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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谁或在谁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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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谁或在谁的心中

将近一个月,春蚕居多了五间房子,紧挨着江春月房子延伸出去的是西城下沙和夏雨时的房子,夏雨时的房子也更靠近梨树林,树林下也多了一排狗屋。灵智三人的房子挨着陈知曦的屋子,诸人也各自住到了自己的住处时。陈知曦把江春月的房子重新收拾了一遍,就像江春月走时一样,只想她有天回来,不会有陌生感。

日子照常进行着,大伙白天赶工修围栏,晚上习武打造兵器。村里还有许多孩子,大点的孩子也跟着大人们练武,以及帮着干活,但大多数的时候,孩子们会聚在春蚕居原来江春月上课的地方,西城下沙和罗劲溪分别给孩子们讲授知识。罗劲溪很是乐意接过江春月的棒子,她喜欢和孩子们在一起,这会让她忘记此前长时间流浪江湖的寂寞。西城下沙仅是帮帮忙,因为也没有什么事做,也不愿下地干活,没办法,毕竟是大小姐身份,最乐意的也就是帮夏雨时照看孩子。

罗劲溪给孩子们上半天知识课,然后要做6人份午餐和晚餐。西城依然只是来帮帮忙,打打下手。虽然啥也不会,但也没有大小姐的架子,在江湖独自闯荡的岁月早已磨去了她高傲的心态,如今身边的人,早已当成是朋友,甚至是家人。罗劲溪是啥都会,也很乐意与西城一起分享生活。

陈知曦看到罗劲溪忙完活又要做饭做菜,待大家吃完后又要刷锅洗碗,很是不忍,然后想起一人来。

又过大半个月,近大寒。

隘口的围栏已经初具规模,地基打了三米多深,然后在其间建了四米高的城墙。地基里灌注填满碎石渣和黏土,底座以大石块堆积挤压加固,内侧每5米就有三角柱支撑。上边有平台,以让射手狙击敌军,也更好观察外边情况。同时左右两侧各有一个10米高的瞭望塔,让侦察员的视野更加深远。正中主道是一个4米宽的通道,左右各是扇2米宽的大门,都是直径60厘米的圆木排列拼接,10块2厘米厚的长板固定内外,还有一根6米长、50厘米宽的铸铁门栓,几个人才能抬起,才能最终打开大门。

冬天即将要到来了,但是大家都不急着收年度最后一拨收成,他们知道,土匪还会再来一次的,若打不赢,收再多的粮食也会被抢走。于是,所有人加紧在于城防的建设与武器的制作上。

看着地里的粮食,晚餐的时候,西城下沙问陈知曦:“若再不收,会不会冻坏在地里?”

陈知曦:“那也没办法,收粮需要大量人力。现在大伙都集中精神放在练武上,哪有心思收粮。”

夏雨时:“不要紧,南方气候湿润暖和,甚至可以一年四季都种粮。”

西城下沙:“总有一段时间会很寒冷的,庄稼熬不到春天。”

陈知曦:“春月在时,她会用纱布护着桑树。她纺的纱即保暖,又能透气,保护桑蚕在冬天不会被冻死。若我们在田地里搭上简易的棚子,盖上纱布,或可保庄稼过冬。”

西城下沙:“村子那么大片的农田,怎可能盖得完?”

夏雨时:“可不用盖完所有农田,就选出最靠近村边的数十亩土质最优的田地,种植足够全村百姓过冬并熬到开春后的时节,便可。不过,我们去哪弄那么多纱布呢?”

陈知曦:“春月倒是留有一台纺纱机,坏得并不大,可以修复,就是不知道谁会操作纺纱了,改日可在村子里问问。”

第二天,田小凤便过来报名了,她告诉陈知曦,当年江春月在院子里纺纱做纱布时,她也在旁边跟着做了许多,江春月也很乐于教她。虽然自江春月被挟走后便再没有动过纺纱机,但只要重新摸上手,应该很快能找回操作的方法。

陈知曦便把纺纱机送给田小凤负责,西城下沙、罗劲溪则因爱好主动去学。

日子慢慢变冷,但这里不会下雪,只是不像在北方时需要穿太多的衣服。

冯劲武和刘劲风在晚上教农民习武,而陈知曦独自在另外的空地上自己练习,准确地说,练江氏剑法。

新垣正临死前所展示的剑势,陈知曦只是记得个大概,但就凭着这点记忆,再加上自己的思考推敲,终将剑法捋顺。不过,他在此前也并非完全没有接触过江氏剑法,当年,江春月就喜欢在梨树下练剑,她练的就是江氏剑法。

江春月的剑法根据自身条件经过优化,更优美,步伐轻盈,出剑如舞。每到春天,满树白花,在江春月舞剑的风中纷纷飘落。无数白花似雪般环绕飘旋在江春月周边,美似仙境,与江春月美丽的身姿、那几缕白发融为一体,让陈知曦每次看到,都沉醉在其中。

于是,陈知曦经常与江春月一起在梨花海中对练,他只是凭着好玩的心态,跟随妻子的节奏与舞步,如俩人跳舞一样。慢慢地,竟多少也认知了江氏剑法。

如今再练起来,很快就上手了。但没有江家人在旁,不知道好与坏,无人评定。在剑法练到精熟的时候,也到了瓶颈,每日不管再怎么苦,几乎不再有进步,陈知曦也完全找不到提升剑法的方法。

西城下沙看到陈知曦陷入困境,便在闲就来的时候,问:“以前和敌人大战时,未曾见你用剑,偶尔使出神兵,也仅是临时用计。如今见你苦练不擅长的剑法,似有什么困难?”

