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全身都很痛，即使不动也钻心的疼。

疼得陈南默从黑暗中睁开了眼睛，一片白映入眼帘。

这里，是医院。

陈南默尝试挪动身体，太疼了！算了吧。

“警察叔叔！警察叔叔！这个杀人犯醒了！”一个稚嫩的女音传来。她似乎很慌张，像是看见鬼一样。

“好的，小姐。不要害怕，我们会保护你。”门口走来几个穿白绿拼色制服的人，他们走到了陈南默的床边，其中一位按出域界戒指投影主页，滑动几下，露出一个红底的证件照，“你好，先生。我是域卫局，治安组，十五队队长，唐仞。你涉嫌故意杀人，请配合我们调查。”

“哦，当然。问。”唐仞站在床尾，陈南默看他十分艰难，“站过来点。”

唐仞看了看他，了解到他的难处，听话的走到了床边，靠近他的脑袋的地方：“先生，你在码头区私放技能杀死十三名男性。情况是否属实？”

“嗯。”

“那么......”

“唐队长，你们有核查死者身份吗？”

“......这个当然。”

“死者中有一位叫成兴德的。大概五十多岁的样子，银发。在两年前，他就已经被下了追杀令。”陈南默慢慢的讲，身躯无时无刻不在向他传来疼痛的信号，“或许，也不止一个成兴德。”

这话倒是很有意思。

“什么意思？”

“域卫局与政府部门相通，你能联系到暮宣城主吗？”

“不能......”他只是域卫局分支再分支的一个小小队长，怎么可能会有城主的联系方式。

“哦......那陆修呢？”

“能。”唐仞犹豫了一下，“联系他做什么？”

“让他和你交涉， 这件事便不归我管了。”

陈南默倒是会甩锅。

唐仞按要求联系了陆修，让他没想到的是，陆修竟然想直接来见陈南默。跨越半个城市所需时间并不长，但他总归是有自己的事要做的，时间表排得那么满，他却浪费时间来见陈南默。

两个多小时后，陆修风尘仆仆来了，来之前还隐约听到飞机的轰鸣声。

“陈南默！”陆修一进门便直奔陈南默的病床。

陈南默是有些不好见陆修的，他现在的身份可不好。

“老师。”陈南默柔柔的喊了一声，倒不是他想，而是已经陪着等了两个多小时了，精力跟不上了。

陆修停顿了，他是想来见陈南默，可，见到之后呢？他们可以说什么？可以做什么？难道让陆修和陈南默商量怎么打仗吗？这是不可能的。

尽管两人见面只说了几个字，却把唐仞等人吓到了。陈南默认识陆修。

唐仞上前，向陆修鞠了一躬：“陆先生，陈南默涉嫌故意杀人。他让我们和您交涉。”

“细说。”

“......”叽里呱啦一大堆后，陆修也算是了解了事情真相。

“死者的照片都有吗？”

“都有，您可以看看。”唐仞凑到陆修面前，给他放了几张照片。

“成兴德确实在两年前就下了诛杀令，这种情况，只能算陈南默在未经授权的情况下诛杀了一位该死之人。”陆修虽是不解成兴德为何还活着，却也相信了陈南默的说辞。

“可他是王洲人，并没有律行的身份。”

“平民皆有保护自己的权力，也都有维护联盟的权力。何况，陈南默他，是域卫局的人呐！”陆修一本正经的说。

此话一出，更是让人震惊了。

“怎么会？”

“要看看吗？”陆修为他调出了陈南默的资料。

七岁便加入了域卫局，如今已经十二年了，比唐仞入局时间还长。

离谱！

“他七岁怎么能加入？”唐仞觉得太离谱了，他十七岁加入域卫局已是很早了，怎么还有比他早这么多年的。

“能力出众嘛。”陆修宽慰他般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了，回局里吧。”

“是。”虽有不甘，唐仞却也不会违抗命令，带着他们一行十二人离开了。

他们才刚走，陈南默就翻身想起来。虽然休息时间很短，但也算是适应了这种程度的疼痛。

“怎么起来了？”陆修紧张的想去扶他。

陈南默摆了摆手：“我没什么大事。”

确实没有很大的事，骨折的地方已经复位。内脏只有很少的损伤，治愈师已经为他的细胞注入生命力，经过一夜的修复已经好了。只有外部鞭伤较为严重，但经过包扎和治愈，也是没有大问题的。

“我现在只有一个问题。”陈南默快步走到还未从病房离开的报警的女孩。

他盯着女孩，眼神晦暗不明：“你，不太像这里的人。”

“我......”

“你叫什么名字？”

“钟......钟凝雁。”钟凝雁吞了吞口水，暗道这人太有压迫感了。

“从哪来？”

“啊......”

“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陈南默又说了一遍。

陆修有些搞不懂，他走到陈南默旁边问：“你在说什么啊？”

“进入六级之后，我能感受一些其他的东西。这个人的能量波动很奇怪，直觉告诉我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陈南默向陆修解释，又继续拷问钟凝雁，“你到底是哪里的人？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我......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我们那个世界也有超能力者，不是所有人都有，我就恰好没有。某天莫名其妙就来到了这里。我......我真的不知道。我也没有什么目的......”钟凝雁说着说着似乎要哭了。

“时空扭曲造成不同时间不同空间短暂的糅合在一起了吗？”陈南默自言自语道。

陆修好歹见过大世面，陈南默说到这了，他也明白了：“时空混乱？”

“看上去是。可我们这里不该有可以改变世界磁场的大功率时光机啊？”

“这个......还真不一定。有关时光机的传言从来没有间断过，而传得最多的便是石洲已经有了一台时光机。”陆修并不吝啬告诉陈南默，反正只是谣言。

“你们那里有时光机吗？”陈南默又问钟凝雁。

看到钟凝雁摇了摇头，他也算是明白了。

“嗯。话题就到这吧，就算有时光机，启动一次的代价怕也不会小。何况，不论改变过去还是未来，都会带来糟糕的结果。没有人会去那么做的。”陈南默并不想继续话题。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做。

他在戒指投影屏幕上操作几番，给暮宣发去了慰问消息。得到李齐三人安全上路的消息才算松了口气。

“接下来你要去干嘛？”

“维护两国和平。”陈南默顿了一下，“您能带我去云城吗？”

“当然可以，我也要回去。”陆修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陈南默慢吞吞的移动到床边，抬眸看到钟凝雁还在：“站在那干嘛？”

钟凝雁愣了一会才发觉是在和自己说话：“我...我没有地方去。”

“那你之前住哪的？”

“之前在餐馆打工，早上闯了祸，被开除了。”

“一次失误怎么就会开除？”陆修问道。

“呃......不止一次......”钟凝雁有些尴尬。

“你待在这也没用，医院不是收容所。”陈南默准备再睡一会，脑袋还是很疼。

“我......帮你付了医药费......你可以......收留我吗？”钟凝雁将头埋得很低。

陈南默望着天花板：“哦~我以为域卫局帮我赊账呢。我也不做慈善。”

“......”钟凝雁将头埋得更低了。

陆修看了看双方，打起了圆场：“南默，你就收留人家小姑娘嘛，她看起来比你还小。”

“你多大？”陈南默看了她一眼。

“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