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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再见,烦人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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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再见,烦人精

在 Y 城这里有一项重要的考试——会考。

对于像我这样的文科生来说,情况稍有不同。

在我们学校,首先安排的是理科科目的会考。一旦完成这些考试,那些理科科目便无需再继续学习,可以将更多的时间和精力集中投入到文科的学习之中。

然而,韩钦此前所在的学校采取的却是另一种顺序,他们率先进行文科的会考。

因此,当他转学到我们这儿时,情况恰好与我们完全颠倒过来。

就在这一天的中午,生物课课间休息期间,原本我俩都安静地趴在桌子上小憩片刻。

突然间,韩钦毫无征兆地坐直身子,自言自语道:“不行,我必须得回去!”

起初,我还以为他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并未当真。

谁曾想,下课铃声一响,他便迫不及待地冲向教室里的座机,迅速拨通了家里人的电话。

待他打完电话回到座位后,我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开口问道:“你竟然真的打算回去啊?仅仅是因为一场会考吗?”

面对我的询问,韩钦一脸认真地回答说:“是啊,如果你们都在全力复习理科知识,而我却只能独自一人埋头苦读文科内容,那种感觉实在太别扭了。所以,我还是决定回家去准备会考比较妥当。”

他的语气充满了坚定和决心,仿佛已经深思熟虑过这个问题许久。

我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他之所以想要回到原来的地方,或许是出于对自身考试成绩的担忧,生怕无法跟上大家前进的步伐。

然而,待到事后我们方才恍然大悟:其实这次会考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艰难险阻。

“那么,你家里人同意啦”我不禁好奇发问。

“是的。”他简短而坚定地回答道。

就在课间休息时,老师召唤他前往办公室。

进入办公室后,只听得校长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可要深思熟虑啊!一旦决定转回原校,便再也没有机会折返于此了。”

面对这一抉择,韩钦竟然毫无迟疑之色,毅然决然地回应道:“我已然考虑妥当。”

说实话,我着实未曾料到他竟会如此决绝,说走便走,毫不拖泥带水。

毕竟,在此之前,韩钦所就读的乃是一所位于乡镇的普通高中,而我们所在之地好歹也算作城市里的高中,无论是教学资源还是其他各个方面,相较之下都更为优越一些。

当初他能够成功转学至此,想必其家人定然费尽心力。可如今,他却轻而易举地决定离去,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当众人听闻他即将离开的消息之后,那些与他关系密切之人纷纷前来试图挽留。

有人急切地询问道:“当真要就此离去吗?待此次考试结束之后,难道就不能再回来了吗?”

还有人满心疑惑地质问:“为什么意要走呢?”

更有甚者感慨万千:“在这里不是一切安好吗?”

甚至有人直言不讳地表露不舍之情:“实在不愿见你离开,总觉得有些许遗憾呐......”

众人纷纷簇拥在韩钦身旁,叽叽喳喳地诉说着心中那份难以割舍之情。

此时正值自习课期间,只见韩钦始终将身子侧向我这边,他那修长的右臂以手掌托起脸颊,稳稳地支在桌面上,目光则直直地凝视着我。

我内心惶恐不安,生怕被他洞悉到自己其实有着想要挽留他的念头,于是便一直低垂着头,全神贯注地投入到作业之中。

然而,就在这时,韩钦终于按捺不住,轻声开口问道:“难道你就真的没有任何想对我讲的话吗?”

听到这句话后,我心头一紧,但仍故作镇定,选择装聋作哑、佯装糊涂,整个过程都未曾抬起过头去与他对视一眼,只是一味地专注于手中的功课。

见此情形,韩钦不禁微微蹙起眉头,追问道:“对于我的离开,你难道不会感到丝毫的惋惜和遗憾吗?”

我闻言停下手中正在书写的笔,缓缓抬起头来,脸上毫无表情地直视着他,语气生硬地回应道:

“我为什么要遗憾?”尽管嘴上如此逞强,但实际上我的心早已乱成一团麻。

面对我的回答,韩钦无奈地叹息一声,随后将身体端坐起来。

而我则重新低下头,继续埋首处理手头的事务。

可没过多久,韩钦似乎并不打算就此罢休,又一次开口说道:“李裕安,过来陪我一同玩个小游戏吧。”

此刻的我已略显烦躁,略带不满地咂了咂嘴,没好气地问道:“啧,什么游戏啊!”

