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可汗，你说的这些朕也知道，只是我父皇已经薨世，朕也写了罪己诏，吾家皇儿现在还在宣武大街，代朕御行悔罪，现在你……你还要如此，难道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王政淞（朝歌永定帝）当然知道父亲的这些恶行，自己这些年不知道劝诫过父皇多少次，可父是子纲，自己又如何能左右得了父皇。

“皇上你说这话就错了吧？你们朝歌不是有句古话说父债子偿吗？

只是写个小小的罪己诏，就是悔过吗？

只是让你儿子坐着囚车巡上几天，就心疼了？

你怎么不心疼心疼轩辕女王的姨娘？

你怎么不怜惜一下卢王的亲姑姑？

怎么，皇家犯错不是与庶民同罪吗？

我的这些惩罚真算得上仁慈，不是吗？”

阿史那可汗（阿努）一声一句反问道。

“你……你……咳咳……”王政淞说着一口鲜血吐在金殿上，晕死过去。

“皇上”

“皇上……”

“皇上……御医……”

皇后（钱书雅）吓得哭着喊道。

“阿史那可汗，皇上身体有恙，请……”刘恒楷（朝歌三朝宰辅）连忙走上前去，拱手说道。

“有病就治，这是你们朝歌，我可没有做什么，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阿史那可汗只是心里微微惊了一下，可马上这个念头就烟消云散。

“你们这些人跪的还挺快的，真的是跪习惯了，连站都不会站了。”阿史那可汗转头看见四下居然或跪，或行礼，嗤笑道。

“咳咳……我只是吓了一跳而已。”

司马煜（凤都北惠帝）连忙直起身子，说道。

“我大概是喝多酒了，腿软了一下，咳咳。”魏伯灿（神兵卢王）连忙又端起一杯酒说道。

“阿史那可汗，你是新贵，又是武王，天地都惧，怎么知道我们之前几十年是怎么来的，我们因你不用朝拜，本就是刚开始，一时忘记，倒不要笑话我们的才好。”

轩辕菁（轩辕王）倒是一脸坦然，一个转身坐直身体说道。

“轩辕王倒是说的坦荡，我们不如喝一杯！”阿史那可汗一脸欣赏的说道。

“我敬可汗。”

“好！”

……

“美娘娘，你去哪里？”

阿史那•吉日见楚嫣然也要走，又揽身在前，戏谑道。

“臣妾去看看皇上，皇上他……”

楚嫣然此刻脸色惨白，双眸含泪，更是娇柔可人。

“父汗……”

“既然喜欢就带回去好好疼爱疼爱，这可是朝歌女人，不比我们暮武，金贵着呢。”

阿史那可汗挥挥手说道。

“谢谢父汗，走吧，美娘娘，我保证会好好对你的。”

“不……不不不，阿史那可汗，我可是皇上贵妃，而且……况且皇上也没答应你，你们……”

楚嫣然万万也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刚刚皇上突然吐血晕死过去，所有大臣，太监，婢女，都簇拥着皇上，跟着去了内殿。

因为一个分神，又加上阿史那•吉日一直站在自己身前，没有找到机会离开，现在这个局面，竟然没有一个人为自己说话，只能无力哭喊道。

“皇上没有答应，也没有反对啊，哼哼。”

阿史那可汗笑着说道。

“你……既然如此，倒不如死了干净。”

楚嫣然看着阿史那可汗的笑容，仿佛看到鬼魅一般，眼见四下无用，楚嫣然看了看一旁的内柱，下定了决心，一个箭步冲上去，想留个清白之身。

阿史那可汗仿佛早就料到一般，一个眼神，大儿子吉日，便一把抱住楚嫣然，将楚嫣然扛在肩上，大笑着离开正殿。

“小小插曲，好了，我们继续饮酒作乐，来来来，我敬各位王侯一杯。”

阿史那说完，直接走上龙椅，一脚踩在御桌上，拿起皇上的酒杯，把玩一番，顺势任其自然落下，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然后从腰间拿出牛皮酒袋，打开，直接咕咚咕咚喝了几口。

“这他妈的才叫喝酒，你们这些人，跟着朝歌皇上，拿着这装模作样的小酒杯，一杯一杯喝酒作乐，那还有一点洒脱豪情，怪不得只能提动笔，拿不动刀，哈哈哈。”

“阿史那可汗万岁万岁万万岁。”

仁平（荒墨仁平大王）第一个附身跪地，恭敬的说道。

“阿史那可汗万岁万岁万万岁”

“阿史那可汗万岁万岁万万岁”

……

接二连三的呼声，最后竟然整齐划一的喊道。

八方之王诸侯，在朝歌正殿上，对着暮武的阿史那可汗行跪拜之礼，画风何止奇怪，简直闻所未闻。

……

“正殿上怎么了？然儿怎么没有过来？”

王政淞拿着手帕将嘴边的血迹擦干净，问道。

“陛下，臣罪该万死，刚刚见陛下突然吐血，我一着急，也跟着过来，刚听闻纤贵妃已经……已经被阿史那的大儿子掳了去，现下怕是……”

刘恒楷直接跪下，满目羞愧，泪眼婆娑的哭着说道。

“什么？为何她没有跟着回来？”

王政淞急得直接坐起来问道。

“陛下，你的身体？”

刘恒楷紧张的问道。

“刘相，你忘了，你我和陛下一起商议的这个计谋，如果遇到紧急的事情，就先把生死丸服下一颗，就可以吐血昏睡过去，示命不久已之象，然后我们在从长计议，筹谋策划一番。

刚才只是皇上太过仁慈，不愿意舍弃纤贵妃，一时又不知道如何招架，应该是悄悄把御戒中藏的药丸吃了，方才突然吐血了吧？”

百里子（字仲明，朝歌国师，谋士）好像早就料到，看似随意的说道。

“哦……可贵妃娘娘，这……你说你出的什么主意，贵妃娘娘怎么办？”

“如今这种局面，想要破解，也不难。”

“那你倒是快说啊…”

“只要宫里的女子都忠国赴死，就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

“这算什么主意，你……”刘恒楷在最早之前还对百里子十分敬佩，百里子和自己同时入朝，那时候的朝歌也是内忧外患，岌岌可危，可愣是凭借百里子的出谋划策，平息了将要外起的战火，设计把想要谋反的赵氏一族邀与宫中，尽数斩杀流放，换来了近五十年的太平。

可现在很多时候，百里子和自己总是相悖而论，甚至很多时候，都是闭门不出，这么多年来，也是一个人，身边连一个弟子都没有。

“陛下是天子，我们皆是臣民，为了稳固江山，纤贵妃牺牲一下又有何妨，如果我们朝歌臣民个个如此忠义，又何至于落到今日如斯面貌。”

百里子当着王政淞的面，直接反驳道。

“这怎么能谈到忠义不忠义，纤贵妃只是一介女流之辈，更何况是……怎么可以，这不是……哎……倒不如痛痛快快让我去打仗，如今这算什么，陛下，老臣实在愧对皇家对我的恩典，要不陛下赐老臣一死，也算不负陛下。”

刘恒楷不禁羞愤的跪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