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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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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逃跑

村里人的眼光逐渐由开始的羡慕嫉妒变成了现在的揶揄嘲笑。

他们家也逐渐变成村民们饭后闲话的谈资。

听说傻柱的那个第一晚就被新媳妇踹坏了。

小丫头看着文文弱弱的,劲儿还挺大,更有些娶不上媳妇儿的年轻小伙儿,直接嘲笑王柱站着茅坑不拉屎。

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娶回家半年多了,还是个黄花大闺女,真是暴殄天物。

王德才渐渐有些坐不住了,儿子不成器,再这样下去,这八千块恐怕要打水漂了。

他思虑良久,犬子无能,只能他这个虎爹上了。

老王家不能无后。

他把想法告诉王柱娘,王柱娘虽觉得荒唐,但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谁让自己没能力为老王家生一个正常的儿子呢?

厄运不期而至,在一个雷电交加的夜晚,发生了不好的事情。

小雪半睡半醒之间,以为又是王柱不老实,因为上次的事情,王柱已经半年不敢挨他的身了。

等她醒来,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碎。

那个人正是她的公公。

他害怕极了,哭求着。

“大叔,求你了,不要,我才十八岁。“

王德才丝毫不为所动,面对这个小女孩。

他强暴了她。

任凭她哭泣哀嚎,也并未换来他半分悔意。

那一刻,伴随着被撕碎的疼痛,光明的前途,美好的爱情,都随着外面轰隆隆的雷鸣声烟消聚散。

从那以后,小雪就再也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对他来说,拖着这具残破之躯苟活比死了更难受。

王柱娘端来的饭,他也不再吃,把碗打碎了,用破了的碗茶割破手腕,幸亏被王柱娘及时发现,才保住性命。

他利用可以拿到的所有东西想了结自己,王德才害怕了,他不是害怕小雪会自杀。

而是害怕还没给王家留下一条杆儿人就死了。人财两空。

厄运不会因为你备受摧残就眷顾于你。

可怜的女孩儿小雪再次体会到这个世界的恶意。

这天,王德虎以新媳妇要重新规划宅基地为由,将小雪带到村委会。王

德才有些疑虑。以前规划宅基地的时候,户主到场就可以了。

这次为何要将儿媳妇儿带走,但碍于村长的威严。

以后还要有求于他,便不再阻止,只是告诉村长,要看好他,不要让他跑了。

进了村委会,王德虎便把大门锁了起来。

小雪心里一惊,村委会里一个人都没有,说好的重新划分宅基地呢?

这时,王德虎像一头饿狼一样向他扑了过来,小雪不断哀求。

希望眼前这个男人能放他一马,但他心里明白,这是奢望。

大沟村就是个狼窝,他就是个等宰的羔羊,你能指望狼会放过马上到嘴的羊?

王德虎一边把他往屋里推,粗声粗气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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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和谐一部分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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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王大才都能跟你睡,我凭啥不能?在我这里,他就是我的一条狗,我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只要你从了我,以后在这个村子里谁也不敢欺负你。”

小雪绝望,她无力反抗,只希望快点结束这场噩梦。

她咬紧嘴唇,渗出血来,恨意顺着血液蔓延到他的全身,更让他绝望的还在后头。

一个月后,小雪发现她这个月的例假没来,闻到油烟味儿还干呕想吐。

一丝寒意沁入心底,莫非是王柱娘看到他的情况,大喜,经验告诉他,儿媳妇儿肯定有了。

赶紧张罗来村里的老中医来给小雪把脉。

老中医终于凝思片刻,便向王家夫妇贺喜。

儿媳妇腹中胎儿已有月余,从脉象看,八成是个男胎。

王家夫妇千恩万谢,给足了酬,又切了几斤豆腐。

老中医心满意足地走了。

老中医走后,王家夫妇在家里的牌位前烧了几炷香,感谢了王家的列祖列宗

邻居家的小女孩儿拎着粮食去王家换豆腐,刚走进他家的院子。

就听见旁边的屋子里传来奇怪的声音。

他循着声音过去,从门缝里看到一个极度虚弱的女孩儿倚在墙角。

他吓了一跳,没想到眼前这个人就是半年前漂亮的新娘子。

看着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女孩儿。

生性善良的她有些心疼姐姐,他轻声唤了一声。

慢慢抬起头,眼睛亮了一下,不知道这一声姐姐是不是让他想起了远在千里等他回家的弟弟。

后来听说他不再寻死了,只是依旧安静,时常望着天空发呆。

再后来,王家人见他乖巧了不少,不再锁住他,也能在王母的监视下在院子里活动活动。

慢慢的,小雪不但主动改口叫爹娘,还想学磨豆腐。

王德才夫妇对突然转性的儿媳妇儿有些惊喜,又有些担心。

小雪看出了王德才夫妇的疑惑,主动解释道,我想开了。

“有了孩子,这辈子就这样了,不如好好过日子。”

王德才夫妇放下心来,只当是金石为开,终于把儿媳妇儿这颗石头心肠捂热了。

”后来小雪的肚子越来越大,王德才也同意在王柱娘的陪同下,带他到村里其他地方走走。”

村里的婶子大娘也劝他,女人这辈子不就是这样,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再有个娃你就安心了。

你看,我也是被拐来的,现在不是一样过得很好?

