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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流民对狂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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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流民对狂魔

红艳的太阳露出个边,高耸的厄斯城城墙上,冷风中的巴赛尔望着远处厄斯河结着残冰的干涸河床,面无表情地呢喃道,“这就是人们口中的那条圣河,曾经宽广澎湃,如今却剩下小溪碎石。”

正在掸瓦蓝制服上灰尘的梅隆忙抬起头,眯眼望着厄斯河附和道,“据说是坎帕尼为了灌溉谷仓地将河水截留了,而且有人在河床发现了金砂和玉石,这让河床上到处是坑坑洼洼...不过夏天好像就又会有河水...”

眉头紧锁的巴塞尔转过身,将梅隆胸前的那枚双隼金盾徽章摆正,认真地盯着这个贴身侍从道,“记住,没有什么是永恒的,任何东西都会随着时间而变质。”

梅隆眨眨眼,佯装懵懂道,“您真是高深!”说着忙抬手指着远处旷野中道,“好像有人来了!”话音刚落,几名信使骑马从远处疾驰而来,等冲入缓缓打开的厄斯城城门,两名气喘吁吁的信使踩着Z字石梯迅速登上城墙。

似乎早有准备的巴赛尔气定神闲打量着信使的模样,慢慢抬手接过有修士本莫署名的军情信报,等仔细看完信件内容,顿时眉头舒展道,“有桑切斯爵士在我们旁边保驾开路,真是高枕无忧。”

听到巴赛尔的话,梅隆也松了口气地讨好道,“您真是神机妙算、统领有方,让补给队避开了厄姆尼人,现在又等到了桑切斯王公的护卫。”

巴赛尔摸摸自己油亮弯曲的八字胡道,“当然,咱们是补给队,不是上前线的铁甲方阵,给军队提供给养是重中之重,所以快慢不是重点,尽管绕了点路,但存在才是职责。”说完又严肃地教导道,“亲爱的梅隆,你也看到了驿道上那场遭遇战后的惨状,这是一场野兽对野兽的战争,像兰德·考尔那样的人就是野兽,可能这样的比喻不太恰当,但确实如此,我听说前几天晚上博卡萨王公好像惨遭他毒手,当然也怪博卡萨不听我劝告,所以你以后要远离烈酒和鲁莽之徒,多向桑切斯王公这样谨慎的人靠拢学习。”

梅隆心领神会地点点头,感激道,“谢谢您的谆谆教导,跟随您让我明白了很多事理。”

“战事紧急,吩咐传令兵开拔。”心旷神怡的巴赛尔甩了甩袖子,迈着步子向城墙下走去。

等巴赛尔和梅隆骑马出了厄斯城,看到还挤在破布帐篷中睡觉的“流民军队”和沼泽人,不禁破口大骂道,“你们这些懒鬼们快起来,耽误了军情就吊死你们。”

梅隆也骑着马带着传令兵来回跑着呼喊,“你们这帮懒人,快点搬运武器食物,前面的人在浴血奋战,你们却在偷懒。”

卡玛什松开裹在身上的破毡布,揉揉眼睛推开迪迦索压着自己的胳膊,嘟囔道,“老天瞎眼!”

装满长矛、盔甲和食物补给的马车一辆辆出了城门,沼泽人们扛着装满干酪、大麦粉、和各种豆子的麻布口袋向小奥古斯塔方向行进,其他募集而来的空车朝着那些附近的城镇驶去,收集运送其他城邦准备好的军备。

日头渐渐升到天空正中央,扛着口袋的阿基里塔斯满头大汗,转身打量着那些发缵朝天、佩戴的兽牙串饰的纹身沼泽人道,“凶残的黑脚鸡,你们也得做苦力,真是生来平等!”