“跟我对视十秒,看谁先笑。”他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我,仿佛在向我发起一场无声的挑战。

“那好吧”我的语气平静而坚定。

同时心中暗自思忖:不知他究竟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证明些什么呢?不过既然已经答应下来,那就试试看吧。

于是,我们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凝视着彼此,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凝固了。

我仔细端详着他,不得不承认,从传统审美标准来看,他的确称不上英俊帅气。

然而,就在那一瞬间,我突然意识到,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往往只需要短短一秒钟就能产生奇妙的化学反应。

整个过程中,我始终保持着面无表情的状态,不敢有丝毫松懈,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露出破绽。

毕竟这场对视对于我来说,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游戏,更是一次对自我控制力的考验。

终于,漫长的十秒钟过去了,令人惊讶的是,我们俩都没有笑出声来。

此刻,我不禁好奇起他内心深处真正的想法。

难道他也和我一样,努力克制着情绪吗?还是说这只是他故意设下的一个陷阱,想要试探出我的真实反应?

沉默片刻后,我轻轻地开口问道:

“你什么时候走?”声音轻得几乎只有自己才能听见。

“明天早上”他的回答简洁明了,却又透露出一丝淡淡的离愁别绪。

当晚,夜幕降临,学校的晚自习结束后,同学们纷纷收拾东西准备回宿舍休息。

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我迅速将他的英语课本悄悄地拿回到了自己的寝室。

回到寝室,洗漱好之后,就坐在床上,打开台灯,开始构思给他写信的内容。

我心想,如果能在他的英语书中夹一封信,弥补一些未能表达出来的情感。

而且这样一来,当他回去发现这封信时,也不会觉得我太过冷漠无情。

想到这里,我不禁感到有些羞涩,但还是鼓起勇气,拿起笔,一笔一划地认真书写起来。

由于不想被其他室友看见,我特意选择了一个相对隐蔽的角落,小心翼翼地进行着这个秘密行动,仿佛生怕被人打扰似的。

当我完成第一遍书写后,仔细审视一番,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满之情。罢了,权且将其视为一份草稿吧!于是乎,我毫不犹豫地拿起笔,重新展开一张信纸,准备再次倾诉我的心声。

这封新信的大致内容如下:

韩钦!

你好呀!

或许当你读到这些文字时,你已经到了原来的学校了。

哈哈,是不是万万没有料到,我竟会提笔写下此信予你?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呢?

实不相瞒,我可是趁着你稍不留神之际,顺走了你的英语课本哦。如此一来,明日便能巧妙地将这封信传递到你手中,而又能做到不露声色、无人察觉。此外,这般举动也是为了避免让你误以为我冷酷无情、心如磐石呐。

如今细细回想,我们相识已有三月之久,而成为同桌至今亦有十七个日夜。

说来也怪,对于这段时光中的点点滴滴,我竟是那般记忆犹新,甚至连你初来乍到时所着之衣,我都仍历历在目。这种奇妙的感觉着实令人惊叹不已,毕竟于我而言,你可是那独一无二被我铭记如此清晰之人啊!

起初,我只觉你颇为腼腆羞涩,但随着相处日久,彼此愈发熟悉之后,便渐渐发觉你其实颇具几分厚颜无耻之意;不仅如此,偶尔还略显小气狭隘。

其实吧,不知为何心中总是隐隐约约地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遗憾之情。大家都在挽留你,而我却因羞涩与难为情,始终未能鼓起勇气当面对你倾诉这些话语。那种感觉真是让人浑身不自在,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心头攀爬,既尴尬又别扭。此刻,即便只是将它们书写下来,我仍能感受到那股扑面而来的羞怯之意,不禁脸颊绯红,然而除此之外,似乎已别无他法了,哈哈哈。

我们会再见吗?

也许,下一次的相遇将会发生在那场至关重要的会考考场之上吧!真的好想知道当你读到这封信件时究竟会作何反应啊,会不会情不自禁地喜笑颜开、甚至笑到嘴巴都合不拢呢?一想到这儿,我的嘴角便不由自主地上扬起来。

衷心地期望你能够全身心投入学习之中,全力以赴备战会考以及即将到来的高考,并取得优异成绩!愿你一切顺遂如意,加油鼓劲向前冲呀!

