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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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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呼吸渐渐平稳,仿佛在她肩头睡着。

烟雨一直全身僵硬,动都不敢动。

她忍不住猜测,宣绍光鲜的身份之后,是不是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过往?为何他的性格看起来如此矛盾?有时冷漠无情杀伐果断,有时却又像个受伤的小兽一般,分明瑟缩,却又露出爪牙,藏起内心柔软?

只是没等她想到太多,马车就已经出了临安城门。

宣绍从她肩上抬起脸来,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平静淡漠。

“不用怕,能恢复到如今已经很好了。”宣绍推开她,淡然说道。

烟雨点了点头,“若我的耳朵不能完全恢复……公子还会让我留在身边么?”

宣绍闻言,猛的看向她,浓黑的剑眉微微蹙起,俊逸的脸上写着明显的不悦,他唇轻抿,冷声开口,“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你都忘了?”

烟雨脸上一烫,她能装傻表示不知道他说的是哪天晚上么?

不过宣绍显然没有给她装傻的机会,俯身上前,钳住她的下巴,一字一句道:“需不需要我再提醒你一下?”

烟雨连连摇头,“不用,我记得……”

宣绍这才放开她的下巴,视线转向别处,“你要记清楚,你是我的女人!”

烟雨呐呐点了点头,她要的不就是这种效果么?留在宣绍身边,好借机接近宣文秉,以报血仇。

为什么心里会觉得一切发展的怪怪的?有些失控的前兆呢?

马车在十里亭附近,不起眼的木栅栏小院儿外停了下来。

宣绍率先下了车,又亲自扶了烟雨下来。

路南飞上前敲开了院门。

白须白发的安念之捋着胡子,站在门口,“你们都等在外面,烟雨姑娘请跟我来。”

高人多怪癖。

宣绍已经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他留意到烟雨脸上有些忐忑的神色,握了握她的手,以让她安心。

烟雨回给他一个微笑,提步进了院子。

院门被安念之反手关上,两人前后进了东厢。

又通过东厢竹床底下的密道,进了石室。安念之才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玉瓷瓶。

“这是慢性的毒药,无色无味,且银针探测不出。服用月余,毒物在体内累积,便会出现咳血之症,症状肖似心脉受损,不会有人疑为中毒。待咳血十日不止,便是毒已入心,无药可解,必死无疑!”安念之粗糙的掌心上托着那莹润的白玉瓷瓶。

烟雨正欲抬手接过。

安念之却忽然收了手,直视着她的眼睛道:“你可想清楚了?定要毒死宣文秉,为你的亲人报仇么?”

烟雨点头,“舅舅不信我?”

安念之叹了一声,“我只是怕你后悔。”

“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一旦踏上,就只能无怨无悔。”烟雨坚定道。

安念之这才又摊开掌心,将白玉瓷瓶交给了烟雨。

烟雨收好了药,两人离开石室。

安念之又给烟雨检查了耳朵,“恢复的很好。”

“可我觉得耳力仍和以前不同,且耳中时不时还会瘙痒。”烟雨有些急。

安念之点了点头,“这都正常,不必担心,鼓膜重新长上,厚薄不匀,需要些时日慢慢恢复。也需要你重新适应,再过几日,应该就不会痒了,至于听力完全恢复到以前,则要靠你自己来适应了。”

烟雨闻言,面上忧虑。

她以前的耳力,非常人所能及,会不会,这次受损之后,就只能恢复到现如今这样子了?

若本就是耳力平常之人,稍有些耳背,倒也没什么。

可对从小就耳力非凡的烟雨来说,如今就如被人折断了羽翼,蒙了眼睛一般。

她叹了口气,情绪低落的走出东厢。

宣绍竟一直站在门口,静静的等着她,一向波澜不惊的脸上,还带着些许的焦急。

“怎样?”见她出来,他立即问道。

“安大夫说,恢复的还不错,但想要恢复如初,尚需时日。”烟雨语气,难掩失落。

宣绍却轻笑,“无甚不好,不必着急。”

以往,她一直以为,宣绍把她留在身边,就是因为她的耳朵。

后来,发现他多少有点喜欢自己,她以为,多半是因为她的耳朵能为他效力。

如今她唯一的优势也没了,他竟毫不嫌弃,还一再的安慰她。难道,是因为那晚?

烟雨发现,宣绍的心比西子湖的水还让人看不清。

左右,事情在向着对她有利的方向发展就是了。

第73章 这是避子药

烟雨怀揣着毒药坐上了马车,马车兜兜转转,却并未回到宣府。

而是在城南的一处宅子外停了下来。

宣绍面色越发温和,牵了她的手下得马车。

她抬眼看向门楣。正门上未挂匾额。朱红色的大门,金色柳钉,两尊衔了石珠的石狮子蹲在大门口,甚是威武霸气。一溜台阶上雕着精致的祥云,让人不忍踏上。

宣绍转过脸,看了看她的表情,“进去看看。”

烟雨点头,随他从正门进了宅子。

这是一处三进的大宅,前院有雕梁画栋,后院有小桥流水,假山浮桥,匠心独运美不胜收。

烟雨一面随着宣绍缓缓走着,一面心中忐忑不已,宣绍该不会是想把她安置在外面吧?

毒药已经到手。接下来她要做的就是获得宣夫人的好感,接近宣文秉,好对他下手。

倘若宣绍把她安置在外面,是少了宣府里的是是非非。可她也没了接近宣文秉的机会了呀!

