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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中秋前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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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中秋前戏

入了仲秋,金陵城里逐渐呈现出一派热闹的光景:不久之后便要过中秋节,届时便是灯火辉煌,生意红火的时候,精明的商贩们已经开始开罗起门面,大大小小的戏曲班子也纷纷接起了活。

适逢佳节,这城里的各大老爷夫人的金手玉手便会挥撒出相比平时更多的戏钱。毕竟中秋也算是一个大的节日,要是在这种时候吝啬鬼上身,对唱戏的角儿小气起来,哼,只要你家还在金陵这儿盘着根儿不挪地方,那怕是要被人笑话上八辈子了。

所以说嘛,这种时候愿意阔绰一些总不会招来什么坏处,名声好听了,处处也就都体面了。对于戏子们,他们更愿意和那些年轻的少爷小姐们打交道。这些仕宦豪门里的纨绔子弟,大都年轻不谙世事,倚仗着祖辈的福萌过日子,根本没有谋生计的烦恼,再加上他们手头上又是大把的金银珠宝,因些也都是愿意打赏的,再者如果正巧赶上他们心情好的时候,那打赏的物件可都净是些好东西。这不,去年中秋,当地小有名气的程班被请到城南周家老爷的府上,扮贵妃的那个花旦因为本身模样怜人,外加唱功了得,又正好尽了主人家的兴,被那周家的大少爷当场赏了一个羊脂白玉的扳指,顿时风光无限。

而今年中秋,除了个把月前就老早被周家预邀去的程班,别的几大名班的班主们明面儿上不说,暗地里可都在争抢着同一家金主——苏府。

这苏府,人称金陵第一名门,地位了得。且先放着屋中的金山银山不说,只凭他苏门祖上随先帝屡次出征,还有救驾之功,这滔天的恩宠便足以压过金陵中的任何名门望族了。

回归正题,除却苏府在金陵显赫已久的荣华,今年中秋还有一等大事吸引着这些戏班子:如今的苏府当家苏濂老爷的嫡长子即将出世了,且听闻日期应当恰逢中秋前后。这等好机会可谓是百年难得一遇啊!撞上这样的喜事,主人家必定是高兴的,哪怕到时候厚着脸耍耍嘴皮子,只说是要为贵子积福,多要一点戏金也会被金主爽快答应。运气再好些,满台的打赏也不在话下。

“贵少爷,宝少爷,好少爷,您哪,快快降生吧!我们这班子一年的好彩头可就指望您了!”他们都这么想着,彼此心照不宣。

此刻苏府内,苏濂老爷正在查阅古藉经书,喃喃自语:“‘琏’…不好不好,‘瑞’呢?嘶…有点太大了,会不会压不住啊…唉,那‘琼’怎么样?唉呀!不行不行,我怎么如此糊涂,‘穷’了怎么行……”他就像个刚会习字的孩子,小心翼翼的析着每一个字,不知不觉已经昏了头。

“老爷!”

这一声倒是让他清醒过来了,回头看,是妻子王素舒。王夫人轻笑:“这样着急做甚,等这个孩子来到这世上再取名也不迟。”

“是呀老爷,临近中秋了,快到日子了。”王夫人的贴身丫头彩云附和道。

苏濂闻此言,仰头望月:“是啊,快到中秋了,月亮快圆了。”他细细打量着那月亮仅缺的一块,想象着自己孩子的到来,“到那时就都圆满了。”他不禁低语,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了一点,眼神里透着对未来的憧憬。

月亮渐渐圆亮起来了,这一台台好戏也该上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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