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 墓地之中(一)
我跟霍子宁?
而且,霍子宁还想去旁边,跟我单独说话?
我有点好笑,直接拒绝了她:“不用了吧,霍小姐。我跟你的关系,好像从来都没好到单独说话的地步。”
“可是——”
霍子宁还想挣扎。
“够了。”
我懒得多废话,直接打断了她,“霍子宁,你要么就在这把话说完,要么,就不用再说话了。”
“……”
霍子宁咬着嘴唇,低下了头。
我转过头,继续看工作人员处理墓碑。
良久良久,久到我以为霍子宁已经放弃了。
没想到,霍子宁忽然开了口:“乔总监。”
又来?她还有完没完了?
我不耐烦了:“你到底想干什么?这么一遍一遍地问,有意思么?”
“乔总监,请你相信我。我没有要打扰你的意思。”
霍子宁小脸一白,仰起脸看着我,恳切地说,“我真的,真的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想求求你……”
呵。这个小白话的语气,还真是像乔菲。
所以说,有时候我觉得霍子宁跟乔菲挺像的。当然,霍子宁要比乔菲段位高多了。
我冷笑了下,没吭声。
楚楚大概知道我和霍子宁之间的龃龉,也知道我从艺电离职的原因。她直接就替我打抱不平,说:“霍小姐,你把叶子害惨了,现在居然还好意思来求叶子?”
霍子宁表情有点意外:“你是谁?你怎么知道……”
话说到一半,被她自己吞了回去。
我猜,她本来是想问楚楚,怎么会知道我被她摆了一道的事情。
“我是谁不重要。”楚楚不耐烦地说,“重要的是,我们这边没人想跟你说话。”
Aaron也开口说:“霍小姐,请你带着赵凯旋,离开。”
所有人,都表示出了不欢迎她的意思。
“可是,我……”
霍子宁还想说什么。
楚楚打断了她,阴阳怪气地说:“我说霍小姐啊,你脸皮到底是有多厚?这要是换了我,我都不好意思了好么!哪还能硬着头皮、厚着脸皮在这待着?”
她的声音挺大。
旁边来扫墓、上坟的人,一个个都在往我们这边看。
“我……我不是……”
霍子宁踉跄着后退了两步,一低头,哭了。
“几位和气点,和气点。”
旁边的殡仪馆工人可能有点看不过去,过来跟楚楚赔笑,“这是在死者面前呢,你们动气吵架多不好,是吧。”
“哼。”
楚楚瞪了霍子宁一眼,不甘愿地闭嘴。
她的眼神,就像在说“这次就先放过你”。
旁边的路人们,还在对我们指点议论。
我这次来,本意就只是想让姑姑入土为安而已。真没想到,居然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我有点后悔了。
霍子宁哭了一会,忽然扑通一下,在我面前跪了下来!
她闹的这么一出,我们谁都没想到。
这个时候,周围的人一下都安静了!人来人往的,都在往我们这边看!
我一下就傻了。愣了半天,才伸手去拽霍子宁:“你干什么?”
“乔总监,你让我把话说完……”
霍子宁挣扎着拒绝起身,抽噎着说,“我妹妹子珊,她是个好孩子。你、你别让她丢了工作,好不好?”
经过这么一场刺激,我脑子都不大好使了。过了半分钟,才想起她说的是谁。
子珊?
这个名字,不就是上次在警察局的那个……
对了,霍子珊还说过,自己跟霍子宁是姐妹。
我问她:“你是说霍子珊?”
霍子宁边哭边点头。
我没明白,“她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霍子宁攥住我的裤腿,恳切地说,“子珊因为得罪了您,已经被开除出警察队伍了……乔总监,求你不要这么针对子珊,好不好?”
这话说得,就好像是我故意跟霍子珊过不去似的。
我忽然就不想再好好说话了:“就算我真的要跟她过不去,你又能怎么样?”
“我……我……”
霍子宁一直哆嗦,幅度越来越大。
蓦然间,她一下子趴到地上,放声大哭!
我抿了抿唇:“你继续演戏。”
霍子宁抬起头,飞快地看了我一眼。
她的眼神有得意,有恨意,还有一点我也看不明白的情绪。
“叶子……”
我还没明白她是什么意思,楚楚就拽了我一下。
我转过头:“怎么了?”
楚楚没说话,偷偷往旁边指了指。
我后知后觉地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
赵凯旋坐在凉亭里,死死地瞪着我,视线像是要喷出火来。
而且,不止是他,就连旁边墓园里,那些来扫墓的游客,看我的眼神也变了……
我忽然意识到,刚才霍子宁说话的声音,似乎挺大的。
难道说……
我刚反应过来,下一秒,霍子宁开始哭天抢地。
“乔叶,你放过我们家好不好?”她又抱住我的腿,“我的前途已经被你毁了,升迁也没有指望了……你还要毁了我妹妹吗?!”
“你胡说,明明是你……”
我刚要解释,霍子宁又开始哭嚎:“我的天呐,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人?!”
我脸色一白。
我的那点声音,在霍子宁的嗓门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
更可怕的是,旁边的人,也纷纷开始指责我!
有个大妈啧啧有声,指着我说:“还真看不出来。这么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心眼儿居然这么狠。”
“老姐姐,你这可就错了!”她旁边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指着我,说,“越是这种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啊,心就越狠!”
“也对!这可是两个女孩子的前途呀,啧啧……”
大妈摇着头,眼里泛着幸灾乐祸的光。
楚楚看不过去,冲着她们喊:“你们懂什么?!”
“哎哟,还会生气呢。”
大妈窃笑了声,扭过头,继续和那个女人说话。
不用想也知道,她们两个的话题,一定还是我。
楚楚气得满脸通红,要过去找她们理论。
“算了,楚楚。”
我拦住楚楚,低下头,刚好捕捉到霍子宁眼里幸灾乐祸的光。
那抹光芒一闪而逝。很快的,霍子宁又恢复了人畜无害的柔弱可怜样:“乔总监……”
我淡淡地问:“你很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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