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卖茶

夏阳到县里取水点排队，交了一个小号桶的押金6文，打了一桶水2文，吭哧吭哧地提到下车地。找了一块好一点位置，铺上从家里带来的宽布，宽布很旧，到处都是缝补的痕迹。摆上自己的茶水，夏阳的小摊子就正式开业了。

因为有官道，靠近安兴县，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夏阳周围也在不断的聚集摆摊的人，有卖菜、卖肉、卖手工品等等，看起来大多都是附近村子的百姓。

夏阳战胜了羞怯感，也开始对着路过的男女老少喊，脑子里的词是一个一个往外蹦，什么大哥大姐、大婶大叔、公子少爷、小姐，喊的是口干舌燥。

随着太阳挂起，周围的气温是越来越高了。路过的人听到夏阳的招呼开始有了反应。终于，夏阳等来了她的第一位客人，是个壮实的妇人。

妇人擦了擦额头的汗，喘着热气问道：“妹子，你这个茶水怎么卖的？”

夏阳抿了抿干燥的嘴唇，脸上扬起一个热情的笑，指着自己的茶水，回道：“大婶，这个是花茶，清香解渴，卖2文一碗，这个是冰粉，是我家自己做的，甘甜抗暑，卖5文钱一碗。”

妇人听了夏阳的介绍，抱怨道：“那个也太贵了，给我来一碗2文钱的吧，渴死我了。”

夏阳应好，赶紧拿了一个碗打好茶水递给妇人。妇人吨吨吨一口干，吃完咂咂嘴，夸奖到：“妹子，你这茶水是不错，比县口那家好喝。”说完把碗和钱递给夏阳。

夏阳接过碗和钱，眯了眯眼，对着妇人说道：“大婶，你是我的第一位客人，我请你吃一碗冰粉吧，开张大吉，好事成双。”

妇人听了，脸上的笑意加深，回道：“妹子，这怎么好意思？”

夏阳打好冰粉，加了晶莹的蜂蜜，递给妇人，还递了一双筷子给她。“尝尝吧，大婶，好吃就多光顾。”勺子家里没有多余的，穷哈哈的赵家，夏阳只能带了几双筷子出门。

妇人没再推辞，看着碗里晶莹透亮、软糯轻弹的冰粉，还散铺了金灿灿的蜂蜜，吃了一口，甜但不腻，还有特殊的清甘，真不错。妇人吃完又夸了几句。

夏阳眯着眼，点点头，表示认下。开张嘛，图个大吉大利。

卖出了第一碗，夏阳有点干劲了，把妇人用过的碗，用水冲了冲，又开始揽客，朝着路过的行人叫一叫、喊一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周围的气温也高了起来，夏阳又陆续卖了几碗。到了晌午的时候，来来往往的人一点都没有少，跟现代很不一样，夏阳囫囵吞枣式的吃了家里带来的饭团，就又开始干活了。

卖到未时，夏阳决定收摊了，因为她还要去县里买点东西，还有就是第一天，她得早点回家。夏阳的花茶卖的不错，卖了20多碗，冰粉也还行，卖了快10碗。考虑到价格，夏阳做的时候，花茶多，冰粉少。

夏阳把剩下的花茶、冰粉不加蜜都送给周围摆摊的摊主了，借花献佛，打好关系。夏阳也因此结识了卖菜的王大娘，还是翠水村的。

麻溜的收拾完东西，夏阳去了县里。买了10付碗勺搭一个大勺花了60文，2个带盖大罐子，又添了一个更大一些的背篓。买完这些东西，夏阳今天赚的钱就花完了，还倒贴了10文。收拾了一下，夏阳就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回到家的时候，柳娘看到新买的东西，问了句：“怎么又买了这些？”夏阳应付的说了是卖茶水要用。等到赵老二回来的时候，赵老二也问了这个问题，夏阳也是一样回答。

赵老二就嘲笑夏阳说：“这钱花的冤枉，卖的茶水还抵不上账。”夏阳听完白了赵老二一眼，应付的说道：“抵不上就抵不上，家里不能用。”一句话顶的赵老二无言以对。夏阳懒得多说什么，她有点累，抓紧洗洗刷刷，还得准备茶水。

接下来几天，夏阳每天都是早出晚归的卖茶水。早上都是走一段、搭一段，下午就走回来省点路费。夏阳每天累得很，到家就是不停干活，去山上摘果、晒果、晚上摸黑做茶水，每天干完了倒头就睡，梦都不曾有一个。

家里对忙碌的夏阳态度不一。

赵老二有次看到夏阳问道：“夏阳，茶水好卖吗？”夏阳听到问话，眼皮都没抬，抱怨道：“不好卖，累死了。”本来赵老二还想说几句，但是自己也很累，而且夏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瘦了，随她去吧。

