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南聿像只凶狠的豹子，收拾完杂碎后，仍不解气。

“混蛋！”

他一拳砸在墙上。

邬娇龙躺在床上，没有反应。

占南聿深呼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平息。

他才走到床边，低声说，“娇.....娇......”

在他们的家乡，邬娇龙的阿奶、阿妈、阿爸，还有占南聿的阿舅，都叫她娇娇，小时候的占南聿也跟着叫娇娇。

他见过凶巴巴拦住他放学去路的小娇龙，她故意把自己装得像老大，把他按在墙上。

“警告你！臭阿壮！你再敢跟你阿爸打小报告，我见你一次揍你一次！”

......

他见过她每一次调皮，被她阿妈罚双手举盆，罚跪。

没举多久，盆子歪了，水淋在她头上......他趴在院墙上，偷笑。

......

他见过十八岁还差三天的邬娇龙，为了口腹之欲，追一只野鸡，闯入他的温泉池......

被他圈在怀里，红了脸，红了脖子，还给他一拳，踢中他的命根子.....

......

娇龙——她就像她的名字一样，是一只娇艳活泼的小母龙！

占南聿见过她的张扬、她的跋扈，她的欢笑、她的愁容，她的娇嗔.....

唯独这次，她像一个破碎的娃娃一样，躺在床上，毫无生气。

“娇龙，别吓我。”

“对不起！娇龙，是我来晚了，如果我能再来早点......”

邬娇龙闭上眼睛，把眼泪咽回去，再睁开眼时，她的唇在颤抖，无声哭泣。

“这不能怪你，谢谢你。”

邬娇龙红肿着半边脸，掀开被子起床，“我.....换下衣服。”

占南聿背过身。

十分钟后。

陆琛带着一队警察赶过来，他看到门被卸了。

“我去！占南聿，发生什么这是？”

占南聿虎目瞪了他一眼，考虑到邬娇龙，一把把陆琛揽出去，小声交代着事情。

陆琛听到事情经过，拍了一下大腿，“可恶！居然有这种杂碎！老子绝对不会放过！”

“说吧，你想让他们付出什么代价？”

占南聿点了一只烟，烟雾缭绕中，占南聿的眉头深锁，声音低沉，“杂碎我交给你，人我带走。”

“至于后面的事，我来处理。”

占南聿和陆琛多年最佳搭档，一句话、一个眼神，便明白。

半晌之后，陆琛带人，勘验现场。

很快！没有过多的打扰邬娇龙，没有无休止的问话。

然后，把四个杂碎押走。

全程，占南聿靠在走廊边，一根接一根抽烟。

结束时，陆琛拍了拍占南聿的肩膀，占南聿微抬下下巴，两个人无声的交流。

“押走！”

陆琛指挥着手下，将人押走。

占南聿仍靠在门口，嘴里咬着烟蒂，寂静的走廊里，一抹猩红明灭。

邬娇龙已经走了出来。

她的右脸高肿，嘴唇破了口子，脖子、胳膊、腿上，青红一片。

占南聿看向她，青白色的烟雾模糊了双方的脸，占南聿神色晦暗，黑眸涌动着看不懂的情绪。

良久，占南聿说，“饿了没？疼不疼？我去给你买点吃的，还有药。”

说着，他转身。

突然，占南聿的身后传来跑步声，他的腰一紧。

邬娇龙跑过来，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

占南聿一怔，抽得只剩咽蒂的烟，从他的嘴角掉落，猩红的烟蒂在黑暗中划下弧线，落在脚底。

占南聿本就挺拔的背，一僵，愈发笔直。

“占南聿，你有没有女朋友？我做你女朋友好不好？”

“.....”

上一次救她，她说，你保护我好不好？

他开玩笑说，他的人属于国家，时刻待命，她可不能占了公共资源，不过做他女朋友的话，就不一样了，保护家属是男人的责任。

从小到大，她明明最讨厌他。

背后，邬娇龙的话没有停，“占南聿，别丢下我。”

她的声音带着颤抖。

刚刚的经历犹如人间地狱，这里，她一刻也不想待，一刻也待不下去。

她知道，那次在温泉，占南聿明明对她起了反应。

与其落在一群人渣的手里，不如寻求占南聿的保护。

占南聿，就像一颗救命稻草，此刻，只有他能救她脱离苦海。

一年，她只要一年，只要等她完成选秀节目，成功出道，她会努力赚钱。

出道加赚钱，还上违约金，一年的时间，足够！

占南聿的嗓音暗哑，“你要我怎么做？”

邬娇龙贴着他的背，小脸在他背上蹭了一下。

占南聿吸了一口气。

邬娇龙嘴唇抿了抿，她得到了她想要的试探结果。

“一年，你护我一年，我没什么可以给你，以后我不敢说，可现在我只有我这个人......”

“你来得很及时，他们没有得逞......只要你想要，我可以给你......”

“......”

**

凌晨两点，一男一女回到一处老旧的单位宿舍。

宿舍不大，都是老旧的五层楼的低矮房子。

没有电梯，只能靠自己爬上去。

走上五楼，东户。

钥匙转动，“吧嗒”一声，锁开了。

占南聿按开门口的开关，屋里昏黄的灯光亮了。

“进去吧。”

占南聿把行李箱推进去，放在鞋柜门口。

邬娇龙迈进来，有点不知所措站在门口。

占南聿从鞋柜里翻出一双拖鞋。

“不好意思，只有一双拖鞋，你穿吧，明天我去买新的。”

“哦，好。”

邬娇龙弯身，乖乖地脱鞋，把鞋规整放门口，再换上拖鞋。

她的脚很小，拖鞋很大，像踩着两只大船。

这是一套一室一厅的小居室的屋子。

“先去洗一下吧，今晚你睡......房间，我沙发上靠一下就行。”

邬娇龙听话，收拾了衣服，去洗手间。

没过一会儿又出来，她涨红脸，“我.....忘了把毛巾带过来。”

刚刚走得急，有没有多余的箱子装行李，只带了换洗的衣服就过来了。

占南聿走去房间，一阵翻箱倒柜，找出了一条新毛巾。

“你先用着，改天，我去一趟，帮你把东西搬过来。”

那个地下室，邬娇龙想到就头皮发麻，“......谢谢。”

洗浴间里，邬娇龙把水龙头开到最大，她找沐浴露，她想好好把自己洗干净。

一想到，自己的身子被那群杂碎摸了，亲了，邬娇龙一阵心寒，忍不住打了寒战。

她把水温调高，很快皮肤被烫红，她没有知觉，仿佛只有这样她才不觉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