审问殿下的意思，今日前来，也是有事要禀告王爷，太子遇刺后，京兆府把伏诛的刺客尸体送到了刑部，经查，其中有一个刺客，是以前王府小厮。”

李泰有点摸不到头脑，怎么还扯到自己身上来了，自己可不会用这种手段去争，于自己文名不利。

收到李泰眼色的王虎问“那人姓甚名谁，卢大人可不要被奸人蒙蔽了，我们王府哪里会有如此胆大妄为之辈，别平白的坏了我们王爷的名声。”

“那人叫李四，不知这位王爷可有印象？听闻此人还是王爷亲自赶出王府的。”

李泰想起来了，李四原名小四儿，个子矮小，却天资聪颖，却是很会说话，很讨自己喜欢，是除了马夫和账房以外，不用净身还能留在王府的随从。

当初还是因为得自己喜爱，才赐姓李。

要不是那日如厕无意撞破李四和马夫的奸情，也不会下令把他赶出府去，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没有责罚他们二人，对外只说他打破了自己心爱的端州砚，魏王震怒，赶出府去，末了还让王虎给了他二十两银子，让他出府也能谋个营生。

现在这个李四居然去刺杀李承乾，李泰心里也是一阵唏嘘。

以前经常在自己面前说乖话，说为了李泰他可以舍去性命绝不犹豫，哪怕是最后赶他出府，他仍在府前磕头，言说有生之年必会报答殿下的大恩大德。

今日之事，到底是受别人指使，还是他自作主张，李泰也不确定，毕竟以前他喝醉没有少在李四面前说要是太子死了就好了，天子怎么能是个瘸子呢。

“王爷，王爷，卢大人还在这呢。”王虎看李泰发呆，出言提醒，不知道这个卢侍郎今天来到底是什么个意思，希望千万别把自家王爷牵扯进去，还是先把这个侍郎搪塞走再说。

“咳咳，几年前已经被本王赶出府了，他做什么和魏王府可没有瓜葛。”李泰轻咳一声，“莫不是卢侍郎是怀疑本王，现在是想来捉拿本王的？”

“下官不敢，只是此事与魏王府有关，刑部倒是不能继续查案了，恐怕要转到大理寺审理，下官只是过来告诉殿下一声，莫要到时候慌了阵脚。”卢云轩看李泰的表现，有点琢磨不透了，如果真是魏王下的手，知道事情败露，为何还那么淡定，因为刺客已经死了，所以没有顾忌吗？

如果不是，那魏王刚刚流露出来的丝丝悲伤又从何说起，毕竟只是一个小厮，而且还是因为打坏了端州砚被赶出府去的，不打死他已经算仁慈了，为何还会有悲伤的情绪。

一块普通的端州砚市面上卖个几十两黄金那也令众多文人趋之若鹜，而魏王所用端州砚，想必更是端州砚中的精品，那个价值不可估算。

反正换成是卢云轩，他的随从或者小厮如果弄坏如此珍贵的东西，要么死，要么生不如死，怎么可能还会放过他。

"本王知道了，如果无事，本王要休息了，王虎送客。“李泰说完没有再理会卢云轩，只是又看起了八骏图。

”下官告辞。“

反正该做的都做了，他也没准备讨好李泰，世家子的骨气他还是有的，王爷又怎么样，当不了太子，以后还不是要去封地就藩，自己还能留在长安快活呢。

才出书房不远，王虎拉住了卢云轩，走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刚才奴婢得罪了，还望大人恕罪。“

”王少监客气了，王少监一心为主，本官也是看在眼里的，不知还有何事。“

”卢大人，此事确实与我家王爷无关，还请大人暂时按下此事，别急着转交大理寺，留些时间让奴婢去好好查查，不然陛下怪罪下来，魏王府白白受此冤屈，实在冤枉啊。“

”可以，不过最迟到明天，你也知道发生如此大案，本官压不了多久的。“

”即是如此，奴婢就替王爷谢谢卢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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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政殿

李世民把手里的茶杯砸得稀巴烂，随后双拳紧握，声音悲戚又辛酸

”刺客中当真有以前魏王旧部？“

”陛下，也不是什么旧部，只是一个被赶出府的小厮。“

"之前高明就派人刺杀过雀儿朕知道，只是朕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所以才让雀儿搬进武德殿，时时在朕身边，杜绝他们兄弟二人反目成仇，现在看来，并没有什么用，反而让高明更暴戾，更容不下他的弟弟。前日高明才动手打了青雀，所以这事是雀儿的报复了，你说是这样吗？”

“之前魏王遇刺，都是突厥人，不一定是太子殿下指使的，太子东宫私会突厥人，听闻只是殿下向往草原风情，唤来突厥人，听他们说些突厥轶事罢了。至于报复，那更是无稽之谈，魏王一心都在文坛，万不会做出如此错事。”张阿难心里其实也觉得是李泰安排人刺杀李承乾的，但是这个节骨眼，他哪里敢附和李世民的话，何况还是在立政殿。

皇后长孙娘娘和李世民感情极好，长孙娘娘生前，不像其他妃嫔住在后宫，一直都是住在立政殿，可以想象何等的亲密。

皇后崩天之前，特意交代李世民，一定不要让两个儿子因为皇位之事起了嫌隙，如果真有那一天，也一定要保住他们的性命，哪怕是圈禁一辈子都行。

李渊的话，对皇后来说，也是诅咒般的存在，她最担心的就是自己公公的话应验。

“父皇的话，还真是灵验啊，他的昨日就是朕的今日，哈哈哈哈，真是灵验啊。”李世民如发疯一般狂笑，眼泪都笑出来了，一时还真让张阿难分不清李世民是被气笑了，还是悲极反笑了，或许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