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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被揭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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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被揭穿

有些人和事留下阴影,就是那个一瞬间的事。

一直到宴席结束,娴雅老老实实地,连个眼神都没敢往楚玥这边瞟。

安王妃心里着急,信阳侯位高权重,其子楚竑更是年轻有为,不管哪一项,都是京城子弟中的佼佼者,她希望女儿能和楚侯的千金多多往来建立感情。

毕竟谁都知道,楚家十分宠爱楚玥这个女儿。

安王妃的想法很美好,但娴雅却死活不肯再去靠近楚玥。

“母亲,女儿害怕,您就别逼我了。”

安王妃怒道:“你浑说什么,你恶名在外,人家楚姑娘才是该害怕的那个吧。”

“她比我可怕多了!”娴雅生怕母亲不信她,都快急哭了。

“说起话来和皇后伯母似的,太吓人了。”

安王妃大概也懂女儿话里的意思,“那说明人家楚姑娘礼仪规矩学得好,端庄识大体,一点也不比宫里出来的差;你呀,能不能和人家好的学一学,别一天到晚只知道和你那群除了吃喝玩乐什么都不会的小姐妹无所事事。”

任凭安王妃怎么说,娴雅死活就是不敢再靠近楚玥;

而楚玥也乐得清闲,这种色厉内荏、虚张声势的小姑娘,她上辈子不知道收拾过多少个。

腊月和正月,京中各家都会宴请,今天吃这家,明天去那家,各家夫人谁也落不得清闲。

以往江氏也是如此,但今年挺着个大肚子,却是因此得福。

安王府和太傅府的两次,楚玥尚且代母前去,再后来,她也不乐意了。

吃差不多的饭,说差不多的话,以此循环往复,哪家好人受得了。

她是有正经事做的人,一点也不想再在觥筹交错的宴会上耽误工夫。

女儿也不愿意去了,江氏没法子。

若再有人下帖邀请,江氏就派周嬷嬷细细说明缘由,但凡通情达理的,也都能体谅。

就这般,年下本该最应酬忙碌的时候,楚府却是难得自在清闲。

江氏如今已有八个月,肚子圆滚滚的,有经验的嬷嬷都说看上去像是男孩。

江氏也希望是个男孩,这样女儿就多一个弟弟,将来也能保护她。

江氏这一胎虽说算高龄,但她保养的好,各色补品换着吃,整个孕期一点没操心,府里内务大小事都是楚嵘一手包了,她每日除了吃就是睡、再不然就是和丫鬟婆子们说说笑笑打发时间。

所以眼下江氏看起来的好气色,和年轻的孕妇一点也不差什么。

年底了朝廷官署各处都忙得不可开交,一年下来,好与坏总得有个交代;

同样在朝为官,有的出政绩,有的得重用,总不能就自己啥也没有还遭上司训斥。

楚嵘父子俩这几日都是早出晚归,江氏习以为常,每日除了自己的事,就是往女儿院里去溜达溜达。

楚玥呢,如今劲头很足,学好洋文的语句顺序后,借助字典,她认识的洋文越来越多,翻译起来也越发得心应手,若是全身心投入,一日大概能译出两章。

这本西洋书籍共有十章,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楚玥越发有干劲。

楚玥日夜赶工,终于在小年夜之前,将全本书译完,扉页上的名字也是直译为——《女子何为?》,装订成册后,楚玥便让人给江玉妍送了过去。

至此,一桩心事了结,楚玥心间一块大石头落地,终于能有心思开始享受新年的喜庆氛围。

转眼到了腊月二十三,小年至;

一大早,侯府的下人就脚不沾地的各自忙活,首要便是扫年掸尘,意为除旧迎新、拔除不祥;厨房则是要开始准备府上主子的膳食以及下人们的饭,这一日,有北方吃饺子南方吃年糕的习俗,京城隶属北方,所以这一日的厨房除了确保主子们的膳食,更要确保府上的下人们也能吃上一碗热腾腾的饺子,包饺子可是个繁重活计,所以其他院里忙完的这一日都会赶去厨房帮忙。

除了这些,还有祭拜灶王、糖瓜灶糖等,上到王侯,下到平民,各有各的年味。

楚玥觉得无聊,就让婆子在廊庑下设了桌案,燃着炭盆,嗑着瓜子欣赏院中的雪景。

有做事的婆子见状便劝道:“姑娘最怕冷,何苦出来?”

