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老教授摸了摸，自己裁剪十分有特点的胡子——左边长右边短的。

他站起身来，颤颤巍巍走向后面柜子，慢慢蹲下身子打开最下面的一个抽屉，拿出一个铜绿色的印章。

纪老教授看着这枚崭新的铜绿色的印章，嘀咕道“这都多少年没有拿出来的老古董了。”

一章定音，分级报告已出。

纪老教授同样在姜晨的那一份上盖上了印章“出去吧！”

就这，结束了？

姜晨接过报告，报告右下角的分级结果用铜绿色印刻着“未分化者”。

“请问一下，这是什么意思？不是只有体能系和精神系的异能者吗？”姜晨有些不确定问道。

纪老教授满是菊花似的面庞，刚才还是睡眼蒙眬的眼睛在厚重的老花镜下变的矍铄起来“胡说！”

他慢吞吞地将另外一份姜晨的分级报告锁进保险箱“孩子，这个世界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怎么能用简单的二分法来看待这个世界呢？把报告拿好，出去吧”

姜晨想追问一番，但纪老教授已经重新坐下来，显然不愿意再回答什么，高高的书籍完全挡住了姜晨的视线。

她只好拿着分级报告依依不舍转身离去。

屋内，纪老教授透着层层叠叠的书缝不由得陷入了沉思“百分之一的异能值，转化率却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以上，上次见到这样的人是什么时候？”

“罢了，罢了，我也老了”他又将保险箱里的那份报告拿了出来。

……

屋外，“姜晨，姜晨”没想到杜海在门外迟迟未走，他向姜晨招招手“怎么样，你的分级结果出了吗？”

杜海原本是分级结果出来后就要去报到，但他确实有些好奇异能百分之一的分级结果是什么，所以迟迟未去报到。

“出了，未分化者，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什么？你居然是未分化者？”杜海睁大了眼睛“未分化者这些年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这里人多，你跟我来，我和你细细解释一下。”

二人离开人来人往的走廊，寻到一个僻静的地方，杜海来回踱步，似乎在思量着应该如何和姜晨解释比较合适。

他想了想，说道，“是这样的，未分化者顾名思义是指异能的方向还没有分化出来，一些人在未成年之前难以显露异能”

“那这与确定异能方向，但还没有显露出来的‘哑炮’什么区别？”姜晨有些不解。

在此之前，她在飞行器上已经听到周漾对这些异能未展现的人的说法，现在听到杜海这样解释倒也没有什么惊讶，她总不会那么倒霉吧，是那百分之一吧。

“那不一样！”杜海忍不住叹一口气。

“如果说已确定方向异能者‘哑炮’的概率不过百分之一罢了，也就是100一个异能者可能只有一个是‘哑炮’，但未分化者……”

杜海抬头又看了一下姜晨，“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未分化者都无法显现异能，也就是说如果被归类到未分化者大概率是无法显露异能”

姜晨握紧栏杆，感觉自己的血液哗啦啦地从耳管直冲大脑，半响没能理解对方的意思。

“那悬塔开创以来就没有展现异能的未分化者？”姜晨还存着侥幸心理。

杜海压低了声音，似乎有些不忍心说，“就目前公开的数据来看，悬塔刚设立还有一些，但这些年都没有”。

上天真是给她开了一个玩笑，给了异能值，又告诉她她这个异能还无法显现。

望向看不见尽头的狭窄陡峭的楼梯通道，这应该是很多年以前修建的，可能因为少有人踏足，斑驳的墙面已经掉落不少灰屑。

有些墙体甚至直接脱落，幽暗向上阶梯转角，就连细碎的光投射下去不过也是石沉大海。

姜晨思绪散漫片刻，看向曲折弯行的阶梯低声说道“杜海，还有两年”

杜海看向姜晨，微薄的阳光打在她侧脸之上，刚才的不甘和愤恨依然被冰雪消融，他不解的问道“2年？”

“对，正所谓山重水路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听过吗？”姜晨展颜一笑。

杜海被她如初晨的笑容灼了一下眼，他摇了摇头。

“那乘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呢？”

杜海再次摇了摇头，这种什么诗歌的已经离他太过久远了，他只依稀地听过儿时祖父母吟过几首，毕竟现在这个时代，活下去都是一个问题，谁还有心情搞这些诗词歌赋。

“额，反正呢，虽然是我现在只有百分之一的异能值，再加一个未分化者”

姜晨顿了顿随即又说道，“但苍蝇肉也算肉，异能值有总比没有好，我总不能现在知道这个结果就卷铺盖回家吧。”况且，她在这个世界也没有家。

“正所谓车到山头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杜海小小的眼睛里面充满大大的疑惑。

“额，通俗来讲，也就是走一步看一步，尽人事知天命呗！”

杜海没想到姜晨能够如此之快地收拾好心情，就好像什么天大的事情在她眼里，她都能迈过去。

姜晨看着崎岖而又阴暗的阶梯，心想，她这么多年的工作经验为数不多的一条就是对自己的精神做PUA。

不管遇到多么难的项目，都撑着一口气，脑子回想一轮上下五千年激励人心的诗句和典故，鼓励自己干下去，最后结果哪怕是输了，也不后悔。

“好了，那我们从这里的楼梯上去，可以吗？”姜晨指了指向上幽深弯曲的楼梯。

“嗯，当然可以”杜海和姜晨相视一笑。

两人因为分级不同，自然是要去不同的报道室报道，不过想来大家后续还是会见面，所以二人轻松告别就各自去找自己的报道室。

姜晨一路跟着路标，越往里走周围的人越少，喧嚣和讲话声也慢慢消散。

停下脚步的姜晨，站在这条走廊的最后一扇门，标牌上面已经布满了灰尘，但依稀可以看到“未分化者报到室”。

她敲了敲门，鼓起勇气，打开了这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