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拳如风，脚下如盘。

文长风身上大筋如弦，骨节发出一声声脆响，拳影舞动起来，宛如一块巨石缓缓转动。

刚开始也没有人在意，只是拳势越来越强，在边上习练的几名弟子感受到了他的劲风，下意识开始躲闪起来。

这才引起了其他人的关注，不一会儿的功夫，院子里其他人都停了下来，看了过来。

乔山石不经意之间，正好瞥见了在院子角落中练拳的文长风，一个愣神，只听见“当啷~！”一声，手中青瓷茶盏掉落了下来，摔了个粉碎，他也没有在意。

而文长风此时根本没有注意其他的人表现，只觉得体内越来越热，大喝一声，毛孔之中的汗水如雨点便溢了出来，他这才停了下来。

这才刚刚停下，只觉得身体发虚，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小个子学徒连忙上前搀扶起来。

“长风，你这功法真的是昨天学的？”赵岩有些不敢相信，忍不住问道。

“是啊，昨天晚上怕忘记又练了一晚上。”文长风笑了笑，他自然不会说，自己加载了江湖客的脑子。

“你打得不错，只是有几个地方没练对。”赵岩是个老实人，连忙上前指点了起来，这几处正是那江湖客优化改进的地方。

“不对。”就在这个时候，乔山石开口了，“这几处地方是你发力习惯导致的瑕疵，而他使出来的时候，把这瑕疵刚好改正了。”

说到这里，他一脸严肃地说道：“这几处地方，真的是你自己练成这样的？”

显然，乔山石昨天看了一会儿文长风练功，他可没看出来这是个学武的奇才。

“不错。”文长风挠了挠头，装作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就随便练练，只觉得这样发力更自然一些。”

听了他这话，乔山石这才点了点头。

昨天他已经了解过了眼前这个少年，不过是个仵工，家里没有什么背景，应该是自己练的。

这样的话，看来这人倒还是有几分资质。

乔山石脸色更加温和了一些，说道：“这套滚石拳你已经熟练了，接下来就是凝练气血。刚才你使完拳后，身体发虚便是因为气血不够凝练导致的。”

“这样吧，我这里有武馆特制秘药凝气膏，辅助你凝练气血！”他从怀中取出来一个小瓷瓶，“这凝气膏你每日练功之后，涂满全身之后，这一瓶大概能用一周。”

说完，他把这瓷瓶递了过来。

文长风大喜，接过瓷瓶，连忙道谢。

“这一瓶算我个人资助你的，以后你如果还需要的话，可以向我购买，一两银子一瓶。”

听到这个价格，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每个月光用这秘药就要四两银子，再加上武馆学费五两，一个月九两银子，都够普通人家一年吃喝了，果然是穷文富武啊。

文长风把瓷瓶打开，一股独特的药香飘了出来，其他学徒忍不住露出了艳羡之色啊，这馆主今天是真大方啊，一两银子的秘药说送就送了，可惜自己没分啊。

一大坨黑色的膏体在身上涂抹下来，文长风只觉得一股清凉的气息在皮肤上弥漫开来，同时体内的气血竟然被这股清凉刺激了一下，加速流转起来，不一会儿的功夫，全身洋溢着一股暖洋洋的感觉。

他也不敢浪费药力，再次练起了拳法，这一次速度放慢，仔细体会那一丝丝药力渗入体内的感觉。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这股药效才完全消失，文长风大有意犹未尽之感。

乔山石见此，只是摇了摇头，转头便走开了。

“刚才还是冲动了啊，一两银子啊。”

他确实有些爱才了，只是也明白像文长风这样的人，拿出学费估计已经把家底耗干了，哪里还有钱买秘药，这一下就拿出来了一两银子。

这武馆开在这里便是生意，可经不起这么败家，冲动是魔鬼啊。

接下来几天，文长风每日依旧保持着早上先去仵作房点卯，然后就来福威武馆练功，晚上回去挖坟。

可惜，运气不太好，一连五六天，都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脑子。

好在体内的气血果然充盈了许多。

这一日，凝气膏终于是用完了。

文长风摸了摸口袋，只剩下三十个铜板了，他只能一声叹息，接下来修行拳法，体内气血的增长就慢了下来，一连三四天，气血竟然没有一丝增长。

从武馆之中出来，他不由暗道：“依我现在的资质，这样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气血蜕变啊，还是得想办法弄一些秘药才行。”

突然，文长风脚下一顿，他猛地想起了现在装备的这枚江湖客的脑子，当初的执念便是一种叫做气血壮骨汤的药方，听这名字应该便是补充气血的。

“不管了，先试试再说。”

此刻，夕阳西照，他不敢耽搁时间，快速找了一家药铺，把那药方之中的材料买了三份，一共花了二十个铜板，这才匆匆赶出了城。

夜色已深，茅屋中油灯发出微弱的灯光。

文长风今天没有去乱葬岗，只是坐在桌子边，盯着眼前熬好的黑色汤汁有些犹豫。

好在作为仵工，必要的检验毒性的银针还是有的，他把银针从汤汁中拿了出来，对着灯光仔细看了看，没有发黑。

“应该没毒~！”

最终，文长风还是得出了这个结论，随后咬了咬牙一口把这汤药给喝了个干净。

果然喝下后不久，体内的气血猛地加速运转。

他连忙走到茅屋外面，开始修炼起了滚石拳。

半个时辰之后，体内的药效这才耗尽，文长风惊喜地发现，自己的气血果然有了一丝的长进。

“这气血壮骨汤虽然药效不如福威武馆的凝气膏，大概只有三分之二的功效，但是成本低啊，七个铜板就能购买一副，而凝气膏则要一两银子，足够买一百多副气血壮骨汤了。这样算下来，性价比可就太高了啊。”

可是随即，他的脸色再次垮下来，喃喃说道：“就算如此，我一个月的薪水也才五个铜板，都不够买一副药，这些日子倒是不能放松啊，得找几个有钱的脑子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