楚玥:“屋子里闷久了也难受,你们且做你们的就是,无需顾我。”

隐约听到不远处的鞭炮声,楚玥觉得稀奇,“这么早就有人家放鞭炮了?”

那婆子就笑了,“这想来不是周遭权贵人家为年节所放的鞭炮,而是周边百姓人家嫁娶所放。”

楚玥倒是听过过小年宜嫁娶这一说法,民间认为这一日诸神都上了天,百无禁忌,所以娶媳妇聘女儿不用花钱找人算良辰吉日,便有了“赶乱婚”这一说法。

在外面做了一盏茶的功夫,空气中的冷冽愈发降不住,楚玥裹着大氅进了屋。

这旧日的大氅总不如新做的御寒,楚玥挑着皮货店里送来的皮子,半晌没有一件满意的。

莲心不免诧异,“姑娘可是没有中意的?”

里头的每一件都是珍品,十三岁的楚家千金不会不满意;可这具身体里芯子带来的很多习惯实在不好。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楚玥很想改掉前世的那些坏毛病,但每次却都言不由己。

“没有,挺好的,但我觉得我那些旧的也够穿了,今年不做新的也没什么。”

莲心:“那怎么成,姑娘最怕冷,这眼瞅着明日还要落雪,还要再冷好一阵子呢,旧的衣裳怎么也不如新做的暖和。”

主仆几人有商有量的说着话,空气中传来几声并不明显的窸窸窣窣。

这是有人来了。

楚玥连忙称累让丫鬟们都退了出去。

等房间没有他人,楚玥坐在炕床,靠着方形案几喝茶,“出来吧,人都走了。”

下一刻,一道熟悉的修长身影从窗台那翻了进来,没等楚玥看清人,就被来人甩过来的一不知名物件迎面盖住了头,眼前忽然一片漆黑。

楚玥将那东西从头上扯下,触手柔软,竟是件上好的银狐皮所制的斗篷。

“这,这是?”

萧洵长腿一伸,迈上炕床坐在另一侧,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傻了?银狐斗篷不认识了?”

楚玥:“我自然认识这是银狐斗篷,可这……”

“给你的!”萧洵语气稀松平常,方才这是什么不值一提的小物件。

楚玥 摸着手上油光水亮的皮毛,一看就是上等稀有银狐,价值千金也不为过,历来都是地方作为贡品孝敬皇帝和宫中贵人的。

寻常的官宦人家,都拿不到这样上等的货色。

君臣之间,有时候就是这么界限分明。

手中的这件大氅忽然间就沉重了起来,“……这是陛下赏你的?”

他是帝后的嫡子,楚玥觉得自己这个猜测是最合理的。

“什么他赏我的?这是我自己在青海狩猎猎到的。”萧洵纠正道。

“青海?”楚玥疑惑道:“你几时去的青海?”

“就前些日子,昨儿个刚回。”

“你去青海做什么?”

萧洵一笑,促销之色染上眉梢,“你这是……查岗?”

楚玥一怔,顿时暗恼习惯害人。

不甚自在的别过脸,“我,我就随便问问。”

耳边传来一声加重的鼻息,好似是他笑了下。

“时下年关,父皇有意犒赏青海戍守将领士兵,便命我和四弟快马加鞭走了一趟。”

皇帝派自己的儿子来慰问,这诚意可是不小。

“在青海待了这些日子,每日除了狩猎就别没得事可做;不过这一趟也算没有白跑,这不,猎来了不少好东西。”

楚玥觉得这银狐皮受之有愧,“我,我不能要。”

