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吐出一口血，身体就像被巨石碾压过一样，每一根骨头都在叫嚣着疼痛。苏暮雪，不，或许我不该再叫她苏暮雪了，那个眼神冰冷的女人，嘴角带着一抹残忍的笑意，哪还有半分曾经的温柔？

「你……」我挣扎着想要起身，却牵动了伤势，眼前一黑，差点又晕过去。

「呵，别费劲了，陆离。」那女人蹲下身，纤细的手指挑起我的下巴，语气轻蔑，「就凭你现在的状态，还想反抗？真是可笑。」

我咬紧牙关，没有说话。反抗？我现在连动一下都难，谈何反抗？但我的内心却翻涌着滔天怒火，这股力量，这股熟悉又陌生的力量，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苏暮雪会拥有它？

「想知道真相吗？」她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轻笑一声，「我偏不告诉你。不过……」她顿了顿，凑近我的耳边，用冰冷的语气说道，「很快，你就会以一种更‘有趣’的方式，知道一切了。」

「有趣」的方式？我心头一凛，还没来得及细想，就感觉眼前一阵恍惚，意识再次陷入黑暗。

……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被绑在一张冰冷的手术台上。刺眼的灯光照射下来，让我几乎睁不开眼。四周是冰冷的金属墙壁，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还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醒了？」一个低沉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我努力睁开眼，看到一个戴着口罩和手术帽的男人，正低头看着我。

「你是谁？」我的声音沙哑，喉咙干涩得厉害。

「我是谁不重要。」男人笑了笑，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重要的是，你马上就要变成‘神’了。」

神？我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这个男人，到底想干什么？

「别紧张，很快，你就会明白一切了。」男人说着，拿起了一旁的手术刀，「现在，让我们开始吧……」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一步步走近，冰冷的刀锋反射着刺眼的光芒，我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恐惧如同潮水般将我淹没。系统，你在哪？苏暮雪，她到底怎么了？

「等等！」我嘶吼出声，「你到底想干什么？苏暮雪在哪？」

男人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我，眼中闪过一抹玩味的笑意：「苏暮雪？你是在说那个女人吗？真是可惜，她现在自身难保了。」

「你对她做了什么？！」我怒吼道，身体挣扎着想要挣脱束缚，却徒劳无功。

「别着急，很快，你就会见到她了。」男人说着，再次举起了手术刀，「不过在那之前……」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冰冷无情，「我们需要在你身上，做一个小小的‘实验’……」

刀锋落下，剧痛瞬间传遍我的全身……

剧痛！钻心的剧痛从腹部传来，我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男人手里那把该死的刀子，此刻正插在我的肚子上，鲜红的血液瞬间染红了我的衣服，也染红了我的视线。

「这就是……你说的……实验？」我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每一个字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阴森地笑了笑，那笑容在口罩的遮挡下显得格外恐怖。他拔出刀子，带出一蓬血花，我甚至能感觉到温热的血液顺着我的皮肤往下流淌。

「别担心，这只是一个开始。」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沾满我鲜血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我的脸颊，「很快，你就会体验到……什么叫做真正的绝望……」

他疯了吗？我想要怒吼，想要反抗，但是剧烈的疼痛和失血让我浑身无力，意识逐渐模糊，眼前的世界也变得一片血红……

……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被泡在一个巨大的玻璃容器里，淡绿色的液体没过了我的头顶，我能感觉到冰冷的液体正顺着我的口鼻往肺里灌，我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

「咳咳咳……」我剧烈地咳嗽起来，液体呛进了我的气管，我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努力睁开眼睛，透过模糊的液体，我看到了苏暮雪。

「苏暮雪……」我沙哑着声音呼唤她的名字，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救救我……」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不，或许比陌生人还要冷漠。

「你应该叫我……夜莺。」她缓缓开口，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夜莺？」我愣住了，这个名字……等等，夜莺……「乐园」组织的高级成员？难道说……

「看来你已经想起来了。」苏暮雪，不，现在应该叫她夜莺了，她勾起一抹冷笑，「没错，我就是‘乐园’的人，我一直都在欺骗你。」

「为什么……」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她，那个曾经温柔善良的女孩，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为什么？」夜莺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放声大笑起来，「陆离啊陆离，你真是太天真了！在这个世界上，善良是最无用的东西，只有力量，只有站在巅峰，才能主宰一切！」

「你疯了！」我怒吼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疯？呵呵，也许吧。」夜莺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眼神变得冰冷而疯狂，「不过，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啊，陆离，是你把我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我？」我更加迷惑了，「我做了什么？」

「你当然不会知道！」夜莺突然激动起来，猛地一拳砸在玻璃容器上，发出一声巨响，「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被抓到‘乐园’，怎么会被他们折磨成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我震惊地看着她，脑海中闪过无数个片段，那些我们一起经历过的恐怖世界，那些并肩作战的日日夜夜，那些曾经以为是真实的感情……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吗？

「你恨我？」我艰难地开口，声音颤抖着。

「恨？」夜莺冷笑一声，「不，我怎么会恨你呢？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是你，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强者才能生存，而弱者，只配成为玩物的命运！」

她说着，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那匕首闪着寒光，映照着她冰冷无情的脸庞，也映照着我此刻绝望的内心。

