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一愣。

冯药所指，是宝阶货架上的一篇功法。他没有着急介绍这篇功法，而是略带怀疑的说道：“这篇功法是宝阶货架上的功法。上面的功法，至少要卖到四百颗下品灵石。”

“所以这篇功法卖吗？”冯药直接问道。

“卖！当然卖！”伙计立刻叫道。他以为冯药最多也只能买得起凡阶功法，没想到他竟能买得起宝阶功法。心中不由暗骂自己看走了眼。同时也庆幸自己没有得罪他。

一个凡人能拿得出四百颗下品灵石，即便不是有什么深厚的背景，也有着一定的手段。

虽然看冯药，怎么看都不像是这两种人，但他还是不敢掉以轻心。毕竟现在只是普通人，可一旦选定功法，走出这间店铺，将来的命运就不再确定。很可能没过几年，摇身一变就会变成自己惹不起的一类人。

也正因如此，这个伙计即便是修士，冯药即便是凡人，他也不敢表露出任何瞧不起对方的意思。

这个伙计的动作十分利落，直接走到冯药所指的那篇功法旁，眉头却不由的皱了起来。

这篇功法位于货架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承载这篇功法的是一块极为普通的记事玉牌。玉牌周围还有一圈不知用什么金属箍起来的精金箍，这个箍的材质看上去也算不得多好，只是为了防止这块满是裂纹记事玉牌不至于彻底裂开。

玉牌上还落了一层灰，像是许久没人打理过的样子。

看边上关于这篇功法的介绍，这篇功法名为《青玄真诀》，属于宝阶中品功法中最为普通常见的功法。也是修炼宝阶功法中，修炼人数最多的功法之一。

源流坊伙计心中有些疑惑。青玄真诀这种畅销的功法，一般都会放在最显眼的位置才对，怎么会放在了这里。不过他也没有太过当回事，兴许是哪次给功法变动位置时，把它遗忘了也说不定。

“这篇功法是《青玄真诀》。属于宝阶中品功法，在宝阶功法中也比较常见。若是您对这种功法有意，可随我去那边，那边摆放的也是青玄真诀。不过在外表看上去不像是这般破破烂烂。”

源流坊伙计很快就笑着对冯药说道。

青玄真诀？

冯药心中一时间满是疑惑。因为他看到这篇功法时，脑海中涌现出来的记忆，分明将这篇功法叫做《青玄道诀》。

虽是一字之差，可结果却是不一样。而且青玄道诀的品阶并非是宝阶中品，而是地阶中品，更是无限接近于地阶上品功法的一篇功法。

难道又要捡漏？

冯药满是心思，可谓是惊喜无比。毕竟源流坊的伙计早已说过，源流坊根本就没有地阶功法。

他强装镇定，没有表现出一丝异样，说道：“算了。修道不是讲究一个‘缘’字嘛。既然我看到了这篇功法，那就是它了。这篇功法卖多少灵石？”

“缘”字个屁。

源流坊伙计心中鄙夷。

所谓修道讲究一个“缘”字，不过是普通凡人用来宽慰自己的话。自己之所以成不了一个修士，就是因为“缘”没到。

身为修士的源流坊伙计自然知道不是这么回事。

他没有表露出自己内心中的想法，清清嗓子说道：“青玄真诀乃宝阶中品功法，售价五百一十块下品灵石。”

五百一十……

冯药眉头微皱。

他身上拢共也就五百多灵石。

五百一十块下品灵石虽然拿的出来，可他还没有正式踏入修道界，成为修士，谁知道后面还有没有需要用到灵石的地方。

“价格倒是公道。”

心中虽然想节省一些灵石，可话一出口却变了样。

冯药继续说道：“只是这篇功法记录在这个牌子上面，这块牌子又全是裂纹，指不定哪天就会碎成数块。所以能不能……”

源流坊伙计心中更加鄙夷。

什么缘不缘的，还以为你真信那套，原来不过是想以这块记事玉牌破烂为由，杀杀价，省一些灵石。

源流坊一般不会跟客人讨价还价，也从来都没有讨价还价的规矩。见冯药想要讨价还价，源流坊伙计本想拒绝。

可转念一想，那篇记载青玄真诀的记事玉牌确实有些破烂，搞不好哪天就会彻底碎掉。到时候要是再怪罪到自己头上，自己可没有这么多灵石赔偿。

“好。”源流坊伙计一咬牙，大不了这次自己少赚一些灵石也行。“我们源流坊本是没有还价的规矩。可既然这篇功法跟客官有缘，我也看客官顺眼，我就私自做主，给你便宜些。五百下品灵石如何？”

“五百……”冯药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五百多灵石的东西，只便宜了十块下品灵石，未免也有些……”

冯药没有说完。

源流坊伙计也知道冯药想说什么。

五百多灵石的东西，只便宜了十块下品灵石，源流坊未免有些太小气了些。

“客官，我不过是源流坊的一个伙计，手中的权限也就那么大。便宜多了，搞不好会被我们掌柜的责骂。”此刻源流坊伙计却摆出了一副爱买不买的样子。

源流坊小不小气跟他无关，毕竟他只是源流坊的一个伙计。

可要是便宜太多了，那些灵石就得让他补上，他自然不乐意。

冯药依旧装着一副为难的样子。有些难为情的说道：“倒不是我不想买，只是我手上并没有那么多灵石。”

“你有多少？”源流坊伙计问道。

“四百九十。”冯药道。

源流坊伙计看了一眼已满是裂纹的记事玉牌。

一咬牙，心想大不了这一单不赚灵石也好，总比到时候坏了，还要自己赔上五百下品灵石要强。

“既然客官手头有些紧，那我就胆子大一些，冒着被我们掌柜责罚的风险私自做一回主。四百九十下品灵石也行。”源流坊伙计装出一副豁出去了的表情说道。“自此以后，客官如果需要功法术法或者想出售功法术法，一定要常来我们源流坊，这样我也能跟我们掌柜的有个交代。”

“多谢小哥了。我日后如有需要，一定会首选源流坊。”冯药道。

这次没有从你身上赚到灵石。下次你来，我一定给你开价高点。只要你常来，我一定能把今天的亏损全都暗中赚回来。

源流坊伙计心中如此想。

只是第一次来，就捡漏了一本地阶中品的功法。这样的宝地，自然是要常来。就算你不想让我来我也一定要来。

冯药心中如此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