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如意的损毁，脑机连线实验再次停止，球形实验室也暂时关闭，有关调查正在进行中。万正友闲暇无事，便展开了对周雨柔的温情轰炸。

每天送出一束鲜花，成了万正友的必修课。万正友带着鲜花去接周雨柔上班，然后才回到工作站点卯。下午又去接周雨柔下班，营造浪漫的二人世界。

如果工作站早上有会议，万正友就把花儿带到工作站，到下午接她的时候送出。一个多月下来，所有同事都知道了，万正友的鲜花攻势效果显著，洪毅前女友周雨柔已经被他俘虏。

一个月的调查终于有了结果。

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万正友有故意损毁如意的行为。其错在违背约定，独自安装并试用自爆器。这样的举动，可以解释为万正友特别注重自己安全。没有人会对科学家的贪生怕死置喙。科学研究的目的是造福人类，但不是以牺牲科学家的生命为代价。

球形空间内的监控录像显示，万正友扑倒在键盘上的时间与如意自毁的时间是同步的，而当时，万正友正在观测如意的运行情况。所以，这就可以认可他的解释：如意自毁程序开启，他的大脑受到强烈信号冲击，人一下子没稳住，前倾扑倒在键盘上，是正常反应。

调查之所以要进行一个月，是因为又安装了一台如意，进行回溯对比实验。这个第三代的配置和第二代的如意完全一样，但是安装自爆器之后，没有出现任何自爆的迹象。

最后，还是洪毅出面解释，如意是具有自主意识的人工智能，他的“底细”目前尚未全部摸清，出现意想不到的情况十分正常。人没有出安全问题就是最好的结果，只要实验者本人没有主观故意，就不算原则性问题。

调查组接受了洪毅的解释，万正友不必对事故负责，只对其未经请示就擅自使用自爆器的行为在站内进行通报批评，并将万正友调离机器意识研究小组。理由是，因为实验室安全方面的意外，万正友可能会产生心理阴影，并很可能对后续的研究工作造成负面影响。

这是洪毅主导出的结果。当然，他心中还有疑问，但是他并不想太过深究，深究下去，会暴露很多秘密。但万正友已经不适合留在工作站。于是，洪毅又找到他深谈。谈话的结果是，万正友在博士后工作站的研究工作已经取得计划中的成果，一周内结束手上的一切工作，离开工作站，回到NFK大学的正常教学和研究工作中去。

万正友乐意地接受了这样的安排，对弘毅数科给出的股份回收资金也非常满意，并当场表达了诚挚的谢意。

这几天，万正友都是带着一束鲜花来上班。他确实很忙，一周的时间交接所有工作，没有时间接送周雨柔，他要等到下午周雨柔来接他下班时，送上鲜花。

这是一个颇具仪式感又非常浪漫的过程。当万正友从地下实验室出来，怀抱鲜花，一路沿着通向山脚的PVC路面小跑，来到她的面前，单膝跪下双手捧送大束的鲜花，周雨柔的眼角都是湿润的。看见这一场景的男人们无不露出微笑，而女人们无不露出热羡的神情。

有好事者拍下视频放到网上，立即成为顶流，评论区几近塌方。

今天下了班，万正友就不再是工作站的一员了。洪毅本来打算给万正友开一个欢送会，征求他的意见时，被他拒绝了。问他理由，他念了一句徐志摩的诗：“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就在洪毅一脚刚刚跨过门岗时，万正友叫住了他，并递给他一束鲜花，“请帮我把这束鲜花转送给雨柔，告诉她，为了完成工作交接，我今天要加班到很晚，很抱歉我今天不能陪她晚餐了。”

洪毅怔了一下，立即笑道：“好吧，我成了你的送花使者了！”九十九朵玫瑰，直径近五十公分的大花束，很有些重量。洪毅重新过了一下门检扫描，带着说不清的心情走了。

今天在山脚下等人的美女，可不止周雨柔一人。最近大火的美女网文作家萧笑，也在等人。当她看到洪毅手捧着鲜花走过来时，马上迎了上去，“谢谢你，太有心了！我好开心……”

“萧作家，太尴尬了，真不好意思，这，这花儿不是我的，我是替别人送花。” 洪毅此刻的确是无比尴尬。手中只有一束花，不能送给迎接自己的女人，却要献给另一个美女，这其中有很多种解读。任何解释应该都不可能消除两人的难堪。

洪毅没想到，萧笑却是大方一笑，“我是逗你玩的，我知道你是送花童子，能够沾光闻到鲜花的香味，我已经很满足了！嘻嘻，来，我陪你一起送花给雨柔小姐。”

“雨柔，你好！这是正友托我带给你的鲜花，他还让我转告你，今天他要交接到很晚，没时间陪你晚餐了。”

“哦，洪毅你好！谢谢你带花和传信给我。敢问这位美女是……”

没等洪毅开口，萧笑道：“我是萧笑，雨柔小姐我可是认识很久了，不，应该是仰慕很久了，我是您的肉丝。嘻嘻。”

周雨柔是大华基因公司的形象代言人，又被市少年科技馆聘为科普讲师，经常出现在各种公共场合，拥有大量的铁粉“肉丝”。

“您就是火遍全网的大作家萧笑吧，幸会幸会！我也是您的铁粉，您的三部小说我都在追更阅读呢！” 周雨柔也是笑着回应萧笑。

“请宽恕我的唐突冒昧，我能和您成为朋友吗？” 萧笑继续笑着说。

“那我就高攀了！” 周雨柔打开了自己的微信二维码。

两位美女在忙乎着加微，时不时传出嬉笑之声。囧在一边的洪毅傻傻地干等着，也不插话。

“洪主任，看来您恩师的遗愿应该实现了吧！” 周雨柔突然就把话题引向了洪毅。

洪毅明了周雨柔的言外之意，但还是没等洪毅回话，萧笑道：“真得感谢洪教授，弘毅数科的人工智能“称心”真是好用，我告诉你们一个秘密，我能同时更新三部书，其实靠的是称心！”

洪毅心中似有所动。好在有这不期而至的萧笑，要不然不知会被周雨柔怼到哪个墙角。

会面就在两个女人的谈笑中结束，整个过程，洪毅只是咧了几次嘴角，挥了几次手，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最奇怪的是，萧笑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挽住了他的手臂，两个人就像热恋中的情侣一样，挽手并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