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悄然滑至凌晨，小家伙们困意汹涌，互相依偎坐在凳子上，脑袋时不时的点一下，眼睛疲倦的睁不开了。

对面的两男人嘴巴微张，发出沙哑的渴求声。

“水……”

“给我水，好渴。”

“我们要喝水。”

“叫什么叫。”几个小家伙被吵醒，阎少行揉着眼睛，暴躁的怒吼了一句，仿佛是被打扰到了美梦的小狮子。

铁蛋启动他那干裂发白的嘴唇，可怜兮兮的哀求“求……求你们给我们喝点水，好……好渴啊。”

“等着。”阎少行很快端来一碗水，奶声奶气的声音很冷“张嘴。”

铁蛋迫不及待的张开嘴巴，等待他的投喂。

阎少行把水含进自己嘴里，对着铁蛋的脸喷出，然后发出恶作剧成功的坏笑。

即使被耍了，但极度口渴的铁蛋还是忍不住伸出舌头，拼命舔舐着嘴巴周遭的水滴。

“求，求你，再给我点水。”

阎少行把碗里的水喝的一滴不剩，拿着空碗在他面前晃了晃“就不给你喝，哈哈哈……”

“我这里有水，你这大坏蛋要不要喝啊。”阿浩踩上凳子，解下裤子，对着铁蛋的脸就滋了过去。

“不……不要了，你这个臭小鬼。”铁蛋摇着头，躲避他的尿液。

阎少行跑到他背后，用力抱住他的头，使他不能乱动“阿浩尿准一点，尿他嘴里。”

铁蛋吓得紧闭嘴巴。

“我也来帮忙。”麦西跑过来，捏住铁蛋的鼻子，阻止他用鼻子呼吸。

经过短暂的憋气后，铁蛋终于忍不住张开了嘴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哈哈哈，好好玩。”阿浩把剩下的尿全部尿进了他嘴里。

“我也来，阿浩我们换位置。”麦西站到对面的凳子上，等着阿浩捏住铁蛋的鼻子，等他不能呼吸张开嘴巴时，对着他的嘴尿了出来。

“啊……咕噜，咕噜。”

刀疤男看着铁蛋把尿液全部咽下，吓得紧闭嘴巴，咬紧牙关，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在几个小家伙轮流尿完之后，刀疤男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张彩艳从房间里走出来，看着几个小家伙“你们肚子饿了吧，昨晚还有点剩饭，我给你们做蛋炒饭吃。”

夏雯看妈妈走路还是有些跛脚，上前拉着妈妈的衣角，仰着头说道“妈妈，你的脚还没有好，我来做吧。”

“妈妈的脚没事，让妈妈来做吧。”张彩艳来到灶台前，开始生火做饭。

她把做好的蛋炒饭依次分给几个小家伙们，然后又熬上一点粥，端进了老母亲的房间。

老人见她端着碗走进来，难受的扭过脸，现在的她连说拒绝的话都没劲说了，只能通过简单的肢体动作来表达。

“妈，你别这样，你张口，让我多少喂你吃几口吧。”张彩艳的声音哽咽，眼眶微红，泪水在眼眶中不停打转，仿佛随时都要夺眶而出。

老人看女儿眼中带泪，难过的样子，还是费劲的张开了口。

张彩艳吸了吸鼻子，舀上一勺粥吹了吹，送进老母亲的嘴里。

老人合上嘴巴，起码过了七八分钟，才把粥完全咽下。

“我想看看雯雯。”

老人知道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最后的时间她只想看看自己可怜的外孙女。

张彩艳放下碗，赶紧出房间，把夏雯拉了进来。

“外婆，我在这，我喂你吃饭好不好。”夏雯舀起一勺粥递到外婆的唇边。

老人舍不得辜负了孩子的一片孝心，艰难的张开嘴把粥含进了嘴巴。

“外婆再来一口。”

老人抬手阻止她递过来的粥，声音小的仿佛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雯雯乖，外婆吃饱了。”

“外婆啊，就是想看看你。”

“以后你要乖乖的，听妈妈的话，一直做一个乖孩子，知道吗。”

夏雯用力点头“外婆我知道。”

“好了，外婆想睡觉了，雯雯出去玩吧。”老人拉上她的手，又无力的松开了。

“外婆我就在外面，你想我再叫我。”夏雯抹着眼泪，出了房间。

“妈。”张彩艳知道老母亲这是不行了，趴在她身上痛哭起来。

老人摸着她的头，眼神渐渐涣散，眼中最后的一点光黯淡了下去，最终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感觉到头顶的手滑落，张彩艳惊恐的抬起头，饱含泪水的双眸凝视着老母亲紧闭的双眼，她知道老母亲这是去了。

“妈…………”

她不甘心，拼命的摇晃着老母亲的身体，试图还能将她唤醒。

听到妈妈的哭声，夏雯又跑了进来，跟妈妈一样拼命摇晃着老人渐渐凉下去的身体“外婆，外婆你醒醒。”

外婆没有反应，她伤心的扑进妈妈怀里“妈妈，外婆是睡着了是不是。”

张彩艳眼神空洞，喉咙哽咽的说不出话，只是紧紧的搂抱着女儿，眼泪不停的流。

阎少行几人跑进来，眼前的母女哭成了一团，床上躺着的老人已经没了生息。

看着夏雯哭的昏天黑地，那样子就像是站在寒风中破碎的娃娃，大风一吹就能把她吹散。

阎少行擦了擦油渍渍的嘴角，捧上夏雯的脸，轻声安慰“雯雯，我不是说过了吗，人死后会变成星星，你外婆已经变成星星了，她会在天上守护着你，所以你别哭了。”

张彩艳亲着女儿满是泪水的小脸，声音破碎而抽噎“雯雯乖，咱们不哭了，别让外婆走的不安心。”

夏雯红着眼睛，吸着鼻子，小小的手给妈妈擦了擦眼泪“我不哭，妈妈也别哭了。”

张彩艳摇摇晃晃的直起身子，颤抖着手，把被子盖过老母亲的头顶，拉着几个小家伙出了房间。

她对着几个小家伙轻声交代“你们在这看着这两个坏蛋，妈妈去把村长找来，让村长把他们送去镇上的派出所。”

小家伙们乖巧的点头。

夏雯抹着眼泪“妈妈你要快点回来。”

张彩艳强颜欢笑的点点头，往屋外走。

“别哭了雯雯。”

“雯雯我给你讲故事。”

阎少行几人轮番上阵，哄着夏雯，只希望她能暂时忘记失去外婆的痛苦。

夏雯靠在阎少行的肩膀上，用他的衣服擦着眼泪鼻涕。

庄鸿羽失落的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