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矛穿透皮甲刺入血肉，击杀敌人的士兵还没来得及高兴，便被迎面冲来的另一个敌人斩下头颅，而那敌人又被飞来的箭矢射穿喉咙，这样的杀戮在以命相搏的战场上实在是司空见惯。

“两翼回报！”

柳柯站在由木头垒起的眺望台上，眼前战场中厮杀的士兵在他这个高度来看比蚂蚁大不了多少。

“左翼已经到达指定位置，右翼受到敌军猛烈阻击！”

柳柯眉头紧皱，自从开战以来，他们的战线推进地十分缓慢，经常出现在一地长时间拉扯无法取得有效战果的情况，当前柳柯主力所在的这个战场，攻守双方已经鏖战了近一月之久，无论是士兵还是后勤都已经到了极限，眼下已经到了较量士气与底力的阶段。

该死的，柳柯心里暗骂一声，虽说圣扎迦利在位期间手段残暴，但他的手下却还是聚集着无数精兵强将，绝不会轻易溃败。

“箭雨来袭！！”

听着号兵的警告，数名手持大盾的人狼士兵上前，柳柯蹲下身来躲在宽大厚实的盾牌后，无数箭矢自战场另一端飞射而来，如雨点般落在盾牌之上。

“后备队拨出一部分给右翼，太阳落山之前必须到位！”

“是！”

分化包围是对付眼前这种规模敌人最有效的方法，但也同样是对自身中部主力部队和两侧包抄部队协调性的考验，若是一侧太慢，那主力和另一侧的部队便有被击溃的风险。

好在他们这次面对的敌人并不是圣扎迦利直属的精锐，在猎狼部落破釜沉舟般的攻势下也只有溃败一途。

“呸，联合部落的叛徒！”

敌军的首领被押解到柳柯面前，那是一个脸上长满赤色毛发的虎头人，即使双手被反绑跪在地上，他的眼中依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怯懦。

接下来的问题才是重中之重，联合部落虽也有城镇，但大多数小部落还处于游牧阶段，虽说压制中心后周边也会被收入势力范围 ，但如何保证这片区域的稳定，取决于对俘虏以及归降者的态度。

每当这时候，柳柯都会忍不住在脑子里想如果是自己的兄长柳真的话会怎么做。如果是柳真的话，他一定会尽自己所能减少伤亡，让俘虏诚心归降吧，每每想到此柳柯便摇头叹息。

因为他终究不是柳真。

“愿意投降的就接受，其他的，全部杀掉吧。”

他越是前进，脚下的白骨便越多，直到他的双脚再也无法踩在泥土之上。

深夜，柳柯身在帐中，双手撑在桌上，看着眼前摊开的地图。

“这里一时拿不下吗…另一边是…灵猫吗”

“报——！”

一名狼头士兵钻进营帐，跪倒在门口，将手中的信高高举过头顶。

柳真接过信，缓缓打开，他的眼睛从一行行文字上扫过，紧皱的眉头稍稍舒展。

“退下吧。”

士兵恭敬行礼后转身退出营帐。

柳真攥紧手中的密信，走到一边支起的火盆边，将它付之一炬。接着他回到地图前，伸出手按在了地图南边，那里是灵猫部落的势力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