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还没有。”

我冷冷地说，“你要是再这么赶鸭子上架，就说不定了。”

“赶鸭子上架？呵呵……”

陆泽南低笑出声。

都到了这个时候，他还笑得出来。

我心里有气，狠狠瞪了他一眼。

“叮铃铃……”

陆泽南刚要说话，电话铃声就响了。

他冲我比了个“嘘”的手势，没看来电显示就接起了手机。

“泽南？你在哪？”

听筒里，传来郭总的声音。

陆泽南大概也没想到，郭总会来电话。他微微拧眉，语气也冷下来：“怎么是你？”

“怎么就不能是我？”

郭总说话的腔调也不好了，“我是你妈，还不能给你来个电话吗？”

陆泽南烦躁地呼出口气，“有话快说。”

郭总那边传来沉重的呼吸声。

我觉得，她应该也被气得不行。

好在郭总不是感情用事的人。

她气了一会，冷冷地说：“行，那我就直接说正事了。你和miumu的单子，谈下来没有？”

陆泽南反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呼……呼。”

郭总深深地喘息了两声。

她声音里全是怒气，但还是保持着克制：“陆泽南，你今非昔比了。你要重视每一个订单，这个单子你谈不下来，陆宗恒就谈下来了。到时候你在你爷爷面前——”

听到这里，陆泽南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挂断键！

“嘟……”

电话里，轻轻响了一声机械的电子音。

郭雪宁的声音戛然而止。

“很好。”

陆泽南面不改色，眼里却跳动着暗火。

他转过头，看着我问，“我们刚才说到哪了？”

“呃……”我有点被陆泽南眼底的情绪震住了，“我在问你，新公司和miumu的合作，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情况很简单。”

陆泽南一伸手，把一份文件扔到我手上。

这份文件薄薄的，大概只有十几页。

我一目十行地看完，发现情况确实很简单。

总的来说，就是miumu需要外包一些审计任务。恰好，做这个的团队天弘有，陆泽南新开的公司也有。

但是……

我抬头，问陆泽南：“你什么时候又开了家公司？”

而且，公司法人写的还是我的名字！

陆泽南轻笑：“你说呢？”

“我怎么知道……”

我说到一半，猛然醒悟过来。

陆泽南曾经拿着我的身份证件，去天弘办理辞职。

我吞了吞口水，问他：“你是在办我的辞职手续的时候……去注册公司的？”

陆泽南点头。

我的天！

我捂上了嘴，半天才说：“你这是……”

这是彻底要和陆老爷子，互别苗头了啊！

“那又怎样？”

陆泽南显然听出了我的潜台词。他冷笑了下，不屑地说，“一直被人压着打，本来就不是我的个性。”

我默然。

的确，陆泽南一直只想做至高无上的强者。而且，他也有这个实力。

现在忽然跳出个陆宗恒，无缘无故压在陆泽南头上。他肯定是不甘心的……

我咬了咬嘴唇：“行，我尽量把这单生意谈成。”

“用不着。”

陆泽南自负地冷哼，“如果miumu不和君弘合作……那么，它们再也不用找人合作了。”

他说得特别阴狠，我心颤了颤。

君弘，就是陆泽南新开的那家公司。

看来陆泽南真是对天弘反感到了极点。就连名字，也要压着它一头。

陆泽南没再说话，低头看手机，大概是在回邮件。

我心思有点定不下来，胡乱翻了几页文件。

“笃、笃。”

门口传来敲门声。

我打开门，看见徐总站在那。

徐总陪着笑：“陆太太，时间到了。”

“我知道了。”

我答应了一声，拎着那份文件上楼。

……

这次，我一推门，看见会议室里坐满了人。

我有点诧异：“这些人，是？”

“陆太太，这些都是我们的股东，还有行政方面的管理。”董事长看着我，呵呵大笑，“他们都想过来，看一看你的风采。希望你不要在意啊。”

我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心里忍不住冷笑。

什么风采不风采的，全是借口。给我个下马威才是真的。

我当然不会让他们得逞。

我拿出材料，单刀直入地说：“已经耽搁了两个小时，我就不多废话了。首先我要明确一点，那就是，在这个案子上，君弘比天弘有优势。”

董事长挑了挑眉毛：“为什么？”

“原因有很多。最重要的一条，是君弘有更专业的审计团队。”

我拿着资料，侃侃而谈，“我在天弘工作过一段时间。我发现他们的思维偏向传统，在大数据这方面，做得并不算成熟。在这一点上，君弘作为新兴公司，做得要更好。”

我的观点，似乎博得了很多人的同意。

会议室底下响起一片高高低低的讨论声，不乏对我的支持。

等他们都冷静下来，董事长又问：“还有呢？”

“还有——”

我刚要继续说下去，董事长就打断了我：“这些优势，都只是某一方面的暂时领先，没有决定性的优势……你凭什么，让我选择你的君弘，而不是历史悠久的天弘？”

“……”

我表情有点僵。

说实话，这个老男人完全就是在没事找事。

恢复过来，我有点生气，说：“董事长，如果您选合作单位只看历史悠久，那我也无话可说。雷曼兄弟历史也很悠久，您想和次贷危机之中的他们合作吗？”

我的话，又引起了一片低低的讨论声。

雷曼兄弟是家投资银行。十九世纪就创立了，规模也很大，几乎是华尔街首屈一指的机构。

不过，它后来倒闭了。

有人问我：“陆太太，您觉得现在的天弘，就是当年的雷曼兄弟吗？”

我耸耸肩：“我没有这么说过。”

那个人咄咄逼人：“但您刚才的话，明明就是这个意思！”

“我只是做个比喻而已。”我笑了，“您应该知道，类比都是不精确的。”

“……”

那个人说不过我，愤愤地坐下了。

“很好。”董事长终于开口。他沉声说，“陆太太，您的口才非常好。如果您没有成立君弘，我会高薪请您做我们的销售总监。”

我回了他一个敬谢不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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