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齐脑海中浮现出江凝的脸，他早就猜测到所谓的大辽公主就是没死的江凝，若容貌能偶然相似，可声音怎么能作假，云台山上狩猎时，他派去跟着的人回禀他，这大辽公主根本不会狩猎之术，便更证实了他心中的猜测。安排刺杀只是想再杀她一次，若成了也能在诚王那儿搏一个前程，为赵国公办了那么多事，他早就探知到诚王和太后一党的意图……可当下，没有实证，绝不能告诉赵家大辽公主的身份……这也或许会是他以后翻身的唯一机会。

沈思齐思忖许久未说话。

赵贞仁心中暗暗着急，此次来这刑部牢狱，父亲是让他告诉沈思齐，在流放之前，他所做的一切都与国公府无关，只是面对昔日好友，这些话，实在是有些残忍……

而沈思齐早已想到了这些，他讥讽一笑，和盘托出：“贞仁，我刺杀公主，只是想为诚王的大业出一份力，在国公府这么久，我若还未探出些眉目，还拿什么做国公的女婿？只是天不佑我罢了！”

“沈兄！你糊涂！我等小辈皆是听从父亲的调遣和指示，父亲没有开口，就不能擅作主张！毁坏两国相交这等大事，诚王和太也未必会这么做！你大好的前途，如今成了这般，实在是可惜！”赵贞仁摇头叹气。

沈思齐终于问出口：“贞仁，你今日来到底是何目的？”

赵贞仁偏过头，终是不忍直言。

便道：“沈兄，父亲让我告诉你，你的母亲国公府会代为照顾，巫蛊之事我知不是你做的，我会暗中帮你查清此事！岭南虽远，却也能留着一条性命，只要人在，便能以待来日！”

沈思齐苦笑，母亲，呵，到头来还要拿母亲威胁他……可终究还是要留些情面的，他绝不会在岭南待一辈子！

他握紧了一下拳头，抬起头看向门外的赵贞仁，假意道：“沈兄，你说的没错，只要命在，何愁没有来日，只是……我心中有愧，辜负了贞敏对我满腔爱意，待我流放后，便让国公寻一更好之人匹配贞敏吧！”

赵贞仁轻点头，：“沈兄，岭南距离上京旅途遥远，若是可以我会派些人守护你，你自己要保重……”

沈思齐轻声，带着些恳求道：“沈兄，我此去最放不下的便是贞敏，可否，让我给贞敏写一封信帮我带给她？”

赵贞仁虽犹豫，却也最终没有拒绝，他唤狱卒拿了纸笔，沈思齐抬手挥了挥木床上的草屑，就着昏暗的灯光，洋洋洒洒的写下几张……

……

国公府

已是深夜，国公府却是灯火通明，国公夫人因着惊吓似乎有些害怕夜晚，赵国公便让奴仆将府中的烛火多点些。

赵贞仁将沈思齐的信递给赵国公，赵国公道：“他可有说些什么？”

赵贞仁如实道：“确如父亲与我的猜测，并无其他原因，他也承诺会将自己的嘴捂严实。”

赵国公冷哼，淡淡道：“蠢货！”，拿起手中的几张纸问道：“这又是什么？”

“他说他自知对不起姐姐的一片情谊，便修书一封，让姐姐不要再惦念他，寻个好男儿嫁了吧。父亲要打开看看么？”

“还算他有些良心，悔心之意而已，有何好看的，你挑个合适的机会拿给贞敏，也算是全了他二人缘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