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兆方已经不耐烦，目光看向方玉泉，“你最初调查报告结果是什么？”

“车祸是许锦玉自己造成的，与苏凡和孟丽颖无关。”

“既然无关，为何要重新调查？”郭兆方故意施压般注视曹立涛问道：“曹局长做这个匪夷所思的决定依据是什么？”

曹立涛本来还很纠结，如今被直接质问，只能是硬着头皮回答道：“是对这个调查结果有些怀疑，所以才重新调查。”

“谁怀疑？重新调查的目的是什么？”郭兆方冷哼问道：“对苏凡刑讯逼供，该不会是为了屈打成招吧？”

曹立涛回答不上来了，就目光下意识的看向谭云。

郭兆方知道是谭云安排，可他却不直接问谭云，而是继续给曹立涛施压，“重新调查，你就允许他们刑讯逼供吗？就可以帮助马有山一起撒谎吗？”

曹立涛被犀利质问，脸通红，无言以对。

“马有山，是曹立涛安排你重新调查的对吗？”郭兆方突然又质问已经吓傻的马有山。

“不是。”马有山脱口而出，接着又摇头说道：“是的。”

“到底是不是？你自己该不会都迷糊了吧？”

马有山知道自己已经说漏嘴，就目光就下意识的看向谭云。

郭兆方知道这件事归根结底就是因为谭云而起，内心其实很不满谭云，可并未表现出来，又继续对马有山问道：“你贪污上千万，对组织不忠诚。就算是现在问你，恐怕你也肯定不会说真话。”

“我，我……”

马有山有些纠结犹豫，显得很局促。

“方局长，你对马有山的调查一定要从严从重，并且要把他的所有问题全部查清，绝不允许在公安局有这样的蛀虫。”

郭兆方还目光极其深邃严肃地强调道：“重点是查清有没有保护伞。”

“是。”

马有山听到方玉泉的痛快答应，感觉身上就像是被压了千斤重担，无比绝望，看了一眼谭云，发现谭云看都不看自己，已经彻底把自己抛弃。

马有山心中知道自己再无依靠，已经变得绝望至极，就忍不住说道：“是曹局长安排我调查的。”

“胡说八道。”曹立涛非常愤怒反驳，还看向谭云，就差直接说是谭云要求的。

谭云脸色非常难看，知道两个人害怕，很担心两个人狗咬狗说出自己。

“谭书记，我对云山市的干部素质很怀疑，遇事推脱责任，不敢担当。”

谭云脸色漆黑，都是愤怒的说道：“我也为有这样的下属感觉到遗憾，是我这个市委书记没当好。”

还故意将目光看向马有山说道：“我一直对马局长比较欣赏，却没想到马局长干出贪污上千万的事，我现在想想都非常痛心。”

马有山知道这是甩锅给自己，心中非常不甘，甚至不服气，没想到谭云根本就不再帮助自己，气恼和绝望之下就说道：“谭书记，若不是你安排，我也不会提前……”

“曹立涛，难道不是你安排的调查吗？”郭兆方故意打断马有山，目光还看着谭云，却是质问曹立涛。

谭云脸上表情极其复杂，对郭兆方甚至有感激，如果说出来，自己这个市委书记的威严都没有了，可又知道自己已经被郭兆方抓到了把柄。

郭兆方也恰到好处的看了一眼谭云，仿佛在提醒谭云自己都知道了。

谭云心情极其复杂，就看向曹立涛，仿佛在提醒曹立涛回答郭兆方。

曹立涛现在很憋屈，自己被撤职了，还要背锅，脸上表情变化好几次，最后还是忍住。

如今，郭兆方要废掉自己，自己更不能再得罪了谭云，否则自己在云都省恐怕都要彻底废掉了。

曹立涛只得是压下心头不甘和郁闷说道：“是我安排马有山去调查。”

马有山松口气，连忙看向郭兆方，希望郭兆方能够相信。

郭兆方倒也没再追问，废掉谭云不是他的工作范围，尤其想到谭云背后有于清波，必须保持个度。

不过，他却假装很愤怒的对曹立涛问道：“你是想让苏凡和孟丽颖对许锦玉的车祸负责？”

“我只是想让马有山查清，没想到他会调查成这样。”

曹立涛巧妙的把责任推给马有山。

马有山心中格外郁闷，可看到谭云的凶狠眼神，也只能是认了。

“难道是许家安排你调查？”

曹立涛没回答，选择默认。

马有山想到自己已经废掉，想要拉谭云下水不可能，考虑到许家的强大经济实力，希望许家能憎恨郭兆方，就抢着说道：“是的。”

郭兆方对于这个答案，内心反而很高兴，就希望推到许家身上，于是故意说道：“原来是听从许家安排，想要故意把责任推给孟家，就在孟丽颖身上做文章。”

马有山和曹立涛两个人对视一眼，沉默认同了。

郭兆方则装出一副彻底明白的样子说道：“如今高速公路问题已经查清，属于许锦玉的个人问题，是你们公安局长和副局长想要帮助许家，所以搞出了二次调查闹剧。”

郭兆方说出结论后，又故意目光看向谭云问道：“谭书记对于这个结论是否认可？”

谭云知道事已至此，无法改变，硬着头皮点头，“我不知道他们会做出这样的事，若是知道，一定会坚决阻止。”

哎！

还摇头叹息，表示非常遗憾。

郭兆方知道谭云在演戏，可也不拆穿，顺势说道：“既然如此，关于高速公路车祸问题就有结论了吧？”

“对！”谭云点点头。

“苏凡和孟丽颖是不是可以无罪释放了？”

“是。”

“苏凡被刑讯逼供，公安局是不是应该给予道歉和赔偿？”

谭云被郭兆方接连质问，脸上表情极其复杂，觉得丢脸，可也忍着点头，“是的。”

郭兆方看向方玉泉，“方局长，结果已经出来了，谭书记对这个结果也很认可，后续如何处理，就是你们公安局的事了。”

“郭厅长，我会把苏凡和孟丽颖释放，并且对他们公开道歉。”

“具体如何处理，就是你们云山市的事情。”

方玉泉很聪明，立即看向谭云请示道：“谭书记是否同意我们公安局的处理意见？”

谭云被方玉泉追问，脸感觉挂不住，嘴角都在不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