而这些带着兽皮绑腿套的巴优纳特人互相使着眼色,扛着布袋边走边靠近阿基里塔斯。

察觉到将自己夹在中央的这些纹身沼泽人不怀好意,阿基里塔斯忙用手摸着后腰的鱼骨刀,并向不远处的同伴们打着报警响舌。

库尔楚见状忙将布袋让扔到辆马车上,反握着鱼骨刀挤到阿基里塔斯身边,但几名健壮的巴优纳特人却冷笑着挤住两人,并开始腾出右手搭在腰侧的反曲刀上。

“赫斯、赫斯!”看着这些巴优纳特人想要动手,库尔楚忙向依旧低头向前的赫斯轻声求救。

赫斯却好似充耳不闻般低头向前,只是微微侧脸瞟了眼那名发籫粗短、头发马尾般披散到后背的巴优纳特人头目,而这名异常健硕、肩胸布满疤痕的巴优纳特人头目转过脸,冷冷打量着脸色蜡黄的阿基里塔斯,又瞥了眼用麻布披头遮脸的赫斯,轻轻向几名手下掸掸手。

看着几名巴优纳特人泄气地离开,库尔楚长舒了口气,又狠狠一巴掌抽在阿基里塔斯后背,骂骂咧咧走到赫斯身边。

听到这清脆的拍打声,扛着镰刀的卡玛什左右看看没有铁甲骑兵,便大摇大摆走近赫斯,偷偷用小刀在他扛着的袋子上割开个口子,拿出几块咸肉放进自己挎包,又塞了块进嘴里道,“这样天气,你们穿着那么破烂的褚衣,简直是场苦旅,甚至是不归路。”

赫斯用余光扫了眼卡玛什道,“你没看到我异变的脸吗?你不怕感染瘟疫?”

卡玛什将块肉干塞进赫斯手中道,“恐惧带来死亡,关爱带来希望,不是吗?”

旁边高大的迪迦索伸手从抢过卡玛什的肉干,大口嚼着道,“我也给这些‘翘奇’减轻点负担!”

“有敌情,阵型,摆好防卫阵型!”几个传令骑兵呼喊着从身边掠过。

卡玛什有些难以置信地抬脸望去,这才发现长长的运输车队像条长蛇般开始首尾盘旋回笼,而远处隐隐约约出现了暗红色的骑兵群,卡玛什急忙戴好头盔举着镰刀说道,“妈的,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铁甲骑兵拼命抽打车夫,让他们快速驱赶马车,终于形成了由多层马车组成的巨大圆形防卫圈,而站在用马车防卫圈外的“流民军队”顿时乱作一团,无所适从地看着从远处越来越近的厄姆尼骑兵。

皇婿巴赛尔慌忙来到近前,手握长剑不停喊道,“你们这群傻瓜,拿起你们的武器,准备迎敌!”

赫斯上前一把拉住巴赛尔战马的缰绳道,“给我们分发武器!”

巴赛尔抬头观望远处闲庭信步而来的厄姆尼骑兵群,又看看防卫圈外六七千流民组成的“勇敢军队”,神情有些放松地弯腰道,“沼泽人,你们不能使用铁器,而且他们人数也不多,但你们要敢跑,我就全部杀死你们!”说完带着铁甲兵们逃到马车防卫圈中大喊道,“兄弟们,你们是他们的数倍,为了荣誉,为了保卫艾蒙派缇王室,杀死厄姆尼人!”

渐渐地,对面旷野中悠闲而来的三千厄姆尼骑兵突然加速,越来越快,继而向巨石城这支补给车队发起狂潮般的冲锋,站在马车防卫圈外围的流民士兵们望着这奔腾铁流,又看看厄姆尼骑兵那反射着阳光的锋利长矛,魂飞魄散地紧紧靠在马车上,嘴里不停祈祷着众神。

突然,冲刺的厄姆尼骑兵却骤然停了下来,在不远处放下长矛盯着这群数量虽多,但已经退却躲闪的乌合之众。

这时,一辆由八匹马拖拽的青铜背甲战车从厄姆尼骑兵中缓缓驶出,缓缓地停在马车防卫圈前,一名身披青铜盔甲、仅露眼窝的厄姆尼领主站在战车上,身边站着名鬼祟的秃顶男人。

托阿鲁打量着战车上这个异常高大健壮的厄姆尼领主,惊叹道,“这是我见过最大块的家伙!”

正当“勇敢军队”发呆,铜皮被甲战车上的秃顶男人突然挥挥手,高声喊道,“兄弟们,我们已经知道了你们的底细,你们快放下武器,厄姆尼人会放你们回家,我们知道你们只是老实的农夫,被强征而来,厄姆尼骑兵有弓箭和长矛,而你们手里都是些破烂,你们甚至连顶像样的头盔都没有,厄姆尼领主不想屠杀你们,不要为艾蒙派缇家卖命了,我也是伯尼萨人,知道你们受着很重的苦难,所以现在投降还来得及!”

