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疼得直咧嘴：“叶子叶子你轻点！疼……”

“对不起。”

我惊觉自己力气用大了，赶紧把楚楚放开。

“算了……没什么。”

楚楚揉了揉被我捏痛的地方，说，“我也是偶然知道的。那天我跟我爸妈去新开盘的地方看房子，发现赵凯旋也在。”

只是“也在”而已……

我松了口气：“他可能是看一眼，也不一定要买啊。”

“没有。”楚楚否定了我的说法，“赵凯旋当场就签下了两套房子，可豪气了呢。”

“……”

我彻底蒙圈，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我们这个城市，房价特别贵。

哪怕是地处偏僻、三十多米的一套房子，也要一百多万。

赵凯旋家，先前明明连两百万都拿不出。怎么忽然间，就拿得起这么多钱了？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脸色是变幻莫测的。

楚楚看了我一会，同情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叶子，先回家吧。”

我点点头。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没说话。

楚楚把我送到陆泽南的别墅门口。我推开车门，下了车。

“叶子，你等下。”

刚要离开，楚楚叫住了我。

我回过头：“怎么了？”

“这个……”楚楚欲言又止，犹豫了半天才说，“我觉得，你最好去查查赵凯旋的事儿。”

赵凯旋……姑姑最后的血脉。

这三个字，在我心里搅了搅。

我感觉心一痛，甚至忘了回答楚楚，就跟逃命似的进了别墅。

……

回到卧室，我发了会呆。

六岁之后，姑姑和奶奶，是我最重要的两个亲人。

现在，她们都死了。

姑姑剩下的，就只有赵凯旋这么一个儿子。

出了那么多事，我现在很讨厌他。但我还是觉得，我多少是应该照顾他的。没想到赵凯旋身上的疑点越来越多，多得让我不安……

我定定神，打电话给陆泽南。

这个时候，我格外需要陆泽南的安慰。

“嘟，嘟……”

电话响了两声，又被人挂断了。

……又是这样。

我知道陆泽南在忙工作。但是，他明明答应过我不会这样的啊……

我怔怔地看了一会手机，忽然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陆泽南……

每次我需要他，他总是不在。

“叮铃铃——”

我还没回过神，就听见另一只手机来了电话。

我把电话接起来：“喂，您好。”

“是我。”

听筒里，传来Aaron温暖干净的声音。

听见他的声音，我又有想哭的冲动。

Aaron问我：“叶子，到家了吗？”

“到……到家了。”

我怕Aaron听出我声音里的哭腔，支支吾吾地问，“你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就先挂了啊。”

Aaron轻声说：“没事。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安全。”

语气有点苦涩。

我没忍住，哭出了声。

Aaron吓了一跳：“叶子，你怎么了？”

这一哭，就停不下来了。

我哭了半天，才咬着牙说：“我……我没怎么。”

“都哭成这样了，还没怎么？”Aaron责备我，“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们不是朋友吗？”

我无力地扯了扯嘴角：“算了，真没什么。”

“是不是因为……赵凯旋？”

Aaron沉默了片刻，问我。

他居然知道这些？

我震惊了下，随即想起来，他最近既然是在调查霍子宁，肯定多少也涉及了赵凯旋。

我抽抽鼻子，问：“赵凯旋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最近哪来的那么多钱？”

“……这件事，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

Aaron叹了口气，问我，“你真的要听么？”

我“嗯”了一声。

Aaron又问：“就算这件事很不堪，甚至可能会让你很伤心，可能伤害到你……你也要听？”

我心一沉：“这件事很糟么？”

Aaron叹气：“可能比你想的还要糟。”

不可否认，我犹豫了。

如果这件事真的那么不堪……我就算知道了，又会不会去处理呢？

我想了很久。

Aaron也在那边沉默了很久。

到最后，我终于下了决心：“你说吧。”

“好。”

Aaron答应了。

他顿了顿，沉声说：“私家侦探告诉我。前段时间，赵凯旋给乔女士上了一份保单。这份保单的价值……是，两千万。”

“怎么可能？！”

我一听，就惊叫起来。

怎么可能呢？姑姑前段时间已经病成那样了！

Aaron停下来，耐心地听我说。

我定了定神：“按理说，姑姑已经病成这样了，肯定有很高的风险。没有任何一家保险公司会接受这种客户……哪怕投保金额再大，也不会啊。”

“你说得对。”

Aaron静静地说，“但前段时间，乔女士已经达到出院标准了。或许赵凯旋就是利用了这个漏洞。”

这也有可能。

我心乱得要命：“然后呢？”

“之后发生的事情，我们都知道。”Aaron叹了口气，“乔女士去世了。赵凯旋作为受益人，拿到了这两千万。我这边的记录显示，他直接把之前淮海路那套房子买了下来。”

“……”

我咬着嘴唇，没说话。

之后Aaron又说了几句什么。我一句话都没记住。

电话的最后，Aaron警告我：“赵凯旋很可能牵扯到乔女士的死。你确定，要继续查下去吗？”

我沉默了一会，小声说：“确定。”

“那……好。”

Aaron答应了。

我挂掉了电话，感觉全身发冷。

我是真没想到，赵凯旋居然会默许这种事情发生。

就连之前的绑架未遂，我也只是以为，他只是没把我当亲人而已……

他这个人，真的是太恶毒了。

我在房间里呆了一会。不知不觉的，眼泪就爬了满脸。

下午三点钟左右，张嫂过来，问我：“少奶奶，你要吃点心吗？”

现在，我哪有什么心情吃点心。

“不用了。”

我摇摇头，说。

话一出口，我忽然感觉嗓子一阵剧痛。

大概是哭得太久，我嗓子都哭哑了。

“哟，少奶奶你怎么哭了？”

张嫂吓了一跳，走过来问我。

我摇摇头：“没什么。就是我姑姑那边，出了点事……”

“这样啊。”

张嫂坐到我旁边，同情地说，“我记得，少奶奶的姑姑是去世了吧？”

我点点头：“就是她儿子的事情。”

“有的亲戚啊，就是这么让人不省心的。”张嫂劝我，“少奶奶，你还怀着孩子呢。你得懂得保护自己，别往这种无底洞里牵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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