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的面颊上被他人的鲜血沾污，血还存有着余温，纤细的手抓起口袋里的纸巾将脸上血渍擦去。

严淮甩了甩手上的血，他的表情有些嫌弃，他看着地上的刀与血泊便走远了些。

有嫌脏了，连这干净的校服也有血，他下手的时候毫不留情，笑着将这可怜的NPC杀了，他本来就对这个NPC有一点厌恶感，杀了也无所谓。

他脱下了脏掉的校服，挂在栏杆上，看向了林渝行，对他说：“我的衣服脏了，虽然NPC看不见我身上血，但是我不喜欢脏掉的衣服。”

林渝行扫了一眼他身后的血泊，在这之前他早已从游戏商店里买了一件，于是他从系统背包中掏出一件新的校服，递给了严淮。

他好像早就知道严淮有洁癖，于是为他准备了干净的校服，严淮以为他是不知道的，因为他对林渝行不熟。

在第一次见到林渝行时，严淮心里却有不愉快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他就有点不愉快，这种不愉快…好像是在怪对方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严淮接过衣服穿上，他的声音冷淡：“谢了。”

他看了一眼楚芮，楚芮看人的眼神没有回避，和严淮对上了视线。不一会儿楚芮愣了一下扶了一下眼镜，眼神回避了严淮，她好像是很内向不敢直视他人。

现在的楚芮已经褪去了眼中的一抹红恢复了原本的瞳色，她试着去看一眼严淮，对方的笑眸微眯，一双狐狸眼里充满了狡黠。

严淮笑的是有些狡黠了，他走近楚芮上下打量了一番，她被突然靠近的男人吓了一跳，她后退了一步，手心冒汗抠着指甲里的泥。

“很有意思，电话里…是你本人吧？之前在治疗你的时候还没有出现这个问题，你说话的语气不像你的风格。”严淮的语气温和，变得毫无攻击的样子。

楚芮低着头不敢与眼前笑眯眯的男人直视，她的声音渐小：“我…我我不知道……”

胆小懦弱的楚芮在这一刻看起来很像毫无用处的废物之人，如果她这么胆小不敢反抗，没人帮她的话，当初她的第一个副本又是怎么活着出来的？

严淮早些的时候为楚芮的心理状态检查过，但没发现她会突然变了一个人的问题。

“严医生……”楚芮好像是有了勇气主动开口说话，可是她的声音很小，严淮“嗯？”了一声。

看着看似温和，实则危险的男人，楚芮鼓起来的勇气一下在与人对视的那几秒泄气了。

“你想说什么？”严淮轻声问道。

楚芮抬眸看着严淮，犹豫的同时也重新鼓起勇气开口说话，她不善言辞会害怕自己说出来的话是错误的，她张了张唇只说出了一个字，“我……”下一秒她忘记了自己本来想说什么，顿住的身体，她只好改口道：

“我不知道……”

严淮只是朝她一笑平静了女孩混乱的心，他看着身后的血泊，尸体已消失但血迹还在，他面无表情的朝着某个方向看去。

那个死去的NPC——魏旭重新出现在他的眼里，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瑟瑟发抖的魏旭身上。

魏旭的记忆还停留在被杀死的那一刻，他看见严淮这张面无表情的脸再次笑起来时，他心中的恐惧无限上升，他想尖叫出声。

他下意识的反应是先摸了摸自己头再低头看着心口，没事…他没事。

严淮的笑意浓了一分，故意地发出声音：“呀～”

魏旭的双腿发软，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老师你不必行这么大的礼，离过年还早着呢～”严淮轻飘飘的声音好像在嘲讽，“这么喜欢跪，我也不拦着魏老师。”

身后的二人可是目睹了严淮丢了一张牌，魏旭想站起来也站不起来，只能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像个石像，他的膝盖在隐隐作痛，保持着这个姿势他无法动弹，是严淮动了手脚。

那张浮在魏旭头顶上的卡牌，牌面是一张可以调动关节的木偶，这只木偶双腿跪地。

【系统提示：第一天课程结束，请在夜晚到来之前请回到居住所等待第二天课程，中考倒计时四天。】

听见系统的声音，也伴随着放学的铃声响起，教学楼已经有很多学生流动，打破了安静的学校。

九年级二班的教室门口的同学一出教室就看着跪着不动的魏旭，魏旭耳边的声音与目光都是来自学生的不解，他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好像在嘲笑，魏旭羞红了脸，对他来说是羞辱。

“严淮你对人家干了什么？”牧十六一出教室就看见这一幕，在教室外罚站的严淮搞了新花样，牧十六的目光不经意扫过了地上的血泊，“哪里来的血？”

牧十六抬眸，将目光投向了旁边的严淮，严淮无害的笑容不知何时朝着牧十六笑。牧十六想过无数个的可能，看见血泊上被撕碎的扑克牌碎片，用完武器严淮会收起来。

除非沾了让他觉得脏的东西，他会选择丢弃这张牌并且撕了。

这扑克牌碎片除了在场的所有人，还目睹了他用黑色方块盖住了自己和别人，所以牧十六猜到——严淮杀人了。

“你还会自己动手？”牧十六狐疑地问了一句。

严淮点了点头，牧十六猜对了，他又问：“是什么怪物？不是NPC对吧？”

“是NPC……”楚芮弱弱地反驳了一下，尽管她的声音很小声，牧十六听见了。

牧十六瞪大了眼睛，他立刻示意严淮打开游戏面板，急切地说道：“快看看NPC的仇恨值！”

牧十六的话音未落下，严淮打断了牧十六着急的心情。“不用，我现在不想关心NPC。”

开启免死模式的副本，严淮似乎也如常不关心接下来的危险，好像和他无关，他不关心自己的性命，对他人…他似乎也无所谓。

“在副本中受伤不是儿戏，免死模式虽然会保你不死，你是不是觉得没人会在乎你的死活了才表现的不怕死的样子？”牧十六的语气严肃，严淮沉默不语，直到游術等人找来，他们听见了牧十六说的话。

他们也看见了地上的痕迹与跪地的NPC。

声音戛然而止，严淮被伙伴包围在中间，他垂眸没有说话，牧十六对自己突然说出的话也沉默了，他现在的内心十分不安。

牧十六离严淮近，他想伸手说什么，也只是欲言又止。

严淮一句话也不说，推开眼前挡路的林渝行，离开了教学楼朝校外走去。

他有朋友关心，但他不会考虑朋友是否在意他。

游術与姜韵思是他认识最久的挚友，某一次的争吵，他淡忘了那次的争吵，只记得对二位挚友的感情淡了很多，只有游術多次找他，姜韵思好像不怎么找他了。

游術想去追他，走前他扫了一眼队伍的人，发现林渝行不见了，转头便看见他的背影出现在学校大门处，他也正朝着校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