马车防卫圈外的流民们看着对面杀气腾腾的厄姆尼骑兵,都不约而同地望向防卫圈内的巴赛尔。

脸色苍白的巴赛尔急忙喊道,“我勇敢的士兵们,如果投降,就是伸出脖子挨宰,冲上去杀死这些强盗,保护你们的家人!”

可站在车队前的流民们都呆呆站着,发抖的手举不起武器,似乎在等待什么降临。

铜皮战车上的厄姆尼领主看到流民们脸上的呆滞与恐惧,弯腰和身边的伯尼萨翻译耳语几句话。

秃顶伯尼萨男人谄媚地向厄姆尼领主笑笑,又挺起胸口喊道,“厄姆尼大人不想和农夫开战,所以你们可以选出一个最勇敢的战士,如果能战胜这位厄姆尼大人,就放你们走,如果输了就放下武器投降!”

惊恐的流民们依旧一片安静,战车上的厄姆尼领主走下战车,青铜护甲泛着寒光,宽阔肩头嵌着的两个铜质兽头好似呼之欲出,看到补给车队没有人敢应战,这位足有常人两倍高的厄姆尼领主大手一垂,将带有枪尖的巨大青铜战斧拄在地上,又冲着防卫圈摇摇头,并用大拇指冲着地面指了指。

干冷的寒风吹过,打了个哆嗦的巴赛尔似乎被这羞辱的手势惹怒,挥着长剑冲圈内圈外的士兵们喊道,“谁敢挑战他...我...我奖赏一百枚金币,正儿八经的施洛华金币,有景真兄弟会的好汉吗?”

见还是没人应答,巴赛尔拉着有些惊慌的战马喊道,“两百枚。金币,无论输赢!”

“无论输赢?输了不就死了吗?”、“万一赢了呢?”、“那么多赏金,能让你享受一切。”、“死了赏金也能留给你儿子”、“有儿子谁他妈能来这儿”神色慌张的流民们开始互相怂恿,但始终紧盯对面的眼睛却因害怕而即将散瞳。

站在最前排的伐木工迪迦索双手抓着伐木斧,跃跃欲试地死死瞪着对面的厄姆尼领主。

扛着镰刀的卡玛什见状,凑近迪迦索低声道,“这里你最强壮,或许你可以去杀死他!”

但迪迦索看看高出自己半截的这个“双面斧”领主,犹豫地不停搓着松木斧柄。

卡玛什继续低声怂恿道,“他虽然块头很大,但挥舞那把大斧子肯定不灵活,你可以先砍他的脚踝,那里禁不住你一斧子,然后再砍下他的脑袋。”

迪迦索低头看看“双面斧”领主露着脚踝的青铜胫甲,又抬头看看他那完全遮住脖颈、仅露眼窝的青铜头盔,最后无奈地摇摇头。

久久的等待让“双面斧”领主失去耐心地抬起左手,身后的厄姆尼骑兵们哗啦握起长矛,俯在马背准备冲锋。

情急之下卡玛什忙跑到两军之间,用厄姆尼语大喊道,“有人挑战。”

“双面斧”领主上下打量着个头只到自己大腿根、顶着破头盔、肩扛把镰刀的卡玛什,又不解地歪着头看看,便往前走了两步举起了巨大的战斧。

可斧子刚要落下,卡玛什突然伸出手道,“不要着急!”

厄姆尼“双面斧”领主收起并将双面斧也扛在肩头,疑惑地低头看着满带不屑的卡玛什。

卡玛什将镰刀杵在地上把头盔掀了掀,仔细打量着这名“双面斧”领主,又回头指着身后的迪迦索道,“是我的朋友准备迎战,但你戴着头盔,他却没有,咱们需要场公平对决。”

对面的“双面斧”领主听着卡玛什不算流利的厄姆尼语,呵呵一笑摘下自己厚重的头盔扔到地上,露出了口鼻难分、形如倭瓜的毁容脸道,“随意!”

《虚伪的荣耀》:强者无情,智者无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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