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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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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节

抬头看去,是秦川纵身归来。

苏云珠也听见了声音,抬头向秦川看了一眼,但又很快转过头去,应对她和烟雨身边的侍卫。

那些秦川和苏云珠带来的黑衣人,也在和众多的侍卫缠斗。

他们虽武功不弱,但奈何人数悬殊太大。

他们显然已落入劣势。

烟雨忽而听闻破空声而来,骇然去看。

却见一只羽箭向着她和苏云珠的方向而来。

她的眼中只剩下了那只速度飞快的羽箭。 脑中也是一片空白。

本能的反应,她推了一把苏云珠,自己则露在了那箭尖之下。

耳边是秦川堪称凄厉的叫声。

苏云珠愕然转过脸来。

那只羽箭分明很快。

可在她眼中却仿佛时间都定格一般。

她不知道苏云珠平日里分明是一般般水平的功夫,且在刚才已经几乎耗尽了全部的力气。

为何此时此刻,动作却比那羽箭更快。

苏云珠抓住随后一刹那的机会,推开了她,那只羽箭没入了她的胸`前。

烟雨怔怔跌倒,迅速有数把冰冷的朴刀向她而来。

“住手----”

一声暴怒的大喝。

数把烈烈燃烧的火把将衙门大牢之外的一片混乱照亮。

烟雨迟缓的抬头,瞧见骑在高头大马上,面色苍白,眸中阴沉的宣绍。

瞧见倒在秦川怀中的苏云珠。

瞧见周遭的黑衣人和侍卫都停了手。

瞧见被火光照亮的地上,有斑驳的血迹。

血腥之气。四下弥漫。

她忽然伏地,剧烈的呕了起来。

仿佛是腹中不受控制的抽搐,她根本停不下来。

“师兄……”

苏云珠虚弱有气无力的声音,从她背后传了来。共共状弟。

“我在。我在!”秦川连连应声。

“我知道你喜欢她……可我还是喜欢你,没办法,我不想让你失望……”

“我知道……”秦川握住她无力的抬起,想要抓住他的手。

“我没有妄想取代她在你心里的位置……可是能不能求你……求你,在她之余,也稍微留一点位置给我……一点点就够了……”

秦川默默无声的看着她。

“好不好?就一点点……我不贪心的……好不好?求你……”

苏云珠的声音已经越来越急促,却也越来越微弱。

“好……”秦川摸着她的脉门,重重的点了头。

躺在他怀里的苏云珠,闻言,终于笑了,“这样,真好……”

她的声音微弱的已经听不到了。

握在秦川手中的手,也无力的垂了下去。

烟雨听到她的心跳声已经停了。

她的呼吸声也听不到了。

她却趴伏在地上,仍旧呕个不停,呕的眼泪都呛了出来。

她很想停下,很想去看一眼苏云珠。

看她最后一眼,看着个最终替她死了的女孩儿,究竟要傻成什么样子?

可她连回头的力气都没有。

“将他们拿下!”

她听到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宣绍,冰冷的声音,好似没有一丝感情。

周遭的人悉悉索索的动了。

黑衣人尽数被压了下去。

秦川抱着苏云珠渐渐变冷的身体,默默的立在那儿,面朝宣绍道:“请通知青城山,二小姐……不在了。”

宣绍默默点了点头,指使两人跟在秦川身后,允许他先安置了苏云珠的尸身,再行入狱。

周遭的人,渐渐散去,该入狱的入狱,该巡逻的巡逻。

真正的犯人烟雨,却好似被遗忘在了一边。

她伏在地上,吐得昏天黑地。

忽而一股暖流,从后背缓缓渡入体内。

腹中翻江倒海的感觉才渐渐被压制了下去。

纵然仍有血腥气扑面而来,纵然地上斑驳的血污还未必清理,但她已经能忍住了。

抬起一双被呛出的眼泪弄得模糊的眼睛,她看到宣绍离得很近的脸。

看到他脸上前所未有过的苍白,看到他漆黑深邃的眼眸中复杂的情绪。

宣绍的目光落在她染着大片血迹的肩上,又落在她脸上。

良久,却默默转过头去,对一旁仍旧骑在马上纹丝不动的皇城司侍卫道:“去查刚才那一箭是谁放的。”

“是!”立即有人领命而去。

宣绍回眸看着她,冷声道:“你是不是很希望,现在躺在那里的不是苏云珠,而是你?”

烟雨看着他俊逸不凡却冷毅如冰的脸,默不作声。

终于又见到他了,终于又听到他的声音了,这样真好。

她忽然就有些明白,苏云珠为什么那么傻了。

因为心底的爱,完全不求回报的去爱一个人的时候,哪怕明明知道他不爱你,明明知道他恨你,明明知道两人已经没有可能在一起,却还是忍不住想念他,忍不住想要靠近他。

“你想一死了之?你想做了这一切之后,一死,就一了百了?”宣绍靠近她的耳边,冷声说道。

烟雨凝望着他的眼,没有作答。

是,她是想想死,杀人本就该偿命,虽然宣文秉如今还没死,但她愿以命相偿。死了,就不用背负愧疚,不用背负内心的痛苦挣扎。她死了,一切都可以结束了。

“没那么容易!”宣绍咬牙切齿道。

“你接近我,引诱我,在我心里留下你的印记。”宣绍伸手勾起她的下巴,一字一句道,“由你算计了开始,却不能由你决定结束!我,不会让你死!”

