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宿舍里。

大家都看出来了，占南聿的脸色很差，“都几点钟了？还不给老子滚回自己宿舍？”

占南聿一声吼，一群围在队长室看片的队员们吓得赶紧关电脑。

新兵蛋子懵懵懂懂问：“队.....队长，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占南聿一脚踢他屁股上，“还不快滚？”

老黄不怕死，“老大，你今儿不是从沈雷那小子那里过来的？听说你跟一姑娘走得很近？”

占南聿眼皮冷冷一掀，沈雷那小子还说了什么？

老黄和沈雷一样，是占南聿同期的军校生，一起毕业后入伍进的三五二零部队。

新兵蛋子怕占南聿怕得要死，早就鸟兽散了。

老黄挑挑眉，干脆挤到陆琛的床上。

占南聿没理他，只清了衣服去冲澡，出来的时候，老黄还在。

老黄已经躺到占南聿的床上，笑嘻嘻问，“占队，你这床头挂的是什么？怎么一股刺鼻的味道？”

老黄扇了扇鼻孔。

一直沉默，拿书看的陆琛也应和了，“这个香囊，从他自国际特种兵比武大赛回国就挂在他床头，不知道谁选的，味道确实.....挺上头！”

老黄：“是人家姑娘给你挑的？”

老黄的语气透着促狭。

占南聿把黑色的作训T恤穿上，拿毛巾擦着头发，凉凉看老黄一眼。

“......就是看你宝贝得.....”谁都不让碰！老黄好奇。

谁知，占南聿伸手，一把将悬挂的香囊扯下来，砸进老黄怀里，“扔了！”

.....扔了？

老黄和陆琛对视一眼，占南聿这情况确实挺奇怪的。

占南聿擦完头发，把毛巾往床架栏杆上一甩，把老黄推出门，“赶紧走！废什么话！”

“诶.....诶......”

老黄看一眼手里的绿色的香囊，一股刺鼻的辛香味，走下楼。

这个香袋也不知道里面包的什么香料，说是香料吧，但是气味刺鼻，且说不出的难闻，像生化武器一样。

也不知道占南聿夜夜挂在床头，怎么受得了这个味？

站在宿舍楼下的垃圾箱旁，老黄看着手里的香袋摇摇头，是占南聿自己塞给他，让他扔的。

老黄扬起手，像往常投篮的姿势往垃圾箱里扔的时候，一只手臂伸过来，拦住。

“.....占队？”这是要做什么？

占南聿什么话也没说，另一只手从老黄举起的手中将香袋夺下。

老黄侧头，好奇地看着占南聿。

占南聿同样什么话也没说，冷淡睨老黄一眼，转身上楼。

陆琛已经放下书，正抱着盆准备下去澡堂洗澡，被迎面步伐矫健上楼的占南聿差点撞个满怀。

“......”

陆琛扭头看他，占南聿今晚归队后的表情，有些反常。

陆琛摇摇头，下楼。

占南聿冷着一张俊脸，只是把香袋丢进他床位旁边书桌的抽屉里，关上抽屉。

占南聿劲用得有点大，木质书桌振得一响。

接下来的日子里，占南聿练兵特别狠。

不光练兵狠，对自己也狠，跑圈、体能训练、射击.....他带头把自己练到脱力。

格斗场上，以一打十，练完一组，继续下一组。

“再来！”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一起上都赢不了我吗？”

“换下来的，但凡在我手上没过过十招的！结束后罚跑二十圈！”

搞得一个营的士兵纷纷瑟瑟发抖！

“队长.....不对劲啊！”

“占队.....这是要把我们往死里操练啊！”

三天后，京海省表彰一批杰出个人和队伍，郝政委带着占南聿从海市赶往省里领奖，一群大老爷们才稍稍松口气。

大伙儿都知道，陆琛作为副大队长，之前抽调到别的部门交流，如今才回来。

但是陆琛就算回来了，恐怕也在三五二零部队待不久了。

都在传陆琛此次回来，已经跟上头递交了退伍申请，或许不久后，他们要失去一位好副队。

占南聿去省里后，陆琛带队操练。

“陆副队，听说你的转业申请已经交上去了，你真的要离开我们了吗？”

相较于占南聿队长的神一般的威严，陆琛虽然平时也比较严厉，但是多了一些文质彬彬。

士兵们不敢跟占南聿开玩笑，却敢跟陆琛走得近，好说话一些。

“嗯。”递交申请的事情，大伙儿迟早会知道，没必要隐瞒。

陆琛点了下头。

小士兵方勇，入伍三年了，不算是新兵蛋子，他是在占南聿和陆琛手里锻炼起来的。

对两位队长都充满了感情。

“陆副队，大伙都猜，占队因为您转业的事，心情很.....低落。”

占南聿和陆琛是同期的军校生，一起入部队，一起成长为正副队长。

在战场上，占南聿和陆琛是可以相互把后背交出给对方的战友，伙伴！

大家猜，占南聿这段时间槽糕的心情，或许跟陆琛有关。

方勇和另外几个士兵陪着陆琛缓缓往部队食堂走。

陆琛皱眉瞪一眼他们几个，“少胡猜！又这胡猜的闲工夫，不如把你们的格斗和体能拉一拉！”

“多学点保命能力，出任务的时候，少给你们占队分心，才对！”

陆琛作势深沉地教训他们。

“.....是！陆副队！.....我们也是真心舍不得你。”方勇脸上带着局促说道。

“是啊，陆副队，我们跟占队一样舍不得......”其他人附和。

陆琛谈不上严厉，但性子清冷，此时他如墨的眼眸里翻涌着复杂的情愫。

很快，陆琛说，“去吧，赶紧吃饭去，晚上还有拉练。”

“是！”

“好勒！陆副队！”

士兵们小跑着进食堂，陆琛转头，看一眼黄沙无边的操场，天边的云霞，是他看了无数回的景色。

想起束父的胃癌诊断书，还有束父语重心长的话语，“琛儿，你虽是我们束家收养的儿子，但是爸爸一直是把你当亲生儿子看待。”

“爸爸知道你对军人这个职业的热爱，可是.....咳咳.....爸爸只有靠你了。”

“爸爸，还有小光，只能倚仗你了。”

.....

陆琛也不知道，这样的景色还能见到多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