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岁看着那道身影越走越远。

好熟悉的身影，他一瞬间就想起了故人，心跳都好像停止了。

“你认识？”达达利亚问他。

“他是谁？”长岁问道。

“他和我一样，都是执行官。”

最近所有执行官都在至冬聚集了，出门随便都能遇到呢。

执行官？

长岁抿唇，看来他是多想了。

不过他的身影真像小白，只是一眼，他就感觉无比熟悉。

可是小白早就死了，一个相似身影也不是他。

和达达利亚离开了。

远处的散兵早就感受到了视线，回过头只是看见了两道身影。

挺熟悉的，其中一个不就是他的同事吗。

不过另一个……

长岁？

背影好像。

散兵愣了神，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他不会再见到长岁了的，他恐怕早就死了。

他是人偶，寿命无限，而长岁只是一个普通人，几百年过去，早就物是人非了。

想到长岁，散兵眼眸深处都是不易察觉的痛苦。

手中拿出一个海螺。

这是当初桂木送给他的，和长岁一人一个。他离开踏鞴砂的时候什么都没带，只拿了这个。

他真的好恨，那么多年，他根本就放不下。

可是即便他满腔怨怒委屈，也找不到可以为之负责的人了。

都死了，谁都不在了，只有他一个人痛苦的活着。

……

壁炉边，长岁走着神，看着手里的海螺。

每每想起之前的事情他都痛心。

世间总是会发生很多很多的事情，意外还是自然的都逃不了。

长岁叹气，突然感觉有些累了。

来到提瓦特后经历的事情，都已经比他在神界的时候还多了。

他活了几万年，经历过最大的事情也是天劫众神陨落，其实说起来，他并没有什么经历。

众神陨落为苍生而死，这是不用思考和犹豫的，哪里会像现在在提瓦特，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复杂的。

他确实有些累了。

……

自从见到那个和小白很像的背影后，长岁就总是在城中闲逛，可他也没再见过那道身影了。

多托雷跟在他身后，最近总觉得他心不在焉的，不放心就跟了出来。

长岁知道他跟着，但不理。

天空下着小雪，长岁鼻子都冻红了。

路上有几个小孩在嘻嘻哈哈的打雪仗，跑来跑去的，还撞到了长岁。

“哥哥对不起！”小女孩连忙道歉。

长岁蹲下将她扶了起来，轻轻拍了拍她身上的雪，“没关系，小心一点。”

“谢谢哥哥。”小女孩笑得开心又跑去玩了。

长岁刚站起来，被丢歪的雪球就砸到了他身上，不过他没有在意，听着前面小孩子的欢声笑语，心情挺好的。

多托雷走上前，脸色不是很好。

长岁转头看他，皱眉，“你想干什么？”

他不会连小孩子都要计较吧。

多托雷看着他衣领上的雪，想替他抚开，但长岁躲开了。

“别碰我。”长岁快步离开，一点也不和多托雷接近。

远处，看着小孩子打雪仗的仆人阿蕾奇诺和木偶桑多涅看完了长岁和多托雷的整个过程。

“那个人就是传闻中博士囚禁的贵客吗？看上去好像有些不一样，很温柔呐。”木偶轻声道。

至冬愚人众中，一直有传言博士囚禁了一个人几百年，不过现在他们才看见了真人。

与他们想象的不太一样，那人并不像一个普通人，其气质也和多托雷大相径庭，完全是两种不同的人。

“还好。”仆人道。

对孩子们很温柔，不像假的。

“不过他对多托雷的态度真是有趣，没想到博士也有吃瘪的时候，真是不多见呐。”木偶笑道。

那人对多托雷冷言冷语的，多托雷也都没有说什么，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挺值得观察的。

“他也许是博士的实验体。”仆人道。

木偶眨了眨眼睛，“这样温柔的人，可惜了，可恶的博士。”

不过她也能理解，毕竟温柔的人总是让人感到舒服和喜欢的，连多托雷也不例外，可是温柔的人好像不是很喜欢他呢。

“阿蕾奇诺，你觉得多托雷为什么会囚禁他呢？他们是什么关系？那个人看上去并不喜欢多托雷。”

木偶突然有些好奇，毕竟这可是关于博士的。

“不喜欢很正常，那样的人，谁都不会喜欢。”仆人冷声道。

“看来你对博士的意见也很大呢。”木偶道。

仆人没有回答了。

……

长岁甩开了多托雷，不想跟他一起，独自不知道逛到了哪里。

至冬城很大，繁华，唯一的缺点应该就是冷吧，常年下着雪。

经过了至冬宫，无比辉煌的一座宫殿。

长岁看了一眼，离开了，不过却在走到街巷的时候被人喊住了。

“请留步。”

一道温柔中又带着冰冷的声音叫住了他。

长岁回过身，是位身穿雪色华服的女子，而他旁边，就是愚人众的首席丑角，也就是当初在须弥和多托雷联系的那个人。

这些年他也见过几次，不过什么都没说，之前的事情也没提过。

长岁好像隐隐约约猜到了面前人的身份。

能让丑角恭恭敬敬的跟在身后，她就是至冬的冰之女皇吧。

长岁不知道她喊住自己是为了什么，也没有直接点明对方的身份。

“你就是长岁？”冰之女皇问道。

她刚刚很远就和丑角看见了他，怎么说呢，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他和多托雷的关系她是知道的，多托雷囚禁了他几百年她也是知道的，不过没有多说什么。

本以为多托雷又是要做什么惊人的实验，没想到这个叫长岁的人还是和往常一样，没有一点受损。

“你是？”长岁明知故问。

有些担心，她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异常吧，他现在没有神力，应该不会被发现的。

“这个不重要。”冰之女皇道。

打量着长岁，神色不明。

一双金色的眼瞳，很神圣，还有他的气质。

如果不是错觉，她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神性。

她曾经是最温柔的神明，所有她能感受到这个叫长岁的人身上微乎其微的神性。

他的眼睛干净不自觉带着仁慈，要不是这个世界上的其他六位神明他都见过，她肯定要以为他是哪个便装游历的神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