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丢人丢大发了。’刘称欣脚趾不自觉蜷缩，低头尽量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幸好救命的下课铃声这时响了起来。

看在老友的面子上，李主任帮刘称欣解围道：“还杵在这干什么，嫌站着不累是不是，赶紧回去上课。”

“老师再见。”刘称欣转身就溜。

要是原主估计早崩溃了，现在嘛，他脸都没怎么红，流个口水而已，多大点事，不慌。

没等窜出去几步，就听李主任吼道：“好好走路，跑什么跑，记得明天把检讨书交上来。”

“没听到，我没听到，没听到的作业就是没有，什么检讨书？我不知道。”刘称欣以鸵鸟心态嘀嘀咕咕地走出教务处。

“李主任，楚组长，我先回办公室了。”身后传来小姜老师的声音：“刘同学，等下，我也要回办公室，咱们一起走吧。”

教务处附近和禁区差不多，没什么学生，小姜老师快步赶上刘称欣，语气诚恳地道歉：“我叫姜雪芝，我知道过分了些，可我好不容易才通过考核找到这份工作，第一天绝不能出错的，对不起啊，刘同学。”

“哼！”刘称欣傲娇地把头偏向一边，一副我不原谅你的表情。

姜雪芝绕到他前面，瞄了眼楼梯下面的教务处，用温和的语气低声说道：“我都给你道歉了，要不你约我出去吃顿饭，咱们和解吧好不好？”

脑海中闪过小姜老师沐浴在阳光下的样子，说话还这么温柔，眼里全是笑意，刘称欣又不觉得她是美女蛇了。

美女嘛，总是有特权的，要不这次就原谅她好了。

“好吧。”话一出口，刘称欣就感觉不太对，惊讶地喊道：“我约你吃饭？”

“不可以呦，刘同学，我是老师，你怎么可以单独约我出去？”姜雪芝脸色一变，大声说道。

‘呦你妹！’这个剧情有那么一点熟悉，刘称欣刚生出逃离的念头，身后就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刘同学，你要约老师出去？”

“我没有，我不是，你别瞎说啊！”刘称欣瞬间抛出否认三连，以加强苍白语言的说服力。

“校长好。”姜雪芝一下子恢复了乖巧的模样。

‘我去，这小老头是校长？哪冒出来的？’看着身高一米六五左右的小个子老先生，刘称欣欲哭无泪。

还能哪冒出来的，楼下上来的呗。

“小嗑挺熟练啊，走，跟我去教务处说说情况。姜老师你去忙吧，他说的我都听到了，会好好教育的。”

‘你听到了个嘚儿啊！’

校长老先生说完带头往楼下教务处走去。

‘我才从里面出来啊，校长大爷放过我好不好？’刘称欣边无奈跟了上去，边愤愤地想道：‘屁的圣洁，外表果然是最好的伪装，我就不应该相信她，决定了，以后就叫这娘们美女蛇，绝不改口，死都不改。’

“拿你顶包是我不对，但一码归一码，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恶心的人，小小年纪对着我流口水，你是变态吗？”

路过姜雪芝身边时，她沙哑性感的声音在刘称欣耳边轻轻响起，眼里全是不加掩饰的厌恶。

“叮铃铃”

又是一节下课铃声响起，外面的雪花早已不再洒落，大大的太阳照在积雪上，反射出一片光芒，有些刺眼，却又让人心旷神怡。

然而刘称欣的心情可一点都不美丽，无论是谁，连着挨批了一个多小时都美丽不起来，这还多亏了两节课就这么些时间，不然更惨。

校长老先生发话让他先回去上课，但是检讨书要写两份一共四千字，一份内容是逃课未遂，另一份是在校期间不好好学习，思想不干净。

刘称欣总感觉校长的老脸上露出的是一种幸灾乐祸看好戏的表情。

“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你无声黑白（注1）...”

刘称欣一边往班级走，一边恶狠狠哼着歌。

‘美女蛇，你给小爷等着，我要不送你离开，我就...我就自己离开，反正一山不容二虎，要么你走，要么我走。’

他发誓，绝对在两年内做到这件事。

就近上了个厕所，正好踩着铃声走到班级门口，刘称欣透过窗户看见罗鹏飞站在讲台下，被一个五十多岁的中老年妇女狂批。

唾沫星子都喷脸上了。

‘这倒霉孩子。’刘称欣暗笑一声，敲敲门，喊声老师好就想往里面走。

“刘称欣，有没有点礼貌，我让你回座位了吗，上前面站着。”

老师气势很足，站在讲台上怒道：“并排站好了，一个倒数第一，一个倒数第二，要不就一个倒数第二，一个倒数第一，天天往那一堆碎倒是不说话，那老师讲的知识你们往脑子里进啊。

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当吹眠曲听呢？”

刘称欣嘴唇紧闭，用鼻音小声哔哔：“倒数第一怎么了？没有倒数第一，哪来的正数第一，总要有人扛下这个艰难的责任吧，我骄傲了吗？何况我每次都是第二好不好。”

老师喘了口气，继续说道：“没工夫和你们两个啰嗦，净耽误大家时间，回去写五百字检讨书明天交上来，不交我就叫家长看着你们写。”

“啥？”刘称欣听到又让写检讨书，毛都快炸了，三节课得写三份检讨书，还让不让人活了。

该死的美女蛇，从碰到她开始，就没一件好事。

“啥什么啥，你还挺惊讶的？”

“不是，老师，咱们得讲道理啊，打上课铃的时候我正好到班级门口了，就算迟到，我也敲门了，检讨书就不用了吧？我保证以后绝不迟到。”

刘称欣不顾旁边罗鹏飞使劲眨的眼睛，据理力争。

咱有理咱怕啥。

“你前两节课去哪了？”

“我...”

“一千字，明天交，要不就出去给家长打电话，别耽误大家上课时间。”

‘你妹啊，是我耽误的吗？行，小爷忍了。’刘称欣咬咬牙，吐出个‘好’字。

说完习惯性扫了眼第一桌熟悉的身影，相视一笑，又习惯性走向最后一排靠门神座，坐下直勾勾看着讲台上的一体化黑板发呆，整套动作熟练的很，好像做过几百几千次似的。

‘二十年前？’刘称欣不确定地摇摇头，心底再次生出违和感。

二十年时间，他早已忘记几乎没有联系的老师同学，忘记高中时期的性格，能记起来的只有不得老师喜欢，和罗鹏飞是好友，第一桌那熟悉的身影，以及难看但实用的校服。

目前看来没什么差别，也没什么妖魔鬼怪，身处最安全的国家，在乎的人在身边，其他的无所谓了。

心里那丝违和感也无所谓，可能过阵子习惯就好了。

另外为了免于被切片的风险，注意性格不能改变太多，至少暂时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