柳娘因为怀孕影响，倒是很心疼夏阳，每天晚上会主动帮夏阳准备饭团，叮嘱她外出注意安全，不行就算了。

春花跟着柳娘一起承担了家里、地里的活，也是忙的很。

倒是秋木。整天跟这个堂哥、那个堂哥玩，惬意的很。

其他人夏阳就不清楚了，每天忙都忙死。偶尔一次听柳娘提过，大伯娘芳娘想叫二儿子赵银也去卖茶水补贴家用，但是赵银嫌弃赚的太少又累的慌，不肯去。

其实穷人家的孩子卖茶水很多，但是地里干活的人都自己带了水，所以根本卖不出去。

像夏阳在县口那样卖，也时不时有人来有竞争。但是卖白开水，没竞争力，还会被骂，因为县里本来就卖水。真放茶叶，即使是碎茶梗子，个人承受不了这个成本。而夏阳的花茶是金银花泡的、冰粉是山上摘的，蜂蜜是意外得来，主要的成本都是自己的劳力、知识，才能干下去。

也有不怀好意的人刺探夏阳的茶水制作方法，但是她也不是傻子，不会说。制作的时候，金银花渣子就被她捞倒了，冰粉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人解的出来，她可以放心卖。就算真的有人做一样的东西来卖，也是各凭本事，无话可说。

这些天，因为天气炎热，酷暑当天，她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从第一天收入100来文持续见涨。今天，是第7天，刚到晌午，她的茶水就卖完了，收入快300文。夏阳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的时候，旁边王大娘突然说道：“夏阳，卖完回家了啊？”

夏阳没有转身，她和王大娘已经熟了，王大娘为人热情，嘴巴不得闲，啥都喜欢八卦。夏阳回应道：“是啊，卖完了，收拾回家咯。”

夏阳背着背篓，准备起身，王大娘过来搭了把手，还劝道：“让你家人多做一些，你的茶水味道好，往后会更好卖嘞。”

夏阳点点头，闲话了几句才离开。明天开始，肯定是要提一点量的。这几天，茶水卖的快，一天比一天好，尤其冰粉口口相传，爱吃、尝鲜的人很多。量也不会提太多，她都快累死了。找家里人做，现下不合适。

她想过了，花茶可以做高浓度，再到县里买水，这样加量。冰粉就要靠自己多做一点。加了量，也不可能靠她的小身板背，哪怕忽略酸痛的肌肉，她也干不了。她问过同村的车夫梁叔，开了一天20文的价格包来回。她还问了刘大海和其他车夫。刘大海的车是富户主人家的，其他车夫价格贵太多。想来想去，夏阳还是觉得再找梁车夫谈谈。

快到村里时，夏阳先找去了梁车夫家里。一阵寻觅，夏阳站在了一户人家的篱笆院门前，房子跟赵家的差不多，没赵家大。夏阳大声的问了一句：“梁叔，你在家吗？”

只听见房子里传出一声问询：“谁呀？”

夏阳看见一个瘦瘦的妇女从屋子里出来，她还没开口，就听对方解释道：“老梁去地里了，一会就回来了，你找他有事吗？”

夏阳点头回应：“那我等等他，你是梁婶吗？我是村里人，赵夏阳，找梁叔商量点事。”自报了家门，梁婶就邀了夏阳进门等待。

篱笆院里种了一些菜，蔫了吧唧的。夏阳和梁婶话了一些家常。不一会儿，梁叔就回来了。

打过招呼，夏阳说道：“梁叔，车子我决定要租了，只是这价格能少点吗？”

梁车夫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娃子，最多算你18文一天，再低就不行了。说出来不怕你知道，我想了，接了你的生意，我一天应该能跑上两趟，但第二趟时间晚，人会少一点。考虑到你婶子每个月等药钱，车费不能给你再低了。”

夏阳听他这么说，也没再纠缠价格，刚想说点什么，一旁的梁婶眼神温柔带着哀伤望着梁车夫说道：“梁哥，辛苦你照顾我了。我这辈子遇到你真的值了。”

梁车夫见状马上捧起妻子的手，摇头否定，一脸我才是幸福的那个人的模样。

夏阳冷不丁吃了一口中年人的狗粮，内心吐槽，嘴上说道：“行吧，梁叔。你看，我呢，还有几点要求。第一就是接送时间，去的时辰大概是寅时，回来的时辰大概是申时，第二就是我包车的事、我在县里干的事都保密，不能多与人交谈，第三就是车费10天一结算。你看都能答应吗？”

梁车夫沉思了一会，说道：“这前两条都没有问题，第三条能改成7天一结算吗？”

夏阳点点头，先试试人好不好用，好用这些都无所谓的。夏阳又和梁车夫沟通了一些详细的接送细节、约定，都谈好了，才满意的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