陈知曦:“你看我耍一次,看我这套剑法厉不厉害。”说完,将江氏剑法耍了一遍。

看完后,西城下沙说:“你这套剑法,我不出二十回合就能制服你。你本身不适合练剑,为何要执着于此呢?”

陈知曦叹了一口气:“只为了去救人。”

西城下沙:“不过,你的另一套剑法,却比刚才的强不少。”

陈知曦:“我未曾再学过其他剑法。”

西城:“这一段时间你确实在苦练刚才的剑法,但我时常看到……你偶尔也会耍一下另一套剑法。”

陈知曦想了想,笑笑,说:“那只是不成气候的剑法。以前我妻子练剑,我便陪着她练,跟着她的步伐、跟着她的一举一动、跟着她一颦一笑,久之,也自成一套剑路。偶尔想起妻子,便耍一下,回忆当年最幸福的年华光景,仅此而已。”

西城:“那你再耍一次看看。”

陈知曦把陪着江春月地梨花海下对练的剑法表演了一次。

西城:“这套剑法太美了,而且比之你刚才一直苦练的剑法,要高明许多。或许,你师傅从未教你使剑的入门基础,你也未曾领会用剑的技巧。”

陈知曦:“我们灵月派一向以近身短桥及拳法所长,剑法只是辅助技巧,并不长练。”

西城:“所以,你的心并不在剑上,剑法也无法练成。但刚刚使的这套剑法,你的心却在其中,这也使得这套剑法就没那么生硬,剑姿随心而出,剑势由心而舞。之前那套剑法,你只是硬套路数,几乎没有技巧和变化可言。而这一套剑法,没有套路,只有你内心中的心路,随你欢喜而高亢,随你落寞而低沉,所以,无人能破得了你的剑法。”

陈知曦:“我似乎有些开窍了。”

西城:“若不……我陪你练练。”

两人切磋对舞数十个回合,但西城下沙毕竟不是江春月,陈知曦反而找不到那种感觉。

西城也知道自己与陈知曦默契不来,只能尴尬笑了笑,以休息的借口离开了。

而陈知曦知道,心在剑中,剑便随心而走。西城也知道,她能帮的,也就那么多了,因为陈知曦的武学天赋远在自己之上。

此后,每逢陈知曦练剑,西城便陪伴左右。几日后,两人发现,他们的舞步,竟慢慢找到了契合的感受。

休息时,陈知曦对西城说:“没想到,你我竟也各有所进步。”

西城只是笑了笑,心里却知道:把自己当成江春月,逐渐地,从这套剑法中,感悟到了曾经双人舞剑时的幸福感,然后渐进其中不可自拔。只是未明晰,是她走进了陈知曦的世界,还是陈知曦进入了她的世界。

某天傍晚,各家各户结束了一天的工作,走在各自回家的路上,围栏处的农民也把寨门关上,然后陆续回家。

两名值班的农民点燃了围栏站台上瞭望灯的火把,把前方几百米照亮。突然,有两个人朝这边跑来,一边跑一边喊求救。

一名农民看到后,赶紧让另一人去通知村长和陈知曦。待两人跑到寨门前,便问:“你们是何人?”

年轻男子说:“有……有土匪!追在我们后……后边……”话还没说完,便听到其后方嘈杂的人马声,接着远处出现了许多星星点点的火光,正快速往这边过来。

农民举起火把,看着大门外的年轻男子与少女,犹豫不决,迟迟不敢开门。

年轻男子听到后边马蹄声越来越近,有点急了,忙说道:“你们村有个叫陈知曦的,你认不认识?是他让我过来的!”

农民一听认识陈知曦,赶紧跑下围栏,来到大门边,用力推动绞盘,把寨门打开。

寨门打开得一个人宽的门缝,年轻男子和少女便急忙钻了过来,大气喘个不停。农民赶紧把寨门关上。

村子几乎所有的人都向围栏这边涌来,只留老幼和些许妇女待在家里。

陈知曦指挥着众人拿起武器,到演习里预定好的位置设防。很快,弓箭手布满了围栏上方,还有一队刀枪兵围在梯子旁,以防敌人从外边爬上围栏,他们立即上去协助弓箭手。更多擅长武艺的人拿着各自顺手的武器,站在寨门后,听冯劲武指挥,排好阵型,随时冲出去杀敌。

村长也不闲着,声嘶力竭地高呼鼓舞士气。

不擅功夫的妇女们也不敢闲,多人扛着装着箭的箱子,在围栏下,随时补给上方的弓箭手。擅长医疗的妇女而在远处,备好着药和担架,也等待着抢救伤员。

陈知曦准备走上围栏上方,这时刚刚进来的年轻男子看到他,忙跑上前,陈知曦看到他,笑道:“咦,你终于来了呀。”

