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萧煜鸣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就算受到家里的逼迫，手机被没收，但街边公用电话随处可见，如果真的想要联系，应该早就打来电话了。难道水卉被家里禁锢了？如果没被禁锢，那只能说明，水卉已经屈服了来自父母的压力。

“笃笃。”两声敲门声打破了室内的宁静，让萧煜鸣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敏姐。”萧煜鸣忙起身笑道。

“煜鸣，我过来看一下，贷款的事如何了？”林敏进屋笑道。

林敏的话让萧煜鸣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怎么啦？那天不是跟白行长聊得很好吗？”林敏不解地看着萧煜鸣。

“敏姐，后来我又去了工行、建行还有信用联社。”萧煜鸣倒了一杯茶放在林敏面前，“刚接到工行的电话，说我们回侯村小龙虾养殖充满不确定性，所以他们……”

“其他行，包括白行长她们呢？”林敏皱着眉头看着萧煜鸣。

萧煜鸣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跟农行的张科长打个电话，问一下他们的情况。”林敏说着拿出了手机。

“敏姐，先别打电话。”萧煜鸣连忙说道，“他们那边有消息肯定会第一时间通知我们，我们再咋催，也没用。”

“对了，你不是跟白行长女儿是同学吗？能不能通过她？”林敏拿着手机看着萧煜鸣。

林敏的话如同一块巨石投入了萧煜鸣原本就波涛汹涌的心海，让他心中的情感更加复杂难辨。自己与白行长女儿之间的感情纠葛，如今竟成了贷款路上的绊脚石，这让他感到既无奈又苦涩。

“敏姐，她妈妈很固执，在家里从不谈工作。”萧煜鸣只能把话扯到一边，“没事，还有其他几家……”萧煜鸣的话还没说完，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县城的座机号码，忙抓起了手机。

“请问是萧乡长吗？”电话里传来一个陌生的女声。

“我是萧煜鸣，请问您是？”萧煜鸣忙道。

“我是建行的。前两天你到我们行里，想就你们有个村养小龙虾贷款。经过行里评估，认为你们养殖小龙虾存在一些风险，所以，我们行暂不考虑贷款的事。”电话里的女声说道。

萧煜鸣的心再次沉了一下，尽管他已经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但亲耳听到拒绝的消息，还是让他感到一阵失落。

萧煜鸣尽力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好的，谢谢您的通知。我理解银行在贷款决策上的谨慎态度，也感谢您花时间对我们的项目进行评估。”萧煜鸣依然不失礼貌地回应道。

挂断电话后，萧煜鸣看向林敏，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敏姐，看来建行的贷款申请也被拒绝了。”萧煜鸣摇了摇头。

“煜鸣，两家商业银行都拒绝了，现在只能看信用联社了。但愿他们不会……”林敏的话音未落，又听到萧煜鸣的手机响了起来，不由撑起身看了一眼手机，“还是县里的电话。”林敏抬头看着萧煜鸣。

萧煜鸣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这个电话是信用联社的，跟刚才建行的电话一样，还是委婉地拒绝了贷款要求。

面对最后一家金融机构的贷款拒绝，萧煜鸣心中无疑充满了挫败感和疑惑。他开始质疑自己是否真的陷入了水卉妈妈白行长所描述的那种困境，即贷款无门，除非答应她的条件。

“煜鸣，又不行？”林敏站起身看着萧煜鸣。

“敏姐。”萧煜鸣无奈地摇了摇头。

“煜鸣，我觉得你还是去找一下你那个同学。我说我打电话去问问那天跟白行长一起来的张科长，你又不同意。”林敏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和担忧，显然对目前的状况感到焦虑。

“对了，我记得那天白行长临走时说过，她已经跟你说了贷款的要求。”林敏微微皱起眉头，回忆着那天的情景，“很难办到吗？”林敏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敏姐……” 萧煜鸣不知道怎么回答林敏的话，难道真要把白行长那天的要求说出来？萧煜鸣的脸上露出为难之色，他的内心在纠结着。

林敏哪知道白慧玲的要求纯属个人私事，依然追问道，“煜鸣，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银行的条件，不外乎就是风险控制，这点乡里也可以作个背书。”

“敏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银行的贷款条件，并不是单纯的风险控制问题。”萧煜鸣尽量委婉地解释道，“这里面涉及到很多复杂的因素，包括我们项目的具体情况、市场前景、还款能力等等。银行需要综合考虑这些因素来做出决策。”

萧煜鸣终究还是没有说出白慧玲要自己跟她女儿分手的条件。

林敏走后，萧煜鸣看了看表，已经快六点半了。

萧煜鸣收拾了一下桌面，走出办公室。关门时，萧煜鸣无意识地瞟了一眼两边的办公室，都是门窗紧闭。

看来新书记未到岗之前，一些领导的作息时间就不规律了。

下楼后，党政办已经没人了。萧煜鸣掏出电话打给周朝刚。询问了一下公司注册的事。

周朝刚电话里说，公司已经注册完，现在就等着第一笔业务了。

萧煜鸣要周朝刚明天下午6点左右赶到翠苑乡，具体商量一些业务的事。

挂了电话，萧煜鸣回头看到财政所林敏的办公室还亮着灯，便回转身走了过去。

“敏姐，还没下班啊？”进屋后，萧煜鸣看见林敏还坐在办公桌前看着什么材料。

“煜鸣啊。”林敏合上材料后看着萧煜鸣，“你不也才走吗？怎么，还在为贷款的事发愁？”林敏说着将材料装进了抽屉，看了看表，然后站起身，“一起吃饭。”林敏征询的目光看着萧煜鸣。

萧煜鸣今天心情特别不好，也正好想喝点酒麻痹一下自己，便点了点头。

走出乡政府大院后，林敏看着萧煜鸣，“要不去我家吧？镇里人多嘴杂的。”

此时的萧煜鸣脑子还在想着贷款和水卉的事，也就无意识地点了一下头。

“这边走。”林敏说着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萧煜鸣则是茫然地跟在她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