「所以，陆离，」夜莺将匕首抵在我的胸口，语气温柔得如同情人间的低语，「就让我，亲手送你上路吧……」

「等等！」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实验室的门口传来，夜莺的动作一顿，猛地转头看向门口，我也挣扎着抬起头，看向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个男人缓缓走进实验室，他身材高大，一身黑色的风衣，脸上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真是精彩的表演啊，夜莺。」男人一边说着，一边鼓起掌来，「只可惜，这场戏，到此为止了。」

「你是谁？」夜莺警惕地看着男人，握着匕首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我？」男人轻笑一声，摘下眼镜，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你可以叫我……零。」

「零？」我艰难地吐出这个名字，脑海里一片混乱。夜莺，不，苏暮雪听到这个名字，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握着匕首的手也不自觉地松了松。

「怎么，看来你认识我？」零挑了挑眉，嘴角的笑意更浓，「我可是对你仰慕已久啊，陆离。」

我强忍着胸口的疼痛，从地上爬起来，警惕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家伙。他身上散发着一股危险的气息，那种感觉，就像……就像当初我第一次见到苏暮雪时一样，深不可测，却又致命地吸引人。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冷冷地问道，声音因为虚弱而有些沙哑。

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转头看向苏暮雪，语气轻佻：「夜莺，看来你的任务失败了，怎么？舍不得下手？」

苏暮雪咬着嘴唇，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收起了匕首。她低垂着头，我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但我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像是在极力克制着某种情绪。

「怎么不说话？难道是被我们陆大英雄的‘魅力’所折服，想要弃暗投明了？」零走到苏暮雪面前，伸手挑起她的下巴，语气戏谑。

苏暮雪猛地拍开他的手，后退了几步，冷冷道：「别碰我。」

「啧啧啧，脾气还是这么火爆。」零也不恼，收回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转头看向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陆离，给你个机会，臣服于我，我可以让你摆脱这无尽的轮回，获得真正的自由。」

「自由？」我冷笑一声，「你所谓的自由，就是让我变成像她一样的怪物吗？」

我指向苏暮雪，或者说，是指向那个曾经温柔善良，如今却冰冷无情的「夜莺」。

「怪物？不，这可不是怪物，这是力量，是凌驾于众生之上的力量！」零张开双臂，语气狂热，「只要你愿意，你也可以拥有这样的力量，你可以掌控自己的命运，掌控别人的生死，甚至……」

他顿了顿，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说道：「甚至，可以掌控整个世界。」

他的声音充满了诱惑，像是在引诱我堕入深渊。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着内心翻涌的情绪。

「我拒绝。」我睁开眼睛，眼神坚定，「我就算是死，也不会成为你的傀儡！」

「是吗？那真是太可惜了。」零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眼神变得冰冷无情，「既然你不愿意臣服，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他打了个响指，实验室的墙壁突然裂开，一群穿着黑色制服，戴着面具的人从里面冲了出来，将我和苏暮雪团团包围。

「杀了他们。」零冷冷地下令。

那些黑衣人二话不说，举起手中的武器就朝我们攻来。我下意识地想要反抗，却发现身体虚弱无力，根本使不上劲。

「该死！」我暗骂一声，眼看着一把明晃晃的刀朝我砍来……

刀光闪过，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然而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只有一声闷哼。我费力地睁开眼，只见苏暮雪挡在我身前，匕首刺穿了她的肩膀，鲜血染红了她黑色的紧身衣。

「你……」我震惊地看着她，心中五味杂陈。

「别说话，快走！」她忍着痛，反手一刀逼退了冲上来的黑衣人，低声吼道。

「走？你想干什么？别忘了你的身份！」零的声音阴冷地响起。

「我的身份？」苏暮雪惨然一笑，一把扯下面具，露出那张我无比熟悉的脸庞，「我的身份，早就被你毁了！」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曾经温柔似水的眼眸，此刻充满了仇恨和绝望。零，这个恶魔，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零冷笑道，「你想拖延时间，等他恢复体力，然后联手对付我，对吧？」

苏暮雪没有说话，但握着匕首的手却更加用力了。

「你太天真了，夜莺，」零摇了摇头，「你以为，我会给你们这个机会吗？」

他话音刚落，四周的墙壁上突然亮起刺眼的红光，一股强大的能量波动从四面八方涌来，将我和苏暮雪牢牢地禁锢在原地，动弹不得。

「这是什么鬼东西？！」我挣扎着想要挣脱束缚，却无济于事。

「这是‘乐园’最新的科技成果——‘绝望囚笼’，」零得意洋洋地解释道，「只要被它困住，就算是神也无法逃脱。」

「卑鄙！」苏暮雪咬牙切齿地骂道。

「成王败寇，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什么公平可言，」零走到苏暮雪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现在，跪下来求我，我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苏暮雪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和蔑视。

「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零脸色一沉，猛地掐住苏暮雪的脖子，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住手！」我目眦欲裂，拼命地想要冲过去，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苏暮雪痛苦地挣扎着。

「想救她吗？」零像是猫捉老鼠般玩弄着苏暮雪，转头看向我，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求我啊，只要你跪下来求我，我就放了她。」

我紧紧地咬着牙，双拳握得咯咯作响，指甲深深地刺进了肉里，鲜血顺着指缝滴落下来。

「怎么，不愿意吗？」零见我没有反应，手上更加用力了，苏暮雪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苍白，「看来，你也不过如此嘛。」

「不，不要……」我无力地瘫倒在地，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哈哈哈，这就是人性啊，多么丑陋，多么脆弱！」零放声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嘲讽和不屑。

就在这时，我脑海中突然响起了一个冰冷的机械音：

「检测到宿主面临生死危机，系统即将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