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国脑袋磕到桌子尖儿，冒了点儿血，陷入了昏迷，医生说他有轻微的脑震荡，晕倒的原因应该是近期精神压力过大，再加上年老体衰，承受不住，这才被身体机能强制关机。

等嫂子来陪床，陈耀然才安心的离开医院，李泽国一倒，现在工作全部都聚到了他这边，董孝义和蒋文涛都得查，但对比下两者难易，陈耀然选择先和翟姐跑一趟洛城。

毕竟蒋文涛调查起来更为直观，他们先是去了蒋文涛家里，面积几百平，富丽堂皇，客厅宛若欧洲旧世纪宫殿，找到的那些人体肉片，虽然DNA鉴定结果与蒋文涛匹配，但还没找到全尸，就不能定性为死亡。

案子的详情自然也没全告诉蒋文涛妻子，跟他说的是只是来调查蒋文涛的失踪。

蒋文涛的妻子茉莉很年轻，三四十岁，一看就是二婚，甚至是四婚，她对丈夫的失踪显然不是过于担心，他们敲响门的时候，他还在客厅开着电视跟着刘宏跳操呢。

陈耀然问茉莉，“你和蒋文涛夫妻生活怎么样？”

她顿了顿那表情像是战场归来有着创伤反应的士兵，但转眼间他又恢复了那小富太太的忧郁，跟陈耀然说一般般，接着又抓起翟姐的手交流起了保养皮肤的方法。

他们又去了福涛集团，蒋文涛秘书把他俩请到董事长办公室，让他们别生着，不过福涛集团和14年前被杀害的安长明的公司有共同点，蒋文涛也做房地产，秘书说蒋文涛最早是提供建筑材料的贸易公司。

后来才开始做大，修住宅楼建商场，蒋文涛今年打算进驻新媒体，这才会跑到梅河去和一家科技创业公司谈合作事宜。聊了一会儿，秘书被几通电话叫走。

翟姐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说：“洛城看起来果然安长明要比梅河更现代化一些。”

陈耀然脱掉鞋盘腿说：“咋的，想当富家妻了。”

翟姐轻哼一声，从落地窗前走到办公桌后的展柜边，又摸石头，又摸树根。

她转过身掏出车钥匙砸向陈耀然说：“陈耀然你过来。”

“你要刺杀我啊？”

“你过来”

陈耀然抓起车钥匙走到翟姐身侧，他直指展柜上的一张照片说。

“你看这个人。”

“安长明，蒋文涛和安长明认识”

“不是很正常吗？安长明垒砖，蒋文涛和水泥，多正常的商业利益关系。”

“那李队的猜测多半没错，我们得好好查查董孝义了。”

洛城此行一无所获，收集到的蒋文涛信息，不过是一位普通的富商，有点小气，有点色，没啥商业仇敌，更没啥资金危机，社会关系很复杂，但哪个生意人社会关系不复杂，唯一可取之处便是知晓到安长明和蒋文涛相识，但秘书并不认识安长明。

所以07年蒋文涛去没去过梅河又发生了啥？他还是一个谜。

回到梅河不到7点，天仍然亮了，陈耀然和翟姐觉得今日调查还不够满足，直奔董孝义前妻秦玉梅的住处。

秦玉梅住在凤凰城的女儿家，门开着，里面传来婴儿的嬉闹声，陈耀然敲门框，秦玉梅抱紧孩子起身问。

“你们找谁？”

陈耀然和翟姐拿出证件说明来意，手边就多了杯开水，秦玉梅把外孙送进女儿卧室，满脸疲惫的坐回到沙发上。

“14年了，孝义不是已经死了吗？你们怎么又来了？”

陈耀然也不和他打哑谜。

“近期出了桩案子，可能和你前夫有关系。”

“你意思是孝义没死。”

“这个我们还在调查中。”

“我觉得孝义不会杀人。”

“为什么这么说。”

“我和他离婚并不是因为他有多不顾家，有多不好，而是他老喜欢干涉别人的苦难。”

“你指的是他见义勇为这事儿吧。”

“可不咋的，那次公交车搏斗差点被歹徒给拿刀捅死，事后还有别人找茬，你说这日子怎么过？就连我女儿那些同学都嘲笑她爸是个傻子，我就说孝义呀，离婚吧，他倒是没反对，还把房子留给了我，自己搬到了静涵街的老屋。”

秦玉梅女儿从卧室走出来，穿着件米黄色睡衣坐到秦玉梅身边说：“妈，你咋不说实话呢？”

翟姐把杯子放下问：“什么意思？”

他女儿叹了口气说：“唉，我爸他有病。”

“什么病？”

“喜欢发神经。”

“发神经。”

“我爸以前是干装修包工队的，挣了不少钱，但做着做着突然有一天说自己这栋楼的顶漏了，楼说自己疼，他得上去修一修，那可是大晚上，我爸就下楼从车里拿工具跑到楼顶，我妈担心啊，跟了上去，那楼顶果然漏了。”

“还有这种稀奇事？”

“之后我爸这神经犯得越来越多，说今天装修的这家整栋楼都在跟他呼喊，有时候走到大街上，我爸还会捂着耳朵说到处都是建筑物的哭声，他受不了。”

“去看过医生吗？”

“我爸那脾气根本不听劝说自己是通了灵性，可以和建筑物对话，还说要替那些建筑物讨工的，有些小区和业主争权，他还跟着去凑热闹，但其实和她一点儿没关系。”

从凤凰城出来翟姐坐在车里望着周围这些高楼大厦。

“所以当年董孝义杀安长明是在给钟家庄的回迁楼报仇。”

“不离谱吗？”

“离谱，你懂得比我多，有这种病吗？”

“精神分裂就能和万物对话，我还是不可置信。”

来电铃声响起，翟姐拿起电话接通，表情从温和变为焦急说。

“陈耀然不好了，李队他。。。”

陈耀然猛一激灵说：“咋啦？轻微脑震荡不至于造成生命危险吧，”

“阿姨说李队从医院跑了，电话也打不通。”

“这不是添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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