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盯着自己的眼睛看，凯亚道：“没事，不用担心。”

“我怕给你眼睛扎瞎了。”长岁直言道。

凯亚笑了笑，“怎么会，你不会是看我另一只眼睛看不见，所以担心吧？放心吧，这点小事伤害不了我的眼睛。”

他又不是瓷娃娃，怎么会这么脆弱。

“那你另一只眼睛是怎么回事？”长岁问道。

眼睛那么脆弱，如果不保护好，那后果很严重的。

凯亚一顿，没想到他会问。

“也没什么。”凯亚没有明说，含糊其辞。

“真的？”长岁不太信。

凯亚点头，“真的。”

长岁见他不想说就不问了。

凯亚弯唇微笑，幸好长岁没有继续追问，要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他的眼睛其实不是看不见，而是隐藏着他不能明说的秘密，也隐藏着他一直以来的矛盾。

长岁拿过镜子给凯亚看，也没剪多少，没遮眼睛了。

凯亚看了看，“谢谢。”

“不谢。”

长岁松了口气，幸好没剪毁。

……

克利普斯走后一个月，蒙德的雪终于化了，大地生机复苏，风也不再冷冽，变得柔和。

院中迪卢克和凯亚在对练，长岁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

“进步挺大。”迪卢克朝凯亚昂首。

“呵，过奖。”凯亚道。

“迪卢克，你小心一点，不要伤到凯亚了。”长岁提醒道。

“我可不怕。”凯亚回头看了一眼。

迪卢克笑了笑，“男子汉受伤是家常便饭，长岁你别操心了。”

对他来说，男人，受伤不掉泪。

迪卢克没有使用神之眼，单纯的和凯亚比剑术，不过迪卢克的实战经验比凯亚多，毫无悬念取胜了。

凯亚有些挫败，迪卢克连神之眼都没有用，他还是打不过他。

“再接再厉。”迪卢克拍了拍他的肩膀。

凯亚冷着脸不说话。

“迪卢克，你别总欺负凯亚，他是弟弟，你让着他点嘛。”长岁悄悄和迪卢克说话。

他们次次对练，凯亚次次输，就没赢过。

迪卢克微微皱眉，“我已经让着他了，我都没用神之眼。”

“可他看上去好像快哭了。”长岁转头看了眼沉默的凯亚。

“要不下次你让他赢一次吧。”

迪卢克：……

凯亚那个样子哪里像要哭了，明明是盘算着下次该怎么赢他。

“谁要他让我，我早晚打败他！”凯亚突然说话了。

他可不想让迪卢克放水，他要光明正大的打败他！

“我等着。”迪卢克挑眉道。

他可不怕，他还要一直进步，等着凯亚来打败他。

两人的火药味似有似无，长岁被夹在中间。

“走，我带着你进城。”

迪卢克放下剑拉着长岁就跑了。

“哎！等等、还有凯亚！”

长岁回头，还没来得及说完话，就已经坐上马车了。

凯亚没心情进城，接着练剑了。

“还没叫凯亚。”长岁提醒。

“他现在肯定没心情，别管他了。”迪卢克道。

长岁叹气，有些无奈。

……

蒙德城。

上次来是坐着轮椅，现在慢慢走着，长岁身体好了很多，看着蒙德的风景感叹。

“真是一个好地方。”

就是在神界，也没有这样自然又自由的地方。

迪卢克带着长岁去了广场，长岁第一次来，看着巨大无比的雕像看了很久。

“这就是风神像吗。”

迪卢克点头，“对呀，是不是很神圣。”

风神可是蒙德所有人的信仰。

“嗯。”

长岁抬头看去，他在神界的神像也像这般大。

阳光从风神像旁直直洒下，打在了长岁身上，微风掀起白色的衣衫，发着暖黄微光的白发随风飘舞着。

迪卢克在一旁看走了神。

安静的神像和似神的人。

长岁虽然是普通人，但他身上的气质却是普通人不具备的，温柔又带着无限宽容，就像水一样。

［……你是谁？］

长岁瞳孔微缩，脑中疑惑的声音让他愣了一下，回过神看了眼风神像，连忙抓着迪卢克走了。

“怎么了？”迪卢克一脸疑惑。

“咳，你刚刚听见有人说话没？”长岁问道。

刚刚的声音不会是他的错觉吧。

迪卢克摇头，“没有啊。”

长岁微微皱眉，奇怪了，那谁能和他的神识连接呢？

难道是风神？

长岁感觉有些糟糕，不请自来的陌生神来了自己的领地，多挑衅啊。

小插曲一会就过了，长岁和迪卢克在城中转了一圈。

长岁看着大风车，很好奇，还有墙上的慕风蘑菇。

风中时不时还飘过蒲公英。

长岁开心的东张西望，总算有机会看风景了。

之前天天都在想着多托雷，对外面的事物没太注意，之后又生病不能出门，算起来他还没好好看看这提瓦特的风景。

看他高兴，迪卢克也安静的看着，不过却注意到了他逐渐苍白的脸。

没敢待多久，迪卢克就带着长岁回去了。

他还是大意了，看来长岁现在还是不能太过劳累。

在马车上，长岁端正坐着，低着眼。

他很明显的感受到自己身体的虚弱，没想到多托雷的药剂伤害这么大，直接破坏了他的神躯。

平时他没什么感觉，可当劳累过后，一切后遗症就全部出来了。

都半年多了，也只恢复了一点，也不知道还要养几年才能好。

看了眼面前的迪卢克，长岁还是忍着不适闭上了眼睛。

到了酒庄，长岁就去休息了，不过凯亚却和迪卢克吵了一架。

“你明知道他身体不好，你还带他出去那么久！”凯亚有些生气。

“我不是有意的，我以为他快好了，可没想到还是这么严重。”迪卢克有些懊恼。

“父亲之前就说过了，长岁受的是内伤，不能劳累！你难道忘了吗，还是你不知道什么是内伤？”凯亚质问。

长岁的内伤很严重，看似一切正常，可内里已经濒临崩溃。

他以为迪卢克会注意这些的，没想到他只想着玩了。

“父亲的话我知道，今天是我疏忽了，如果长岁有什么事，我会负责的。”迪卢克冷声道。

他承认，他看长岁没什么事了，就以为他差不多好了，出去玩玩也没什么。

这确实是他的责任。

“你能负得起吗！难受的又不是你。”凯亚怒道。

“你们在吵什么？”

长岁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们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