“喜欢么?”宣绍问道。

烟雨赶紧扬起笑脸。“很漂亮。”

“你喜欢什么材质的家具?紫檀?黄花梨?鸡翅木?”宣绍又问道。

烟雨心中的不安越发浓重,“这里?”

宣绍淡淡一笑,“带我们成亲那日,你从这里出嫁可好?”

闻言。烟雨登时愣住。成亲?出嫁?

他还真打算明媒正娶她么?

抬眼看见他黑曜石一般的眼眸中认真庄重的神色,烟雨心中竟渐渐浮起一层愧疚。

她不过是利用他的感情,接近他以谋取他父亲的性命。

倘若他一直对自己冷漠无情,这条路她可以走的毫不犹豫,无所顾忌。

可如今,他分明是认真了……

宣绍低头,看着烟雨怔住的小脸儿,微微一笑,“你不必紧张,倒也不是全为你,总不能丢了我的面子不是?”

烟雨哦了一声,颔首看着自己的脚尖。

“你还没说。你喜欢什么家具?待我们成婚以后,就搬来这里住,可好?”宣绍淡声问道。

烟雨心中大惊,搬来这里住,她岂不是连见宣文秉的机会都没有了?

“不好吧,如此,旁人总会议论公子的。”

“你看我像是怕被人议论的人么?”

烟雨沉默了一瞬,忽而回道:“我怕。”

宣绍看她一眼,抿了嘴,这个话题便没有继续。

待参观完了整个院子,宣绍便带着烟雨回到了宣府。

他还有事,只将她送进二门,便离开了。

烟雨心神不宁,她必须做些什么,阻止宣绍搬出宣府。

思量良久,她带着浮萍,通过那一扇小圆门进了宣家正院。

来到宣夫人所在的院子里,恭恭敬敬的求见宣夫人。

烟雨在宣府,主不主仆不仆的,甚是有些尴尬。呆在宣绍的院子里还不觉得。进了宣家正院,家仆们看她的目光都有些鼻孔朝上的鄙夷。

宣夫人院中的家仆,更是不拿正眼瞧她。

连带着跟着她的浮萍都有些抬不起头来。

不过宣夫人倒是没给她难堪,只叫她等了一盏茶的功夫,便允了她进去。

烟雨进了上房,才瞧见林玉瑶也在。

林玉瑶的目光刀子一般落在她身上。

“见过夫人,表小姐。”烟雨垂头行礼。

宣夫人啜饮了口茶水,才缓缓开口,“起来吧。”

“姨母,怎么现在什么猫猫狗狗的都能来见您了?”林玉瑶瞥了一眼烟雨,讽刺道。

烟雨故作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想到自己还要给宣夫人留个好印象,便按下性子,没有讽刺回去。

林玉瑶这话,分明把她自己也骂了进去。

宣夫人轻咳了一声。

“你来有什么事么?”

烟雨垂首,“是,有件事,奴婢觉得还是禀于夫人知道为好。”

宣夫人放下茶盏,“说吧。”

烟雨却只垂了头,不肯开口。

她身后的浮萍有眼色的看了一眼表小姐,躬身退了出去。

宣夫人立即明白,这话,想来让旁人知道了不好。特别是和宣绍早有婚约的林玉瑶更是不能知道。

宣绍要另娶他人的消息,就瞒着林玉瑶呢,不然她今日见了烟雨,就不仅仅是瞪她两眼,不上前撕了她才奇怪。

“玉瑶,你先回去,你画的花样子姨母很喜欢。明日再请你过来。”宣夫人温声朝着林玉瑶说道。

林玉瑶脸上一僵,狠狠的剜了眼烟雨。

“姨母,有什么话是玉瑶不能听的么?”语气委屈至极,声音里已经隐隐含了哭腔。

宣夫人眉心微蹙,“没有,你不要多想。玲珑,扶了你家小姐回去。”

玲珑见小姐瘪瘪嘴要哭的样子,有些犹豫,但在宣夫人的直视下,又不敢违逆,只好上前,搀扶起林玉瑶,在她耳边轻声道:“宣夫人一向待小姐亲厚,若真是有事,不会瞒着小姐的。小姐还是不要触怒了宣夫人才好。”

林玉瑶闻言,拿帕子沾了沾眼角,这才缓步出了上房。女岁爪巴。

自从上次被宣绍二话不说,就送走,她是真的怕了,好容易装病才回了宣府,她做人都比以前小心谨慎了许多。

她自从懂事起,就是在表哥的传说中长大的,十三岁那年,偶然在家中遇见了前去做客的表哥,她的一颗心就已经不再受自己控制。

她是一定要嫁给表哥的,任何人都休想把表哥从她身边夺走。

待林玉瑶主仆出了院子。上房只剩下宣夫人和烟雨二人。

烟雨才低声说道:“公子今日带奴婢去了城南一处宅子,说……说大婚以后,打算搬入那宅子里。奴婢心系公子,不想公子因奴婢惹世人非议,所以,急急忙忙赶来将此时禀于夫人知道。”

宣夫人闻言深深打量她一眼,半晌才幽幽问道:“你真不想嫁给绍儿?”

烟雨心中紧张,面上却做出悲戚之样,“岂会不想……只怕这世上女子,没几人不想嫁给公子……可奴婢自知身份卑微,配不上公子,只要能留在公子身边伺候,已经是莫大的福分,万万不想因为奴婢,让公子背负骂名。”

宣夫人见她说的真诚,默默点头,“你倒真是个懂事的,只可惜……身份这种事,由不得人。你也莫要怨我,待你有了孩子,自能明白,一个做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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