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东西慢慢看向了虚空。

“若是我们是一个秘境，一个可攻略的副本。”

“甚至，我们只是羊群！”

“不，我们不是羊群，我们只是草。”

“那么，星空巨兽，就是他们放养的牛羊。”

“牛羊以草为食，星空巨兽以我们的世界为食，又有什么不同？”

“而我们，大概只能算是草上的那些小虫子，会被羊群顺势吞掉吧？”

老东西的话，让萧凌天大汗淋漓，冷汗直冒。

若是那样，自己所做的所追求的一切，还有意义吗？

那自己所在的世界，其实都只是一场空？

老东西仿佛是在自言自语一般。

“所以，我在亿万年前，就发现了这个问题。”

“但是我不敢肯定，所以，我改变了其他世界的做法，只有单一或者单调的几种存在。”

“我塑造三大灵源，三大灵源塑造万族。”

“万族繁盛，无限可能。”

“我很想知道，如果我们是个羊圈，是个副本，那么总有出口和入口。”

“我们能不能走出去，看看外面，到底是什么样子。”

萧凌天彻底沉默。

若是真的是这样，那不只是人族，而是这里的一切，都会如何？

若是秘境、副本，或许还好一点。

毕竟一般的秘境和副本，都是比较强大的存在，甚至远比外面的世界更强。

可若是羊圈呢……

萧凌天把自己的想法说给老东西。

“那我们该如何抉择？”

老东西默然不语，许久之后说道：“若是我们强大，自然是没问题，我们至少能够到外面去，找到真正的世界。”

“可若是羊圈……怕是我们就要被彻底的抹杀了。”

“你会养着温顺的羊群，但是你绝不会养着一群随时反噬你的狼群。”

“我们，该是羊，还是狼？”

萧凌天看着老东西，轻轻咬牙说道：“若是他们和我们和平相处，我们就是羊。”

“若是他们把我们当做羊群，我们就是狼！”

老东西看看萧凌天，呵呵一笑。

“我其实也很害怕。”

“你知道，这个世界，不管如何，都是我们的。”

“可一旦找到出入口，未来就不受我们控制了。”

“不受控制，至少我们还有希望和未来，至少我们能努力。”

“我最怕的，其实不是秘境副本，也不是羊圈。”

“我最怕的是，我们只是虚拟！”

萧凌天真的被吓到了。

虚拟……

他懂！

如今，小萱已经能够塑造一个足够真实的虚拟世界。

虚拟世界中，很多人甚至在里面研究修炼，研究科技。

可虚拟，终究是虚拟，是建立在现实之上的。

可他们如果是虚拟，那就是虚拟世界的NPC啊……

一旦虚拟世界毁去，参与的玩家或许不会怎么样的，但是其中的NPC肯定是彻底完蛋了。

萧凌天额头上汗如雨下。

老东西轻轻叹息：“所以，我不敢。”

“我散去世界核心之神的躯体，强行塑造了神陵世界。”

萧凌天看着他，咬牙说道：“你也在实验！”

“难道神陵世界只是你的试验场？”

“他们也都是……虚拟的NPC吗？”

老东西苦笑道：“我可不是计算机和智脑。”

“那神陵世界是我塑造，虽然是我尝试的地方，却也是我真正塑造出来，是真正存在的。”

“里面的人和一切，都不是NPC，都是活生生的。”

“至少对我们来说是活生生的。”

萧凌天轻轻叹息一声。

若是那样，自己当初，岂不是也是打了一次副本，才给自己带来了新的机会？

当初人族危机，自己去了神陵世界一趟，才回来挽救了人族。

“可如果我们是NPC，为何看不到玩家？”萧凌天忍不住问道。

老东西轻轻叹息：“若是我们是NPC，我们为何能看到玩家？”

萧凌天愣了。

不错……若是自己是NPC，就不可能分辨玩家。

玩家可能就在自己身边，就在人群当中。

NPC是不具备分辨玩家的能力的。

“可好像我们的世界，也未曾有过什么奇异之事？”萧凌天有点不愿意相信。

老东西呵呵一笑：“奇异之事？”

“你无数次征战，大规模战争，算不算奇异之事？”

“那些混迹其中的玩家，按照你的军令去做事，算不算接了任务？”

萧凌天傻眼了。

也对啊。

如果自己真的是NPC，那自己是基本不可能发现玩家的存在的。

“这，也是我对人族极其关注，始终感觉有问题的地方。”

老东西的脸色凝重起来。

萧凌天当即严肃的看着老东西。

老东西轻轻说道：“转世轮回！”

萧凌天差点吓的跳起来。

转世轮回……

没错，这转世轮回，是不是极其像是玩家在游戏里死了，然后复活的套路？

尤其是萧凌天，转世轮回无数次了。

而他身边的那些强者，比如敖丙，比如舜华，也都是经历过无数次转世重生而来。

而且，每一次转世重生之后，总是能找到自己身边来，跟随自己。

这确实是太可疑了。

“若是转世轮回就是游戏的复活重生，我岂不是就是那个玩家操纵的角色？”

萧凌天真的怕了。

若是那样，岂不是自己……

老东西苦笑。

萧凌天沉默。

若是真的是那样，自己想要找到出入口，就基本不可能了。

因为若是那样，他无非是一串数据而已。

一旦注销数据，自己就彻底没了。

若是游戏倒闭，那这个世界也就彻底完蛋了。

“不可能……吧……”萧凌天有点慌乱了。

老东西叹息一声：“去寻找吧。”

萧凌天默然点头。

可是如何寻找？

从何找起？

萧凌天彻底迷茫了。

回到人间世，回到自己的住处，坐在书房中，萧凌天看向窗外的世界。

几只小鸟在一棵树上跳来跳去，叽叽喳喳的叫着。

树的枝叶随着一阵风来，被吹的沙沙作响。

几个不知道是自己多少代子嗣的孩子，在树下面掏蚂蚁窝。

这个画面，让萧凌天有点沉迷其中。

这是如何美好的画面啊。

可若是这一切都是假的……

萧凌天不敢想象。

秦云柔从外面端着一壶茶走了进来。

“大帝，想什么呢？”

秦云柔轻轻给萧凌天泡茶，坐在他的身边。

萧凌天伸手搂住秦云柔，把脑袋埋在她的秀发里，秀发的香味，让萧凌天有点迷醉。

秦云柔感觉萧凌天今天有点异常。

她看看萧凌天，抬手轻轻搂住，一时之间，时间仿佛都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