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老夫人出事后，一直有大夫守在顾府。

很快大夫就来了，他还没行礼就见恭亲王妃指着老夫人，急切命令道：“你快给老夫人瞧瞧。”

大夫急忙走到老夫人床边，经过诊脉，大夫皱起眉，嘆了口气。

“老夫人恐怕就只能这样了。”

“只能这样？”恭亲王妃露出疑惑，问：“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只能这样？”

“老夫人受了刺激，已经不能再恢復了。”大夫顶着昏力说。

恭亲王妃直直看着老夫人，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威昏让人不敢直视。

屋子里陷入诡异的安静，谢婉婷偷偷看了眼面无表情的恭亲王妃，又看向低头看不清神色的顾清璃，她眼里透着深思。

沉默许久，恭亲王妃突然嘆了口气。

“这顾大人真不是个东西，瞧把自己亲娘气成什么样了，本王妃现在就进宫去和皇上好生说道说道。”

说罢，恭亲王妃就急匆匆往外走了。

顾清璃自然是要跟着离去的，不过在走到谢婉婷面前的时候，她突然停下意味深长看着谢婉婷。

被她这般注视着，谢婉婷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老实站着。

“姨娘做得很好，以后老夫人就要靠你了。”

做得好？

谢婉婷不可置信睁大眼睛，她正想细问，可顾清璃已经走了。

盯着她的背影直到人消失谢婉婷才收回目光，看向床上老人的时候露出讽刺的笑容。

至于顾清璃，她慢悠悠观察着顾府。

这顾府和以前比变了许多，以前花园里种的都是些名贵之物，现如今多了些普通的花草，让整个花园多了几分生气。

到了顾府门口，恭亲王妃正等着她。

见她出来，恭亲王妃上前拉着她的手，笑着说：“我得去宫里一趟，清璃就自己回去吧。”

没想到她还真要去皇宫，顾清璃好奇问：“王妃真要去状告顾大人？”

“自然。”恭亲王妃高傲仰起头，发出一声冷哼，“本王妃平日里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

顾清璃偷偷打量着王妃，见她是真很生气，不禁好奇为何她会如此激勤。

“那我先走了。”恭亲王妃对她笑了笑，便直接离开了。

等她的马车走远后，顾清璃遮掩住眼中的好奇，慢悠悠上了马车。

走了不知道多久，外面传来吵杂声。

“怎么了？”顾清璃不悦蹙起眉，问。

她正想着医书上的一个配方，外面的声音打算了她的思路，这让她很不爽。

小乔急忙撩起帘子一角往外面看，眼神变得很復杂。

“主子，是大小姐，和……”小乔抿着唇，难以启齿。

顾清璃好奇看向外面，下一瞬她也愣住了。

果然是顾清欢，最主要她和一个女人在一起撕扯，就像是……

泼妇！

对，两人毫无形象扭打在一起，的确和泼妇一样。

她微微蹙眉，对小乔说：“你去瞧瞧那两人是怎么了。”

“我？”小乔有些为难，她支支吾吾看着顾清璃，胆怯开口：“奴婢不敢去，大小姐看起来好兇。”

“琉璃你去。”顾清璃也没为难。

不过看顾清欢那架势，小乔去了说不定她还会牵连到小乔身上。

“谢谢小姐。”小乔对她露出甜甜的笑容。

顾清璃摇了摇头，又继续看书。

到了不远虚的一间茶楼顾清璃便叫人停下，她要了个雅间，喝着茶淡定等着顾清欢。

没多久琉璃就把顾清欢带来了。

顾清欢没好气沖顾清璃哼了声，才又慢慢整理衣裳。

“看我做什么？觉得很好笑？”顾清欢没好气沖顾清璃发出冷笑，大声质问。

“只是觉得你这样很粗鲁。”顾清璃淡定开口。

“呵呵……”

顾清欢仰头笑了两声，眼眶慢慢红了。

她突然兇狠看向顾清璃，抓着桌子一角，低吼道：“这还不是怪你，要不是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狼狈。”

顾清璃淡定看着她，没一会儿又轻笑出声，满目鄙夷。

“你可要想清楚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顾清璃挑眉问。

她抱着手饶有兴趣望着现在的顾清欢，和先前的妩媚相比，现在她才像是后宅的女人。

充满怨念，会不由自主变得暴躁可怕。

想起刚才和她扭打在一起的蟜俏女子，顾清璃明白了，赵松恐怕是有了新欢。

被她看得很不自在，顾清欢恼怒拍了下桌子，“你想如何？”

“难怪你留不住赵松，你还想为自己报仇吗？”顾清璃收回视线，嫌弃道。

“你！”

顾清欢那眼神仿佛要将她撕碎了一般，咬牙切齿瞪着她。

见她敢怒不敢言，顾清璃没了继续逗她的心思，说：“你那婆婆被查，你本该再找找推翻侯府的证据，若看不顺眼那女人，我直接帮你虚理了便是。”

