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完美结案
那个健硕的男子相对则较为平静些。
“大人,草民许天,也是前任村人,与张二狗是邻居,那头牛是我养的,是张二狗趁着我不在家从我家偷走的。”
“那你们说说这头牛都有哪些特点?”
许天立即说:“它下巴上有一道疤,那疤痕是它小时候留下的,一般人注意不到那里。”
宋清月让一个衙役前去查看,确实在牛下巴上发现了一道很小的疤痕。
张二狗瞪着许天:“大人,您万不可相信他的话!那腹部还有一块地方没有毛呢。至于他说的那个肯定是他在把牛偷回去之后提前记下了。”
衙役拱手:“大人,牛腹部确实有一小块地方没有毛。”
宋清月问:“你们谁有证人?”
许天噤了声,倒是张二狗说:“我!我有,邻居们都可以为我作证!就是许天偷了我家的牛。他们知道知道许天要抢牛之后都跟着我来了,说来为我作证。”
“好,那传证人上来。”
一共来了五个人,三男两女,都是张二狗家附近的村民。
“大人,这牛就是张二狗家的,我天天都能看到他去放牛呢。”
“对对,牛就是张二狗家的。”
“我前几日还找二狗借牛来耕地了呢。”
几人七嘴八舌的为张二狗作证,都说牛是张二狗家的。
“哦,那这牛应该是张二狗家的喽?”宋清月目光扫过几人。
“放屁!你们全都在放屁!你们根本就是被张二狗收买了!”许天气不过,吼完之后指着宋清月又骂了起来:“这牛是我的!你一个女人根本不会断案,女人就该老老实实待在家中洗衣做饭……”
衙役们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动作。
外面围观的人已经小声说笑起来。
“我就知道,一个女人成不了大事。”
“哈哈哈,你看看她,被骂了连嘴都不敢还一句,还以为她变了呢,结果还是和以前一样窝囊。”
“别又哭着回家找爹娘去哈哈哈……”
一直在旁边看着的赵书吏也没忍住笑了两声,在章县丞耳边小声嘀咕:“大人,您瞧她那样儿,我就知道她指定不行。这案子看似很小,却不好断。”
章县丞也点了点头:“基层官员可没那么好当。”
一群人无不在等着宋清月出丑,可她只当没有听见,而是起身径直来到老黄牛旁边,抬脚踹了一下。
张二狗瞪着眼睛看了眼,不懂宋清月要做什么,只是撇了撇嘴。
倒是许天激动的起身奔了过去,呵斥:“住手!好端端的你踹牛干什么?你断不了案就拿牛出气吗?”
宋清月却置若罔闻,笑着说:“牛主人,是许天。”
在场之人都愣住了,许天也懵了。
“哎,不是,大人,我人证还在这里呢,你怎么就胡乱下定论了?这明明是我的牛,你到底会不会断案啊?”张二狗气急败坏,直接蹿了起来。
眼看着张二狗就要扑到自己面前了,宋清月一个闪身避开,呵斥两侧的衙役:“你们都是木头人吗?”
被这么一吼,那些衙役这才有了反应,冲上去就按着张二狗的肩膀给人按了回去。
“大家应该都很好奇本官为什么这么下定论吧?”
“人对于自己的东西都会比较爱惜,尤其是比较贵重的东西。张二狗,你说这牛是你的,那我刚才踹牛的时候你为何无动于衷?”
牛在这个年代是主要的生产力之一,而母牛又容易难产,所以价格比较昂贵,可以说是比人还精贵。
张二狗一噎,表情有些不自然:“我……我,你毕竟是县令嘛,我哪儿敢说您啊。”
宋清月笑了:“你刚才指着鼻子吼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她又指着那作证的几人:“你们几人,若是现在承认做伪证本官还能从轻处罚。”
几人下意识去看张二狗,宋清月将惊堂木一拍,目光锐利的盯着几个证人。
“你们知道作伪证要受什么处罚吗?你们不会以为是打几十个板子就了事了吧?哼!想的美,那可是要进大牢的!”
“前任村必然不止你们几户人家,你们可以作证,本官自然也可以找旁人来作证。”
“即便你们整个村都愿为张二狗作伪证,那其他村的人呢?本官就不信许天养牛那么多年,他放牛时没有别的村的人看见过。”
话音刚落,那五个证人浑身抖得跟筛糠似的。认错一个比一个快,脑袋一个劲儿的往地上磕,磕得‘咣咣咣’直响,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是假脑袋呢。
“大人饶命啊,草民们知错了,草民都是被张二狗威胁的!他想借许天家的牛耕地,但许天舍不得借,于是他就把许天家的牛偷了,还反咬一口说牛是他的。
他在村子里混惯了,我惹不起他,只能听他的话来给他做伪证,不然他就要让我家以后都不得安宁啊。”
“大人恕罪!那都是张二狗让草民这么说的,张二狗说只要草民为他作证,他就给草民一碗粟米。”
“……”
在这个视人命如草芥的年代,百姓们对官府都是畏惧多于敬仰。对于官府也有诸多恐怖的传言。
尤其是牢房,大家听的最多的就是牢房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进去了会受各种酷刑虐待,只要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了。
所以宋清月那么一吓唬,他们就都说了实话。
“好了,真相已然大白。你们几人做伪证险些酿成大错,但看在你们及时悔过的份儿上,就各打十大板以示惩戒,若日后再犯,决不轻饶!至于张二狗……”
说到这里,宋清月卡顿了。
糟了,她还不知道这要怎么处罚啊。
宋清月大脑疯狂运转,最后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了法子。
她清了下嗓:“张二狗偷盗他人财物,恶人先告状,还意图联合他人制造伪证,该如何处罚,李大人,就不必我说了吧?”
李烈,是刑房主官。
今年三十七岁,是个身高一米八几的壮汉,长着一副络腮胡,看起来凶巴巴的,最是好认。
还好宋清月刚才恶补了县衙几位主要官职人员的履历,不然现在可真是骑马难下了。
李烈没想到自己看个戏还能被点名,不过也没有说什么,大手一挥:“把人拖下去。”
宋清月松了口气,好险。
“漂亮!县令大人此案办的漂亮极了!谁说女人就不行的?以前县令大人那肯定是初来乍到,不太熟悉罢了。现在不是做的挺好吗?”门外看戏的人群中有个妇人夸了一句。
“就是,今日大人厉害极了!是我们女人的榜样!”
有的人没看到心心念念的女县令丢人名场面再现,觉得无趣便离开了,但也有人冲着宋清月竖起大拇指,连连称赞。
章县丞深深的看了眼宋清月,拂袖离开了。
案子已结,宋清月又回到了房间继续翻看卷宗,律法。
再不学习,以后要是遇到更难,关键时刻她却处理不了,那威信怕是更难建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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