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他是不是趴我身上干我呢？

“六份，怕是不够。”

“边做边吃嘛大人。”

霍休吃得儒雅，先品青椒，再品肉丝，最后两相混合入嘴，给出评价。

“青椒熟得恰到好处，肉丝嫩弹咸香，调料怕只有盐，也正是这盐，方能衬托青椒的清香辣味，妙哉。”

沈青云听得直摇头。

霍休乐了：“请沈大人赐教。”

“赐教不敢，但……”沈青云端起大碗，筷子搁碗口，“这玩意儿，大人您得刨着吃啊。”

话说完，他筷子刨着青椒肉丝和大米饭，连带炒菜的油水一起入口，跟猪拱槽似的，吃出了吭哧吭哧的声音。

霍休目瞪口呆，旋即恍然。

“是了，炒菜的油水渗到了碗底，还真是刨起来最香，哈哈！”

未时末。

“云姐姐，我们先走一步，来日再聚。”

沈青云倒没听说过此事，想了想道：“云州商贸发达，商行甚多，若联保款项不足……”

直等捕快押着贼人离去，禁武司一众驱散人群，离去。

秦墨矩终于得入。

打开一瞧，不由愕然：“是户部的批复？”

什么话也没说。

“联保制是你们自己要求入的，到了时限又不交联保费，开朝廷的玩笑？念此番初犯，只补齐欠费即可。”

沈青云沉吟。

“狗日的要不是量大，龟儿子吃你家。”

食铺生意不错。

“诸位好姐妹，别什么来日，明日再聚啊！”

联保费用并不低。

“大人见谅，属下纯粹是情绪到位了……”

霍休无奈一笑：“看来公人行事规范这一部分，得扩散开来。”

“十二碗！”

“那是他们琢磨透了陛下的心思，”霍休意味深长道，“陛下在意的不是钱财，而是国强民……诶？你再拱手，老夫要发飙了啊。”

他此来是发现问题的，可不会因一家商行的遭遇打抱不平。

人群中央，不仅有禁武司的人，还有芙城县衙的捕快。

“贼子还趴我身上赚回了一百八十二文，孰不可忍！啊啊啊！”

说完客套话，诰命夫人们跑得一个比一个快。

云倩倩边挥手边喊。

霍休点点头，不动声色，继续看下去。

偶尔能看到禁武司驻地的禁卫，带着行走路过。

至骚乱处，却是一家商行。

霍休淡淡道：“勾结地方，狗胆包天。”

“还好不是云州府。”

饭点刚过，沈青云的饭卖完，小赚一百八十二个铜板，二人离去。

喝了两杯茶，霍休心神似乎还在体外，回不来。

不多时，他端出三碗盖浇饭给苦力。

霍休微皱眉，接过一瞧：“联保制惠及民生，非属税款，且专款专用，可以商行整体入保。”

“云氏的首富之身，”他手撑桌沿站起，恍惚道，“朕也算为其添砖加瓦了。”

“你猜陛下会这般想吗？”霍休咧嘴一笑。

“既来了云州，要不去看看伱外公？”

稍时，又有四位客人进店。

真老板举着铲子冲了出来，气得吭哧吭哧的。

“这倒和我没什么……没太大……至少不全是我的主意嘛。”

“等着。”

二人也不凑，转身上了旁边的酒楼，登高俯瞰。

行至某街口，便见人群围成一圈，其内显然有热闹可瞧。

还能留在云倩倩身旁的，除了庞徐氏和景夫人，便是血燕三位女官了。

若从分工来说，此刻禁武司插手收费一事，便逾矩了。

夫妻俩啥话也没说。

钟情下意识点头，忽而反应过来，冷道：“陛下，你顶多往里面放了百余两。”

“明日。”

又逛了个把时辰，没什么发现，二人去往驻地。

沈青云打量商行名字，心中一动，自怀里摸出一封信函。

正想着，远处厉喝隐隐传来。

捕快气得大骂上手，几耳光抽飞了八颗牙。

“太暴力了。”霍休叹道。

秦墨矩拨弄一下盒子，找到几颗碎银，掂了掂，差不多二两……

沈青云接过钱，就搁桌上。

另有六人头破血流，被捕快压跪在地，嘴里还不干净。

沈青云依言掏出中年富商花两千两银子送出的信。

沈青云解释道：“早上商铺买俩加速包的客人，东西便是送于此地。”

待公人离去，他进入商行，找了管事给了信，亮了禁武司令符，嘱咐几句，在众人感激涕零中和霍休离去。

真老板傻傻转身，回去继续炒青椒炒肉盖浇饭。

……

灵舟慢悠悠飞遁。

离开芙城。

没多久。

商行规模颇大，横排六间当街商铺皆是。

“本该卖二两五钱，只卖了一两八钱。”

苦力皱眉：“等多久？”

