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你小瞧她了
“先生。”束发女人毕恭毕敬,说完她识趣退开,露出身后头发散乱,左手端着右手手肘,右手腕处一片通红的烟云。
向来冷淡的男人抬手轻柔绕过她的肩,想要带她出去。
烟云刚刚摔地,除了致命的后脑,整个身子都实打实的沾了地,酸痛不已。
所以她跨出第一步突然跛脚了一下。
烟云皱着脸,脚悬在半空缓解了一下,正欲继续走,身子在这时突然腾空。
烟云下意识用完好的左手挽住男人紧实的后脖颈,食指碰到短发一阵扎痒,她睫毛微颤,将手下移,隔上背部的面料。
临走前祝随看了眼束发女人,她立马会意,锐利的眼望向边角的摄像头,迈脚离开。
等人都快走没影了,在场狗仔才从刚刚的低气压中反应过来。
有的胆大的赶紧掏出设备,静音对着远走的那一男一女拍了几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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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山庄园,烟云刚被放在床上,姜景明就步履匆匆的从卧房门口一闪而过。
“在这。”
听到声音,门口那道影下一瞬又闪了回来,他望着祝随,“你不好好躺在床上,站这儿做什么?”声音夹杂着怒火,但更多是担忧。
刚刚姜景明人在家中,突然收到祝随特助拨打来的电话,特助口吻焦急只说快让他去庄园。
他下意识以为是祝随发病了,连忙来到庄园,着急忙慌进了入户门一路跑上来就往祝随卧房去。
结果他却见祝随立于烟云温馨的卧房里。
他也是担心过了头,甚至都没反应过来祝随要是发病了,那是连人都认不得了,更别说好好站着。
姜景明身后再次传来脚步,李管家擦着一脑门子快跑后的汗,“姜医生哟,你跑的真是快,是烟小姐出事了,您快看看吧!”
姜景明闻言立马回过味来,也顾不得上什么其他,立马提着医疗箱走进卧房内。
烟云紧皱着眉,空调冷气也驱赶不走她额头隐忍的汗珠。
半晌。
姜景明直起身,“伤到筋骨了,我会给烟小姐开副药方,先连续喝上十日日,并由我每日亲自前来施针一次,持续三天。”
“那需要多久能好?”烟云问。
“伤筋动骨一百天,用了我的法子,三日施针见效后,辅以药方再静养患侧七日,即可好全。”
“那么加起来就是十天,姜医生,我接下来还有比赛,还有没有更快的法子?我什么都可以受得了。”烟云左手肘撑着微仰起上半身,散发垂铺在枕上,紧蹙着眉,眼神坚定。
姜景明哀悯叹气,从医疗箱内拿出针灸,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已经是最快最稳妥的法子。”
烟云深吸一口气,锁骨内陷,她栽进柔软的枕头。
姜景明家族世代行医,祖母曾经是中医药学第五代传人,既然连他都说没有,那肯定是没有了。
况且烟云伤的还是右手。
银针刺入手腕。
李管家派人去煎药。
烟云弯起健康的左胳膊横压在眼上,她浅浅呼吸着,咬紧泛白的下唇,没了动静。
李管家在一旁看着满眼心疼,烟小姐自从参加比赛以来,无数日夜的练习努力,他都是看在眼里的。
突然他左肩上冒出一只手拍了拍他。
李管家唇角一颤,刹那间从伤感气息中抽离出来。
“李叔,我找先生。”是特助。
李管家站在门口,将门整个堵住,特助只好拍拍他,李管家点点头,上前走向祝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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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刚刚收到消息,比赛现场那段走廊监控被人提前关了,查了监控室的人只说是主办方叫做的,但是我们的人回看了之前的监控记录,画面中是烟任子这次比赛带去的助理和一个黑衣男人最后一次出现在走廊。”
他皱眉,续道,“那些突然冒出的狗仔也是受了烟家的指使,下面的人抓到了一部分狗仔,让他们将拍到的照片都删了,但还有一部分狗仔机灵的很,直接跑了个没影,因为有些是野路子来的,所以我们的人也跟丢了。”
祝随站在二楼楼梯口前,卧室里传来姜景明若有若无的叮嘱声,只是没有她的声音,祝随想她大概还是维持着那个姿势。
委屈得很呢。
“先生?”特助静待了会儿,见先生没动静, 疑惑提醒道。
祝随眸子微动,“继续。”
“老宅那边最近在联系姜老,这两轮比赛都过去了,现在突然再请姜老出山,怕是跟比赛相关。”
“姜,老。”薄唇淡淡吐出二字。
特助两眼一亮,“姜老之前将一首古奏,用单手弹出的效果甚至胜过于双手,名声大噪,如果烟小姐赛前能得姜老指点一二,百利而无一害!”
说到这,他眉飞色舞的眉头顿住,声调开始走低,“只是姜老此人及其古怪,从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请来艰难,老宅竟然抢了烟小姐的光将姜老请过去一次,就算姜老到了发现烟任子是冒充的也于事无补,那些人嘴皮子一翻,黑的也说成白的,怕是把错处都怪在咱们小姐身上,故意让姜老认为是烟小姐不讲信用在先,这下可更难了。”
“姜景明姓姜。”语调低缓,但直击要害。
特助抬起头,只愣了一秒就立马反应了过来,“我知道了!先生,属下一定办到!”
“对了先生,将才我见烟小姐上车时身上没有古筝,也一并吩咐手下去找了回来,古筝原就在比赛场保安室搁着,问保安他只说是有人捡到还了过来。”
祝随长身玉立,侧目向半开温馨卧房,能看见床上那截纤细小腿,“古筝在哪?”
“我怕烟小姐见了古筝会更伤心,让人放楼下了。”
“你小瞧她了,拿上来。”
“啊?……是!先生。”
最后是特助将姜景明送出庄园,两人还说了会儿话。
烟云捏着鼻子喝尽最后一口,只剩下碗中药渣放到了佣人端着的托盘里。
一个佣人离开后,还有另一个佣人在。
“你先出去吧,我想自己待会儿。”烟云背靠着床头。
佣人有眼力见的关上门。
卧房霎那间只剩她一人。
烟云抬起右手端详,没缠绷带没抹药,只扎完针灸后的一种胀麻感。
看起来还跟没受伤之前一样,完好无损,但只要稍微动一下,就能感受到彻骨的疼痛。
她扭头侧目,卧房侧墙前的沙发上横放着那把熟悉的古筝。
烟云撑起自己下床,酸软的双腿一步步迈向它,瓷白的手手轻放在琴弦上。
坚硬的深色乐器,将她的手衬托的越发柔若无骨。
静谧的卧房里。
突然迸出一弦声。
烟云唇角一弯,通过重重比赛,决赛在即筋骨伤了又怎么样?
尽人事听天命。
很多事不在于最终结果,而是在这个过程我们体验享受自己迸发出的坚韧意志。
烟云这几天除了喝中药,等姜医生来给她做针灸,就是练习单手古筝。
连手机都不看了,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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