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公子病重1
我是一只花妖。
因修炼时失了一片花瓣,致使成妖后法力低下,面容丑陋。
我急于寻回缺失的那片,以补足自身之精魄。
在寻了整整三年后,我才在京城冷府二公子冷容的身上感知到了自身气息。
只要我将冷容的精气吸干定能收回自己的那部分,届时我便是完整之身,可法力大增,重修容貌。
只是不曾想这冷府竟住着一个捉妖师,在我屡次潜入之时坏我好事。
我法力不敌她,有两次还差点被她捉了去。
我只好另想它法,守在冷府外面静待时机。
半月后,那女捉妖师不知因何事提着包袱离开了冷府。
当晚,我便潜入了冷容的屋子。
昏暗的屋内格外清冷,竟只有一张床榻孤零零的守在那里。
此刻,榻上的冷容睡的正沉。
月光轻柔,看着他清冷消瘦的面容,我心潮澎湃。
取回缺失,自此之后,再也不必受其他妖冷眼相待。
我俯身趴到他身前,略施妖法,静待精气入口。
突然,他身上金光乍闪!
我被那金光灼伤,震飞出去,狠狠的撞到了墙上。
浑身剧痛,我还来不及反应便听一道幽幽的声音响起。
“你是谁?”
冷容起身看向我,语气中没有一丝惊慌。
我下意识抬手用袖子遮住了面容。
这些年相比我低弱的法力,我更在意的是我脸上那道无法抹除的疤痕。它深深烙印在我心里,让我受尽了世间各种冷眼。
冷静下来,我猜测冷容身上定是有法宝护体。想必强取不行,只能暂时离开再从长计议了。
于是,在他走近我之前,我快速化作一团妖气离开了。
两日后,我看冷府大门频繁有郎中进出便又化作一团妖气进府查探。不成想竟是冷容那病秧子快不行了。
所有的郎中都束手无策,表示无力回天。
冷母悲痛欲绝,趴在昏迷不醒的冷容身上嚎啕大哭。
我心急如焚,这还了得!如果冷容死了,那我缺失的那股精魄岂不也跟着化为了虚无。
那我此生此世都无法再恢复容貌了,这坚决不行!
当务之急,是先救活了那病秧子再说。
我几经思忖,乔装打扮一番,戴着面纱,装作女郎中进了冷府。
冷府众人都对我不以为然,怀疑我是来骗银子的。
我气急:“救不活他我就给他陪葬!”
冷母这才抱着一试的态度屏退了所有人,独留我在冷容房间。
我细细端倪着只剩一口气的冷容。他五官极好,却因常年病痛折磨清瘦如柴,面色惨淡蜡黄的没有一丝生气。
“冷容啊冷容,我是欠你的不成。那片精魄还没取回来,如今又要失一片。”我叹气道。
经过上次被金光所伤的教训,我不敢再轻易动他。耐心在他身上细细打量一番,发现只有他脖子上戴着的红绳比较蹊跷。
可那红绳所挂之物藏在他胸口的衣襟下面,我又不敢碰触,一时也没有办法。
我在屋内静坐了一会儿便胸有成竹的开了门。
冷母一众人在门口等的焦急,见我出来赶紧上前询问:“我儿如何?”
我给她一个笃定的眼神,回道:“夫人放心,有我在公子定能转危为安。”
冷母一听,喜极而泣。当下吩咐身旁丫鬟去取笔墨纸砚,好叫我写下方子,照方抓药。又命她的大儿子冷宽去取白银百两,作为我的回报。
这冷母真是个急性子。
我同她解释因药方用量乃是家传,不便告知。且公子病重,万事须谨慎,需得我亲自照顾。至于诊金,等我治好了他再说便成。
如此一来,我便理所当然的住进了冷府。
冷容常年病重,冷府内置一药房,备着一些急需和常用的药材。
我从药房抓了几味滋补的药,有模有样的到厨房熬成了一碗,命丫鬟端给冷容喝。
冷容喝下那碗药后,不到一刻便醒了过来。
冷母与冷宽大喜,直呼我为神医。
我嗤之以鼻。那碗药里可是加了我一份精魄的,如今我五片花瓣失了两片,真真是心塞。
心中烦躁,我以冷容需要静养为借口将众人赶了出去。
屋内只剩我与冷容两人。
我坐在他旁边冷冷看着他。
他歪着脑袋朝我眨了眨眼,语气微弱道:“你是谁?”
又是这个问题,我算得上是你的再生父母。
我心中没好气,懒得理他。
屋内静悄悄的,半晌没得到回应,冷容倒是不急,又说道:“看来姑娘是不便告知了。”
我在心中刮了他一眼,若不是你这个病秧子,我怎会落得这个下场。
可想到眼下还不能有所表露,便不疼不痒的回了他一句:“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待时机一到,便会吸干你的精气,取回自己的精魄,恢复容貌与妖力。
他听了我的话竟扯出一丝苦笑。
“怪不得我明明一只脚都踏上奈何桥了,一睁眼竟又回来了,原来是姑娘将我拽回来了。”
一口气说了这些,他有些不适,轻咳了一阵。
他那哀怨的口气听的我心里抓耳挠腮的难受。这件事明明是我吃亏了怎么反过来好像是他受了委屈似的呢。
我救了他,按常理来说他不该对我感激涕零吗?
起死回生,他不应该庆幸吗?
可他的样子看上去好像并不开心。
许是见我神情不悦,他转而说道:“无论如何,还是要多谢姑娘。”
“不必客气,我又不是白救你。”我嘟囔道。
“我娘定是不会亏待姑娘的。”
他视线转向我,收起脸上的倦容朝我挤出一丝微笑。
那淡雅的笑容如雾中的星光,既光耀夺目又让人有种说不出的心疼。
随后,笑容褪去便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那痛苦的声音扯的我都有一丝不忍心了。
“你好生养着吧。”我起身打算离开,毕竟我现在也需要休养,脸上那道新滋生出来的伤疤辣疼的很。
“姑娘!”他喘着粗气将我叫住。
“何事?”我回头看他。
他憔悴的面容下,满目疲惫:“我还能活多久?”
语气中没有寄存一丝希望,他仿佛只是想寻一个让自己解脱的答案。
我心中紧了紧,收回视线瞥向一旁,不知该如何回答他。
倘若他祈盼活的长久那我定是不能让他如愿。可他若是想死恐怕一时半刻也是不能。
“谁知道呢。”
我只好留下这句话在他苦涩的注视下毅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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