小雪还是一副让人看不透的表情,笑笑不说话。

半年以后,小雪生下一个儿子。

像她很漂亮,也许是母性使然,本来小雪视这个孩子为洪水猛兽。

但正当他呱呱落地,亲眼看见这个粉嫩嫩的小团子,他的心一下就融化了。

那一刻,他觉得这里所有的一切都不属于他。

只有这个孩子是真正属于他的。王

家夫妇欢天喜地,只夸小雪是他们老王家的功臣。

村里人都说王家进了不干净的东西。

先是王家的鸡不明不白地死了好几只。

王柱娘怀疑有人在他家食里下了毒,在街上骂了一个早上。

但隔壁刘大夫感觉那鸡死的症状就是鸡瘟。

后来王德才喝酒喝出了问题。

王德才平时没什么爱好,就是爱喝个小酒顿顿喝那种。

王德才头天晚上喝了几杯酒,对王柱娘说有点儿头晕,就去睡觉了。

第二天,王柱娘叫他起来吃早饭,叫了几遍都没起来,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急匆匆地来到隔壁刘大夫家。

请他去看看。

刘大夫平日给人看个头疼脑热还行,一看王德才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时,一时间也没了主意。

于是叫上几个邻居送到了镇医院。

小雪趁家里乱作一团,偷把公公王德虎喝剩下的酒倒掉了。

镇上医院看过以后,得出来的结论是,饮酒过度造成脑干出血,命是保住了,但以后恐怕只能在床上了却此身了。

回来的路上,王柱娘哭哭啼啼,喋喋不休的埋怨白千刀的,只顾自己喝酒痛快,撇下我们孤儿寡母的,以后怎么活啊?

还没等王柱娘缓过劲来,王柱又疑似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上吐下泻,高烧不退。

看了中医,又看西医,总是好了几天,又旧病复发。

不到两个月,一米八多,两百多斤的壮小伙瘦的只有120斤了。

又熬了两个月,王柱终于油尽灯枯,驾鹤西去了。

王柱不治而亡,没人留意他腰部有几个不起眼儿的针眼儿。

王柱娘白发人送黑发人,哭得撕心裂肺。

后来,王柱娘又认定小雪是个克夫命,想转手把它卖掉。

但小雪克夫的名声已经在十里八村儿传开了。

尽管她依旧年轻,长得漂亮,但还是无人敢接受。

王柱娘本是个厉害角色,但没了丈夫撑腰,她也不敢对小雪怎么样。

小雪提出想带孩子回一趟自己家,被王柱娘断然拒绝。

他现在认定了小雪是个扫把星,巴不得他走得越远越好。

但他的意思是,人走可以,孩子留下,小雪强行把孩子带走。

但王家的背后还有王德虎,还有其他同族的王家人。

孩子他是万万带不走的。

没办法,他只能从长计议,先行离开。

小雪跌跌撞撞回到曾经熟悉的家。

爸爸看到瘦了一圈的女儿,心疼不已。

父女二人抱头痛哭,丈夫提出报警,被小雪制止。

他知道当地官官相护,他不是没吃过这方面的苦头。

再说,那里还有他的牵挂,他的儿子。

他向爸爸承诺,还要再回去那个地方,最多一年把孩子带回来。

尽管那个地方他一辈子了都不想再踏足一步。

等他再回到那个村子的时候,发现儿子不见了。

“孩子呢?”

他质问王母,王母支支吾吾地说。

“孩子,孩子调皮,我。我一个不留神,没看住他,掉进井里淹死了。”

小雪眼前一黑,瘫倒在地。

事实是,王德虎一直怀疑这个男孩儿是他的,越看越像,早就想把孩子占为己有。

正好王德才变成了个活死人,他就以王母一个年迈的妇道人家无法好好抚养孩子为由,把孩子强行要了过来。

王德虎有个女儿,结婚以后连生了三个闺女,没有一个儿子,一直被婆家人看不起。

他就把孩子转交给他女儿抚养。

失去儿子的小雪渐渐变得神志不清,不管白天黑夜,一直抱着儿子的小衣服,嘴里喊着儿子的小名。

“灰灰,回家吧,妈在等你呢。”

王母看他这样,怕家里又要多出一条人命。

便央求王德虎带他到县里的精神病院去看看医生。

这种病症见多了,无非是遇到突发刺激事件后反应过激。

但目前针对精神疾病没有好的治疗办法。

只能在医院配合药物进行疏导。

王柱娘怕花钱,拒绝了医生让她住院治疗的提议,开了些药,将小雪带回了家。

转眼到了1996年的春节。

这个春节与往日没有什么不同,村民们忙着准备年货,给孩子们准备过年的衣服。

素日冷清的村庄变得热闹起来,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

大年初一,一阵凄惨的叫声从王家传来。

“快来,人呐。死人了,死人了。”

