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粥陆光也是会做的，不过没有菜，而且很稀。

但看在是陆光做的份上，程小时很给面子地吃完了。

味道是没有的，米香还是保留住了，不难吃，但吃不饱。

“饱了？”

“没有。”

“饱了就睡觉吧。”

“？？？”敢情这人就没想过会把人饿死吗？

“有伤，不能吃太多。”

“这点伤算什么，我以前……”程小时突然卡住了。

陆光自然是注意到了，“不想说就不说。”他抱了床被子下来，“盖这个睡吧。”

程小时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我睡沙发？”

“是啊。”

“我一个病号！”

“那怎么了？”

“没……没怎么。”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这点程小时还是懂的，何况他还什么都用人家的。

程小时就安分地躺下了。

在陆光关灯上楼后，他朝楼梯喊了声晚安。

一会儿才听到稍微有点别扭的“嗯”。

花店安静下来。

程小时拿起桌上的手机。

——哥，在哪？

——老大找你。

——？？哥？

程小时啧了一声，按了一串字。

——别找我，有事。

——没个十天半月回不去，甚至更久。

——有什么要我干的告诉我就行。

他长叹了口气，盯着天花板。

没想到会碰到陆光。

他好像永远都在他的意料之外。

但他想把他规划到未来里。

所以程小时决定赖着他了。

就算打破计划也没什么。

计划就是用来打破的。

陆光起的很早，而且时间掐的很准，当程小时醒来的时候，他就拿着药箱来了。

“换药，会有点疼，忍着点。”

程小时点头。他其实不怕疼，但他还是嗷嗷乱叫。

“你真的疼吗？”陆光停了动作转头看他。

程小时心虚了。

于是他把还没出口的声音压回去。

“演技挺差。”陆光边上药边评价。

程小时默不作声。

“你的衣服我拿去洗了，我的衣服你凑合着穿吧，等会吃完早饭你就可以走了。”

走？

还真没这个打算。程小时有点“抱歉”地想道。

“光光，我没地方住啊——”

这话半真半假。他有地方去，但没一个能长久住下，就像个临时旅馆，睡觉而已。

“我跟你住一起吧，好不好？”

“万一我流落街头，这还带伤的，指不定哪天就曝尸荒野了。”

“陆光，光光，好不好嘛？”

“我可以给你打工，保证认真工作，我还可以给你做饭，打扫卫生，什么都行。”

陆光被他吵得头疼。

“好了，知道了。”

程小时喜出望外，“咻”一下挂在陆光身上，“你最好了。”

陆光冷冷地看着他，“带着伤？曝尸荒野？”

程小时不动声色地躺回去，做柔弱状。

“行了，别装了。不赶你，洗漱后来吃饭。”

程小时咧着嘴，笑得像条傻狗。

程小时就这么住下了，他屁颠屁颠地跟着陆光。

反正左右无事，陆光就教他一些基本的注意事项。

“玫瑰，很好认吧，有人要的时候记得带手套把刺剪了……”

“想让菊花早点开的话，可以在白天遮光……”

……

陆光说起话来条理清晰，嗓音干净，好像有魔力似的，仿佛只要在他身边，就能很安心。

他果然还是适合当医生。

“你在听吗？”陆光半蹲在地上，抬起头来看他。

“当然了。”程小时复述了一遍。

这下轮到陆光目瞪口呆了。

“我厉害吗？”程小时欠揍地笑着。

陆光敛下睫毛，看似漠然地回了句厉害，随后拿喷壶给个别花浇水。

画面温馨美好，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却那样深刻地烙在程小时心底。

他拍下了照片，悄悄的。

这样一来，以后不管遇到什么，我还有明亮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