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闻褚表情只有一瞬间迷茫，平日里威风凛凛震慑四方的大帝听完毫不犹豫当着他的面跪下。

容深眉毛一挑，这认错态度还可以。

他没有穿鞋，玉足踩着柔软的毯子过来，一脚踩在帝闻褚肩上。

这个动作对别人来说侮辱性可能更大些，帝闻褚却呼吸一顿，仿佛他不是被踩着肩膀，而是在被挑逗。

“帝闻褚，你为什么躲着我？”容深弯腰与他平视逼问。

“深深，我……”帝闻褚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狭长的眼睫下垂，还有几根疑似被沾湿了。

容深:？

苍天在上，大家有目共睹，他可什么都还没说呢！

容深收回脚叹了口气，“帝闻褚，我没有怪你，那是我自己的选择。”

可帝闻褚知道就是怪自己，他甚至不能对容深说那些不能说出口的秘密。

死死隐瞒反复轮回那么多次只为能复活容深的事情。

更不能说提及姬难。

不能说你的每一次杀他，都是他在向你赎罪。

他的每一次要杀你，却舍不得下手，是他一遍遍说爱你。

哪怕没有记忆，没有心脏和情丝，本能里他都想缠着你，直到后面压不住，他唯一想做最过分的事情还只是和你成亲。

帝闻褚无法将这些宣之于众，他很自私，不希望容深将感情分给别人，哪怕是那个人邪恶、劣性的自己。

给姬难在天界、在鬼界找了那么多身份，这次终于可以得偿所愿，他绝不允许被破坏。

容深不知道他心里那些弯弯绕绕，轻飘飘落下一句话。

“帝闻褚，我们成亲吧。”

……

近日，鬼界发生了一件普天同庆的好事——酆都大帝要成亲了。

这天连十八层地狱和深渊里恶鬼都照受恩惠，待遇比之前任何一天都要好。

大婚这天，容深身穿大红色嫁衣，金钗玉冠，尊贵无双。

他就说这亲一生只能成一次，这么繁琐劳累，结不成第二次了。

红锦毯一眼望不到尽头，满城的树上都系着红绸带，众鬼人潮涌动，纷纷驻足观看这场声势浩大的婚礼。

容深心里亦是感慨万千，他三次成亲，每一次的心境都不一样。

以前心里想着任务，现在只有成亲。

众鬼平时不太爱打扮自己，生前怎么死的，死后就是怎么样，断头的抱着头在街上溜达，没脸的就做无面鬼在街上吓唬小鬼。

今日不一样，断头的把头安上了，还特意做了个发型，没脸的找画师画了张人皮面具，专门要美的俊的，鬼界的画师从来没有哪一阵比这段时间还忙。

没办法，鬼界的脸面，他们要自己挣。

这场婚礼堪称盛世，四界恭贺，乃至到后来说起来还是一段美谈，无一场可超越。

帝闻褚负手而立，等花桥到时，疾步过去微微弯下腰伸出一只手，让他搭在自己手上。

他已活数万载，这天地间能当证婚的神已经全部陨落，他们不需要跪天地，只行夫妻之礼。

一场繁琐的婚礼流程下来，容深快要累麻了，可是看过程，帝闻褚却比自己还紧张，容深能感觉到帝闻褚握着自己时，手微不可闻地颤抖。

外面参宴的宾客众多，饶是帝闻褚也不得不多喝了几杯，没哪个不长眼地敢灌他酒，只是他开心，大婚之日他愿意多饮几杯。

还有一个原因是——酒醉怂人胆。

帝闻褚太慢了，容深便自己掀了盖头找吃的，忙碌了一天，他现在跟饿死鬼没有区别。

帝闻褚回来发现盖头都没得掀了，眼里满是委屈加无声地控诉这场婚礼的不完整。

容深被他盯得心里发毛，拿起盖头重新给自己盖上，“来来来，你掀。”

某人的脸色这才阴转晴，掀开盖头后，帝闻褚一动不动看他。

容深大脑有一瞬间宕机，拜堂成亲喝完交杯酒下一步是什么来着？

不用他说，帝闻褚赤裸裸带有欲望的目光已经把他全身上下扫了个遍。

“春宵苦短啊深深。”看似系得很紧致的婚服轻轻一拉就散开了，眼前的一幕让帝闻褚呼吸加重，搂着腰将人按在自己怀里，轻声叹喂，“你真美，深深。”

炽热地裹着酒气密不透风地吻下来，连带着把容深也给灌醉了。

“可以吗？深深？”帝闻褚抵着他，暗哑着声音问。

容深咬住唇，脸别到一边，却被帝闻褚掰回来，按住他看着鲜艳糜烂，活色生香的那处。

“深深，我真的好爱你。”帝闻褚疯狂占有，恨不得和容深从头到尾彻底融为一体，发泄他这么久以来克制的欲望和理智。

“深深，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

“会。”到最后容深累得连手都抬不起来，哑着嗓子敷衍道。

“那就好。”帝闻褚很满意他的回答，半醒的东西随时准备下一轮征伐。

这种征伐他们还有数万年的时间去做，只是一想到时间还有这么长，帝闻褚又激动了起来，轻轻慢慢的动，像挠痒痒似的，有一下没一下。

这一挠，就是这辈子。

（全文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