第120章 你知道我有多绝望?

烟雨皱眉,看到宣绍如今这个样子,她比以往更恨自己。

“对不起……”

她话没说完,宣绍却放下手。转过脸,对骑在马上的皇城司侍卫道:“路南飞呢?”

路南飞纵身下马,躬身向前。

“给她看伤。”宣绍指了指烟雨染血的肩膀。

烟雨顺着他的手指看了看,“那不是我的血,是苏云珠的,我没有受伤。”

路南飞却没有理会她。

上前拽过她的胳膊,指尖搭在她的脉门上。

良久,路南飞神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

似有有些不确定似的,又扣住她的脉门细细诊断。

烟雨狐疑看他,自己有没有受伤,难道自己不清楚么?

又过了好一阵子,路南飞才放下了手。

垂眸,似在思量着什么。

也难得宣绍居然这么有耐心的等在一旁,一直没有催促,亦没有离去。

路南飞犹犹豫豫。

抬头看了宣绍一眼。

“照实说。”宣绍冷声道。

“是。”路南飞应了声,却垂下头去。低声道,“她……怀孕了……”

不止是宣绍,连烟雨都完全愣住了。

怀孕了?

她?谁?自己么?

烟雨不自觉的抬手扶上小腹。

她这几日的干呕,难道不是因为地牢里的气味太恶心?不是因为那一群老鼠太恶心?不是因为血腥之气太过刺鼻?不是眼前的景象太过震撼?

而是因为,她怀孕了?

为什么早不怀,偏偏到了这个时候……

为什么在她已经一心赴死的时候……

上天这是故意安排好了,来戏弄她的么?

宣绍也呆愣在原地许久。

目光随之缓缓落在烟雨的小腹上。

“确定?”他低声问道。

路南飞僵硬的点了点头,“是,已有一月余。”

宣绍冷脸站着,沉默了许久,却倏尔笑了起来。⊙思⊙兔⊙網⊙

绝美的笑在他苍白的脸上,显得那般动人心魄。

烟雨呆呆的看着他,已经完全不知此时该作何反应。

记得很久以前,他对她说。“你为我生个孩子,我们才是一家人。”

她也曾憧憬过,她和宣绍和孩子,一家人幸福的生活。

可是,为什么是现在?

一切已经无法挽回的时候?

“备车。”宣绍吩咐道。

路南飞一愣,很快应声,“是。”

他转身离去,让人备车。

宣绍站在烟雨近旁,低头打量着她。

“这样很好,不是么?”宣绍抬手触摸着她冰凉的脸颊道。

烟雨脊背僵硬,大脑空白一片。

“如今你更有了不能死的理由,那是我的孩子,你无权决定他的生死。”宣绍声音清冷。

烟雨抬眼看他,“你要他?”

宣绍冷冷的回望着她。闻言漆黑的眼眸中翻滚着怒意,“这是自然。”

“你觉得,他该来么?”烟雨的话音有些抖,“他的祖父害死了他母亲一家,他的母亲又亲手毒杀他的祖父……他一生下来就要面对这些,你真的觉得,他该来么?”

宣绍抬手捏住烟雨的下巴,他的手修长而有力。

烟雨只觉下颌骨都要被他捏碎了。

“上天让他来,自有他该来的理由!你若敢对他动什么心思!我就将安念之和那画上的女子碎尸万段!”宣绍直视着她,他黑沉黑沉的眼睛里,是近乎疯狂的怒意,“你听懂了么?”

烟雨诧异的抬眼看他。

画上的女子?

他说的是十里亭那小院儿底下。石室中壁画上的女子?

他说的是母亲?

他如何知道?他都知道什么?他知道母亲的遗体是完好的?

烟雨大口的喘着气,眼中尽是不可置信。

“对,我都知道。所以,做什么事前。你先考虑清楚后果!”宣绍冷冷的在她耳边威胁道。

马车已经备好。

路南飞果然是最懂宣绍的人,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宣绍那最是宽大舒适稳健的大马车给备了来。

宣绍俯身拽起趴伏在地的烟雨,旋身上了马车。

“带我去哪儿?”烟雨低声问道。

宣绍没理会她,冲路南飞道:“回府。”

烟雨心中一紧。

回宣府,宣文秉还昏迷不醒,命在旦夕。

宣夫人也恨她入骨。

如今她借着腹中婴孩,重新回到这个被她一手尽毁的家中。

她抬眼看向宣绍,“能不回去么?去你之前买下的宅子行么?”

宣绍低头看她,“你怕面对什么?害怕心里的愧疚么?那宅子是我为最心爱的女人准备的。我一直以为,总有一日,她会心甘情愿的和我一起住进去,以享天伦……”

烟雨闻言,仿佛心被一把尖锐的刀刺痛。

她缓缓阖目。

马车里有淡淡的兰花香气,是车角雕着的铜质镂空雕着缠枝花卉的熏香炉里溢出的。

淡淡的,很宜人,也很安神。

烟雨却只觉这香味分外让人压抑。

还记得,她第一次在春华楼遇见宣绍,第一次被他不由分说以嫌疑人的身份带上马车,他车里就是熏得这种香。

似乎是没多久以前的事,又似乎隔了许久许久的时光。

同样的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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