那人便是安平,上前说:“我已经不在廖德楼帮厨了,那家老板太抠门,然后我和另外一名厨师在旁边市场一起卖包子。我之前和廖德楼的伙计关系不错,他们收到你的信以后,便拿来给我。你信中说你在这边已经立足,让我过来一起发展,我心思许久,如今天下局势不稳,在中原难免遭遇战乱,不如先到偏远地方躲避几年,再看天下时局。所以我便推着我的包子车往这边来了。谁知眼看就要到这里了,遇上山匪,抢了我的东西,还要杀了我,幸得这位叶姑娘出手相救。但是,山匪随即来了很多救兵,我们只能丢弃重辎行李,一路逃窜到此,才躲过此劫。”

陈知曦看其旁边的少女,面容清秀,但患有先天白化病,皮肤惨白,一头白发,而且视力很差。然后作辑说:“谢你救了我兄弟一命,到此处便可安心,待我退敌之后,给你们安排住宿。”

少女听了陈知曦的话,一脸的惊讶,但不敢回话。

陈知曦上到围栏上,此时诸村民已经点亮了许多火把,把外边几百米范围内照得明亮,然后七、八骑土匪骑着马追到围栏外。

为首的土匪看到围栏,策住马,冷笑说:“哟,一段时间不来,建起了工事,想挡住谁啊?”

村长对陈知曦说:“那便是土匪的二当家,叫林中豹,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徒。”

林中豹在下边叫骂,还嚷着叫村长出来答话。

陈知曦:“那么我便去会会他。”说完,运足劲力,战力腾力纵身向外下跳,直冲林中豹。

林中豹看到陈知曦出手,从那么高的地方跳出来,而且直奔自己出来,腾力非比寻常,便拔出刀,迎上陈知曦。

眼看接近林中豹,陈知曦拔出炼雪,一击奔出,想先声夺人。

两把兵器相交,轰然一声,两人即感到两股非凡的力量对撞在一起,陈知曦被顶得向后翻腾,落地后再退了三步,才停下来。

林中豹的马也被震出一步,然后抬起前蹄嘶鸣,期间后腿也小退一步。林中豹一看手中的刀,被切出了一个小缺口,也心知对方武力不俗,当即大怒:“这帮村民看来是找了帮手了。”然后跳下马。

陈知曦:“我不是帮手,我本是这里民众的一员,上次你们到此犯事,正遇我不在此地,不然,早捉你们去报官了。”

林中豹:“口气挺狂,看看顶不顶得住我豹爷两个回合。”说完,拔刀攻上前。

陈知曦也不客气,挥着剑也展开攻势。

两人大战五十回合,你来我往,不分胜负。陈知曦已然全力以赴,林中豹却也从容不迫。

惊心动魄的场面众村民看得也是如看欧冠决赛一样,心情激荡不已。

很快,两人便退出战局。

林中豹笑道:“不错,果然找来了有力的帮手了,你确实很能打。”

陈知曦:“知趣的,以后便不要再来了,不然,我杀上你们老巢,一个不剩全杀掉。”

林中豹:“哼哼,不用你去,今天我就让你们全村一个活的都没有。”然后退两步,长啸一声,待坐骑跑过来,便跑了上去,回到本队阵营。

陈知曦看到林中豹退去,也慢慢后退,回到寨门中。

上到围栏上,那边土匪们已经排好阵型,高呼着往寨门冲来。

陈知曦对冯劲武说:“准备迎敌吧。”

冯劲武点点头,然后对众弓箭手高呼:“第一队准备!”看到敌人进入射程,便又高呼:“放箭!”

第一队射出箭后,便退后一步,重新拔箭上弦。第二队同时往前一步,放箭射出。两队前后交替,完美衔接,不留一丝空档,那箭如漫天瀑雨般扑向冲出来的土匪。下方的后补人员也及时把箭补上,好让箭手完成流畅的节奏。

看着迎面而来的箭雨,十多名土匪不得不停下手,挥动兵器隔开箭。最后,实在抵挡不住,五名土匪还中箭落马,两人当场死掉,不得不策马离开,逃出弓箭射程外。

冯劲武举起手,让弓箭手停下射击。

林中豹愤怒地举刀直指众村民,然后策马率众土匪离开。

看到土匪离开,众村民是一片欢呼。

村子那边听到寨门这边的欢呼声,知道本方旗开得胜,众老幼妇孺也感动得相拥一起,感叹苦难日子终有得救。

村长也激动得握住陈知曦的手:“若不是你回来,全村又遭屠虐啊。”然后分别与冯劲武、刘劲风、西城下沙、夏雨时和罗劲溪一一握手。

冯劲武没得空庆祝,让刘劲风带三个人出去侦查,看土匪是否真的撤退。

待四人远去后,陈知曦便让人出寨门去打扫战场,收集回所有的箭,回炉重新打造,以节省材料。顺便也把两具敌人的尸体搬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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