再见,烦人精。

再见,韩钦。

——李裕安

以上便是大致的内容梗概了,毕竟时光荏苒,距离当初写信之时已然过去三年之久,而那份珍贵的原件也早已被韩钦不慎遗失了。

当我终于完成那封承载着无数思绪与情感的信时,抬起头来环顾四周,惊讶地发现众人早已沉浸于甜美的梦乡之中。

在仔细检查确保信件内容准确无误后,我小心翼翼地将它夹入书中的某一页,仿佛生怕惊醒这片宁静。

接着,我如幽灵般轻轻熄灭台灯,蹑手蹑脚地爬上床榻,缓缓闭上眼睛,任由疲惫的身躯渐渐融入梦乡。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教室里,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我踏入教室,一眼便望见韩钦正在整理着自己的物品。

“喏,这是你的英语书,昨天不小心落在我这儿了。”我若无其事地随手一挥,将书本扔到他的桌子上,努力掩饰内心的波澜起伏。

韩钦默默接过书,一言不发地将其放入自己的书箱内。

待确认那本英语书安放妥当后,我故作镇定地回到属于我的座位上。

时至正午时分,同学们纷纷前往食堂享用午餐。

由于耿欣需要返回寝室处理一些事务,临行前她嘱咐我,如果在路上偶遇韩钦,请代为转达她的道别之意。

用罢午餐后,我漫步于校园小径,远远瞥见韩钦正与班上其他同学酣畅淋漓地打着篮球。或许是意识到这将是最后一次并肩作战,他们忘却了饥饿,全情投入其中,尽情挥洒汗水。

我静静地站在一旁,耐心等待比赛结束。

待到终场哨声响起,球员们纷纷下场休息。我佯装漫不经心地从旁边走过,同时刻意提高嗓音喊道:“韩钦,耿欣托我向你道个别!”

然而,面对我的呼喊,韩钦并未作出任何回应,只是默默地凝视着远方,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原本早上,韩钦便理应走了的,但他却一直磨蹭,直至午后自习课开始之际仍未动身。

而恰巧这一天轮到我负责教室的清洁工作,因此当我返回座位时,已经过去了好几分钟。

此刻的韩钦早已将一切行装整理妥当,宛如正在等待某个重要时刻一般,静静地端坐于原位。

待到望见我的身影出现,他方才站起身来,礼貌地礼让我入座。

然而,就在这时,我分明察觉到他似乎有话想要说,可话到嘴边却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时间悄然流逝,几分钟之后,韩钦终于提起自己的书箱,迈步朝着门外走去。

当他走到讲台附近时,我情不自禁地脱口喊道:“难道真的要走了吗?”

听到我的呼喊声,他的步伐猛地一顿,但并未回过头来,仅仅轻点了一下头颅,随后便毫不犹豫地继续前行,最终消失在了视线之外……

“哎呀!他忘记带走数据线啦!”坐在后排的同学忽然指着书柜惊叫道。

听闻此言,我瞬间回过神来,急忙伸手抓起那根数据线,如箭一般飞奔而出。

踏出教室门的一刹那间,我清晰地感受到来自全班其他同学们惊诧不已的目光……

“等一下,你的数据线还在这里呢!”我高声呼喊着,成功引起了前方渐行渐远的韩钦的注意。

只见他缓缓放下手中提着的箱子,转过身来,默默地从我手中接过那条数据线。接着,他动作轻柔地将其慢慢地缠绕起来,目光则始终凝视着远方,令人难以捉摸其中蕴含的深意。

“再见!”伴随着这句话从我口中说出,我的身体也不由自主地转动起来,然后毅然决然地朝着前方飞奔而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棉花上一般轻盈,但又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般沉重。

我能感受到身后无数道目光如芒刺在背,它们交织成一张密密麻麻的网,紧紧地笼罩着我。

终于,我回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个小小的座位上。当我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才缓缓抬起头来,望向旁边那原本应该有人坐着的空位。

望着那空荡荡的位置,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心头。

它既不是悲伤,也并非喜悦。这种感觉就像是一团迷雾,将我的内心层层包裹住,让我无法看清其中真实的情感。

或许是失落吧?毕竟曾经有个人与我并肩而坐,分享过喜怒哀乐;亦或是孤独呢?如今只剩下我一个人独自面对这无尽的寂静……无论如何,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始终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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