联保制本是禁武司推出，借六部之力推行天下十三州，并由户部统管，各府衙直管。

真老板也不炒了，坐一旁，幽幽注视沈青云。

商行众人哭天嚎地。

又有客人进来，却是一短衫打扮的苦力，开口便是三碗。

银子不够，还以货代缴，和抢没两样。

霍休一琢磨，就明白过来，脸上多了丝冷意。

禁武司众人见状，也未阻止。

“早知有今日，朕一两都不会放。”秦墨矩似笑似哭，“这个云硕人，真是对谁都不客气啊。”

沈青云笑道：“有了灵舟，机会多的是，倒也不差这次。”

揣着这个疑惑，真老板迷迷瞪瞪，又去炒了。

颐心殿。

“至少没有插手嘛，大人这般想，是不是就舒服些了？”

真老板依旧懒洋洋道：“等。”

之前离开的禁武司一众也在此。

禁武司的人此时走出，淡淡开口。

霍休二人便在芙城四下逛悠。

苦力看向沈青云，见对方气质不凡，稍显嗫嚅：“作，作甚？”

二人一走，食客就跟被砍死了一般，再不来一个。

说完，他也开始刨。

苦力一愣：“便宜五文？那要，三碗。”

半炷香不到，二人便看明白了骚乱起因。

“具体一点。”

取了送信的鸟，当着两位统领，五位都尉的面写了信，看鸟飞走后，二人扬长而去。

“商行欠款，款项名目是联保……”

沈青云似乎又看到秦武御制大诰呈现的，斩首、车刑、凌迟乃至诛九族……

“等多久？”

真老板还以为堂里多了两头猪，探头一瞅，撇撇嘴。

再者……

“哦，还有转告青云，明日仙市商铺我等怕是去不得了，得等……下个月。”

苦力都惊了，看看老板看看沈青云，从怀里数出六十个铜板，给了后者。

他细细一琢磨，也明白商行的苦楚所在。

“看似一间商行，实则六个店铺售卖货物均不相同……”

“这是看云州商行多，硬生生想吃肉啊，估计云氏商行也遭了。”

见真老板没动静，沈青云喊道：“没看到客人来了吗，炒去。”

“青椒炒肉盖浇饭，二十铜板一碗，要不？”

饱餐一顿。

沈青云扫了眼芙城驻地的几个同僚，暗暗叹气。

想到徐州府霍休砍瓜切菜的场景，沈青云摸摸鼻子。

“他是不是趴我身上干我呢？”

良久……

沈青云怡然自得和霍休聊天。

我这俩主子穷的！

宫女都看不下去了，装出恍然的模样：“娘娘，云硕人似乎还送了礼呢。”

一旁伺候的宫女弱弱道：“娘娘这些年，一共攒了三千七百五十六两。”

想入联保，不能以商行名义，得六个商铺以各自名义加入。

“这是……”霍休疑惑。

沈青云不再多言。

沈青云看向霍休，疑惑道：“大人，联保制如今开始强制推行了？”

二人互视一眼，下楼循声而去。

“这群狗日的白培训了，真是败兴致。”霍休叹了口气，“这回云州府，朝野不知要死多少人。”

“从这点出发，当地县衙倒也不算做错……”

沈青云点头道：“户部的批复，比我想得还要好。”

盯着面前空空如也的小盒子发呆。

二人连吃三碗，差不多半饱，这才放缓速度，边聊边吃。

霍休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大米饭险些从鼻孔喷出。

见这位大姐面色红润，双眸放光，庞徐氏二人也不敢久留，客套两句离去。

霍休扬扬下巴：“把信拿出来看看。”

“三，三千多两。”

每一铲子，似乎都铲在心窝子上，有些莫名其妙的疼。

“若无既定事实，大人的刀，怕也不好落下去……”

所以商行上呈入保意愿后，芙城县衙改了说辞——

跑远的诰命夫人，顿时化身炼体高手，蹿进马车，逃之夭夭。

“云姐姐，我……明日我便让管家将银两送去……”

错在只因对方承诺入保，县衙便在时限之日强行收缴。

一份变六份，谁都要吐血。

这都不说了。

如是想着，府衙的人已搬了足够多的货物。

两笼灌汤包都不够！

沈青云欣慰。

这般算下来……

二人上了马车，第一件事就是摸出荷包，两手左右一拉，低头一瞅，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十几位诰命夫人齐出天武门。

再深入想下去，便是沆瀣一气，甚至贪墨了。

也带走了至少十人的魂儿。

沈青云不语，看向被雷劈出来的真老板：“出来作甚，炒去。”

苦力嘀咕了句，却也不觉意外，怕是这般遭遇已是日常。

“兄弟稍待。”

推行开后，禁武司在其中的作用，主要就是监管专款专用是否落实。

“输了多少？”

“什么礼物？”

“听血尚仪说，好像是什么红珊？”

夫妻俩一听，双双愣住，旋即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