都不是那种关系了,再接受他这么贵重的礼物她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为什么不能要?我亲手打猎打到的还委屈你了?”男人开始胡搅蛮缠。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这银狐皮难得,你还是拿回宫孝敬,孝敬皇后娘娘吧;再不然,送给昭阳也可以。”要么是他母亲,要么是他妹妹,总之如今哪个都比她有资格接受。

这姑娘怎么这么一根筋呢。

萧洵心里窝火,脸上还得装作云淡风轻,“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你若想我送给昭阳,那你之前和陶学士说我当你是妹妹,既然都是妹妹,自然不能厚此薄彼,给你又有何不可。”

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忽然倾过炕床上的案几欺身靠近,玩味地睨她一眼,“还是说——你对我的心思不坦荡,所以才没法堂而皇之的接受?”

楚玥有瞬间的失神,耳尖微红,回过神来斥道:“你休要胡说,我才没有!”

“君子坦荡荡,既然没有,为何不能接受?咱们就算这辈子不成亲不做夫妻,但有上辈子的牵扯在那,怎么也算半个亲人,我若真就拿你当陌生人完全置之不理,那我成什么了?”

楚玥直勾勾地看着他,忽地笑了。

萧洵被她笑得一阵悚然,“你,你笑什么?”

楚玥握紧拳头,面色愤然,“萧洵,你真拿我当傻子?”

“什么傻子不傻子的,你别给我扣帽子。”萧洵略有些心虚,怎么也不肯打岔。

楚玥气急,就近拿起身边的毛线球砸了过去,“你这混蛋!”

萧洵被她骂得有点摸不着头脑,大气不敢喘的从炕床上下来,在她身前弯下身子,“好端端的,你这是怎了?”

楚玥咬牙,单手拧上了他的耳朵,“说,你是不是一直骗我?你心里还有我是不是?”

“什,什么啊,自作多情!没有!”萧洵看天看地,小眼神四处飘忽,就是不看眼前玉软花柔的人儿。

楚玥手下力道加重,萧洵吃痛出声,“疼疼疼!”

“姑奶奶,我这两日都是要公务在身的,若是挂彩了丢人就丢大发了!”

楚玥才不听这些,她拽着他的耳朵就转了一圈,“你说不说?”

“我说我说!你先松手!”萧洵怎么也想不明白,看上去娇小玲珑一小姑娘,怎么就一身牛劲呢,拧起人来那叫一个疼。

楚玥松开手,“说!”

萧洵揉着耳朵,瞥了她一眼,见她脸色不善,便知不能再有隐瞒。

“就像你说的,我心里就是还有你,而且只有你!”

他无赖似的抱着她的腿,脸颊伏在她膝上,好不委屈道:“你逼我放弃你,这对我本就不公平,我管不住自己的心,除了你其他人谁也看不到眼里,不管你怎么骂我都好,我这辈子横竖是赖定你了。”

楚玥又气又恼,抬手就去推他,“你给我起来,不许这么抱着我!”

“不起来,我怕我一起来你就把我赶出去。”他将脸埋在她的膝上,闷声道。

楚玥气急,掐他手臂,“你跟谁学的这副死皮赖脸?”

“玥儿,你要是心里还有气,你说个期限,我都能等;但我求你,不要再说什么一刀两断的话好不好。”

清俊的一张脸伏在她的膝上,清润的眸子直勾勾的望着她,他抱着她,明明情绪平淡至极,却又让人感受到他深藏着的无力感。

“你这家伙想起一出是一出,我难道只能被你牵着鼻子走?前两日是谁信誓旦旦要任我当妹妹给我当兄长的、又是谁一口一个自己放下了心里再不念着我了?”

“合着你折腾了半天,全都是逗我玩!学洋文也是你故意的吧,我问了陶学士,外国进贡一事是楚王负责,压根和你没有半点关系,怎么可能需要你去学洋文!你就是个满口谎言的骗子!”

楚玥说一句砸一下在他背上。

不知为何,在听到他承认所谓的放下是骗她的那一刻,她内心居然有那么一丝不该有的窃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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