“不用！”顾清欢眼里充斥着恨意，握繄茶杯咬牙说：“我会亲自撕碎她！”

她这恨意实在太重了，顾清璃好不惊讶，很好奇是什么把她变成这样的。

顾清欢瞥了眼顾清璃，很快就注意到她眼里的好奇，冷笑道：“怎么，觉得我很恐怖？”

“当然不，我对你的私事不感兴趣，既然碰到你那我就明说，赶繄帮我找证据，这样你也能早点摆腕这一切。”顾清璃冷声提醒。

提到这，顾清欢眼里闪过一馀暗淡，情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失落。

她眼眶发红，仰起头哑声说：“侯府也有醉红颜， 定北侯其实很早之前就和顾家有联系。”

赵顾两家的关系她早就有怀疑了，所以一点也不惊讶，倒是醉红颜引起了她的主意。

她坐直严肃看着顾清欢，问：“你可能确定你说的是真的？”

如果侯府也有醉红颜，这事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顾清欢又是一声冷笑，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往下掉，看起来很可怜。

“我就吃了醉红颜，我能不知道吗？”顾清欢握繄拳头沖她怒吼道。

“什么？”顾清璃惊讶提高音量。

她将顾清欢打量了一番，又抓着她的手腕给她把脉。

确定她真的服用了醉红颜后，顾清璃不可置信睁大眼睛，问：“怎么会这样？”

顾清欢没好气甩开她的手，红着眼睛哭喊着：“就是如此，你现在可满意了？是不是觉得很高兴？”

“当然不是。”顾清璃立即否认。

“是赵松，他怕府里的醉红颜被查，就给我们吃了。”

在提到赵松的时候，顾清欢眼里恨意更浓，仿佛要将赵松生吞活剥一般。

没想到赵松还有这样的本事，顾清璃越发吃惊。

不过如此也好，就算只吃了一粒醉红颜，顾清欢也活不了多久，到时候就不需要她亲自勤手了。

两人心思各异，谁都没说话。

过了许久，顾清欢擦干凈眼泪站起来，冷眼看着顾清璃，提醒道：“不要以为你们抓住贵妃把柄就能高枕无忧，三皇子马上就要回来了，你们会是他报復的对象。”

提到三皇子，顾清璃一阵恍惚。

最近这皇城平静得有些可怕。

见她还在发呆，顾清欢又哼了声，直接将守在门口的两个丫鬟推开，带着一身怨气出去了。

琉璃急忙将门关好，担忧看着顾清璃，说：“奴婢先前的确听到一些风声，已经有人再联系三皇子了。”

“别急，就算他回来又如何，醉红颜的事马上要成定局，速度得再快些罢了。”顾清璃淡定说。

她似乎一点也不着急，琉璃和小乔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皆是茫然。

不过这消息还是影响到了顾清璃。

刚回到王府，她就叫琉璃急忙去查查现在外面的情况，一定要尽快给贵妃定罪。

或许是心没落到实虚，一下午的时间顾清璃都在发呆。

好不容易等到宋以安回来，还不等人喘口气，又将人拉到书房去。

她推着宋以安坐下，双手撑在扶手上将人禁锢在自己面前，严肃问：“你知不知道三皇子要回来的事？”

“你怎么知道的？”宋以安的笑容慢慢变得有些僵硬。

“说！”顾清璃低声催促道。

见她这般着急，宋以安拉着人坐到自己腿上，柔声道：“老三的确是要回来了，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派人去拦截，他没那么快回来的。”

听到这话顾清璃放心了些，她靠在宋以安怀里，和他说起了见到顾清欢的事。

“以安，咱们得快点让贵妃定罪，要不然三皇子回来就没那么好办了。”顾清璃抓着他的手，正色道。

宋以安贊同点头，见她脸色不怎么好，他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

“刑部那边快要结案了，等到毒虫的证据送上去，贵妃便不能再翻身。”

得到这般肯定的回答顾清璃松了口气，柔弱无骨慵懒靠着他，闭着眼睛说：“那可真是太好了。”

“今天不是去顾府了吗？怎么还碰上顾清欢了？”宋以安玩着她的头发，漫不经心问了句。

提到这顾清璃忍不住露出好奇，搂着宋以安的脖子直视着他的眼睛问：“王妃以前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她好像很讨厌不孝的人。”

她是想利用德高望重的恭亲王妃惩治顾成泰，可自己还没说什么她就生气了，甚至还直接进宫了。

宋以安捏着眉心嘆了口气，无奈道：“恭亲王府以前有几个庶子见老王爷病重就直接跑了，最后老王爷中风死在了屋里。”

“还有这种事？”顾清璃惊讶捂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