王家同族的侄子去找王柱娘拜年,看到的是王柱娘七窍流血,横尸在地。

同时死的还有村长王德虎和他老婆。

那个春节,王柱娘给村长王德虎家送了分量不少的豆腐。

王德才没死,估计有人认为他现在活着比死了更难受吧。

同时出了三条人命,事关重大,这个案子直接由市局接手,通过尸检,死因很快水落石出,三个人是由于服食了参过百草枯的豆腐。

导致多器官衰竭而死。小雪被列为直接嫌疑人。

市局经过深入调查,认为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张小雪投毒。

并且张小雪有县医院开具的精神障碍证明。

属于无民事行为能力人,无罪释放,并且从这个案子入手进行了更深入的调查。

这个村子包括周边的几个村子,有着很复杂的贩卖妇女儿童产业链,并揪出了以苟永昌为首的几个人贩子。

分别判了五到十五年不等的有期徒刑。

派出所民警王庆来及王德虎远房侄子作为国家公职人员,充当黑恶势力保护伞,被判了十年有期徒刑。

王德虎的女儿主动自首,向公安局承认了孩子是张小雪的。

并向公安机关揭发了自己父亲生前做过的一些违法违纪的事情。

市局辗转找到小雪的父亲,由他将小雪和孩子带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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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小米。

是王德才隔壁刘大夫的女儿。

我九岁的时候,邻居王德才给他的傻儿子王柱买来了一个俊俏的媳妇儿。

一天,我拿着十斤小麦去找王家换豆腐,刚走进他家的院子,就听到旁边的屋里传来咚咚,疑似敲门的声音。

王家夫妇还在饭堂吃饭,并未发现我。

我寻着声音过去,从门缝里看到一个女孩儿瘫坐在地上,1下一下地把头往墙上撞,鲜血沾湿了头发,顺着发丝滴在地上。

我吓了一跳,一时间没想到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半年前的新娘子,他早已不复半年前的清秀,脸色煞白。

没想到看似忠厚的王德才一家竟这样对付新娘子。

同为女孩儿,我有些于心不忍。

“姐姐。”

我轻声地唤了一声,他慢慢地抬起头,眼睛亮了一下,看到是我,又随即暗沉下来。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用力扔到他的脚边。

姐姐老师说,人不开心的时候就吃一颗糖,心里甜了,人就开心了。

你不要伤害自己,活着才有希望呀。

或许我的话让他有了一些触动,他没有再伤害自己,他捡起那颗糖放进嘴里,眼泪决堤而出。

自从这件事后,小雪姐姐对我越发亲厚。

他平时对人冷若冰霜,但对我却和颜悦色,平日也会给我讲讲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鼓励我好好上学,离开这个穷山沟。

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对其他人说,

这是我和小雪姐姐的秘密。

他总是隔三差五让我给他带些消炎药,如罗红霉素,阿莫西林,这些说是牙疼,并且不让我告诉其他人,说一旦被他公公婆婆发现,又要把它关起来。

我喜欢她,自然守口如瓶。

1996年的春节,娘说要给我炸豆腐丸子,我提着粮食去王家换豆腐。

刚进门,精神失常的小雪姐姐对我吐口水,嘴里还说着神志不清的话。

“滚都滚,你们这些害人精。”

王母见状,抹了一把眼泪,

“这是做了什么孽啊?买了这个扫把星,把我老公的和儿子都弄没了。”

我吓坏了,同时也为小雪姐姐目前的境遇感到伤心。

我哭哭啼啼地回了家,向娘说了没换到豆腐的缘由。

娘叹了一口气,这姑娘也是个苦命人罢了,娘给你炸红薯丸子。

我清楚地记得。

那一天,阳光正好透过苍穹,照耀着大地,温暖了整个世界。

小雪正被两个刑警押到警车上。我挤到人群看到小雪的时候,他的目光正好停在我这里。

我看到他眼含泪水,给了我一个只有我能看得懂的笑容,这个笑容里有释怀,也有牵挂。

小雪被带走的第二天,下了好大一场雪,皑皑白雪将整个村子覆盖,煞是好看。

村里人战战兢兢,尤其是买过媳妇的那些人,集体保持了沉默,对之前发生的事儿闭口不谈,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经过这次投毒事件,村里人都安分了许多。

直到我成年后离开家乡,再也没有听到过有买媳妇的事情发生。

长大后,我考上了大学,成为村里第一批大学生。

离开了那个让我又爱又恨的小村庄。

多年以后的一天,已经参加工作的我到医院就医。

我去药房拿药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曾经鼓励我走出小山村的女孩儿,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出现在我面前。

苦难的岁月并未在他身上留下多少印记。

多年不见,她依旧漂亮。

我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激动,叫了声。

“小雪姐姐,你好吗?”

他停下手里的工作,转过头来,看到我。

愣了一下,随即认出了我,笑着说。

“小米,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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