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彩艳从老母亲房间里端着碗出来时，几个小家伙都已经吃饱。

个个满足的摸着圆滚的肚子，用袖口擦着油渍渍的嘴，张彩艳看在眼里，倒也觉得挺可爱。

夏雯端着一碗饭，走到她跟前“妈妈，这是我们给你留的饭，你快吃吧。”

“好，妈妈吃饭。”

张彩艳接过饭碗，来到桌子前坐下，把菜盘里的菜渣全部倒进饭碗里，开始大口大口的吃饭。

这一路上她已经累的快虚脱了，昨晚就没吃饱，又开了一夜的车。

回到家又一通忙活，她早就腰酸背痛，饿急了。

吃过饭她看到几个小家伙身上灰尘扑扑的，又开始烧水，打算让他们好好的洗个澡，今晚睡个安稳觉。

水烧好了，她把水倒进一个大澡盆里，想着让他们四个男孩一起洗算了。

“你们四个自己脱衣服，进盆里洗澡，阿姨去帮你们找点换洗的衣服来。”

嘱咐完几人，她往澡盆里丢上几张帕子，转身又对着夏雯嘱咐“雯雯你就先等一下，一会妈妈回来给你洗。”

“嗯。”

夏雯乖巧的点头，看着妈妈出了门，等她转过身，阎少行几人已经脱光了。

她一时看呆了，她指着他们，眼里掩饰不住的震惊“你们……你们长有小尾巴？”

几人转身看向自己身后。

“哪里有尾巴？”

“没有啊。”

“人怎么会长尾巴？”

夏雯靠近几人，指着阎少行的裆部“这不是尾巴吗？”

阎少行顿时羞红了脸，忙捂住裆部“这……这不是尾巴。”

“哈哈哈……”麦西仰头大笑“那不是尾巴。。”

夏雯疑惑的问“那是什么？为什么我没有？”

阿浩捂住嘴，笑着告诉她“因为你是女孩子。”

夏雯百思不得其解“这个有什么用？而且它两边为什么还有两坨瘦肉？”

“撒尿用啊。”麦西说着，现场表演了起来。

没见过，没上过学的夏雯自然不懂这些，她见到麦西现场表演时惊呆了。

“你好笨哦，这都不知道，哈哈哈……”

麦西表演完，还对着她嘲讽了一句。

这时张彩艳手上拿着几件衣服，走了进来。

她后面还跟着一个妇人，妇人进了屋后，径直迈进了张彩艳老母亲的房间。

“小家伙们洗好了吗，洗好了就擦干身子穿衣服吧。”

听到张彩艳的话，几个小家伙拿着浴巾擦干自己身上的水渍。

张彩艳拿着衣服，给他们一个个的穿上。

“阿姨这里没有你们穿的衣服，这衣服是阿姨去邻居家借来的，你们将就着穿吧。”

几个小家伙看着身上的衣服，觉得很不自在。

“阿姨，这怎么是裙子啊。”

“啊……我不要穿裙子。”

额，张彩艳耐心的给几人解释“因为邻居家的孩子是女孩呀，你们将就穿吧。”

“谁要是不穿，就光着屁股吧。”

张彩艳说着，就拉着夏雯进了浴室，关上门，打算给她洗澡。

夏雯坐进澡盆里，好奇的问“妈妈，为什么男孩子尿尿的地方跟我不一样。”

张彩艳面色一僵，反问“你刚刚看他们几个洗澡了？”

夏雯点头。

自己从来没教过女儿这些，她平时又是一个人玩，自然是不懂。

自己这个妈妈做的真是失败。

“这就是男孩跟女孩的区别。”

“男孩有的我们女孩没有，我们女孩有的男孩也没有。”

“雯雯长大了，以后要跟男孩保持距离，比如像现在这样洗澡不能让男孩看见，男孩洗澡我们也不要去看。”

“还有我们身上被衣服包裹住的地方，像胸口还有小屁屁，任何时候都不能让人家看和摸，知道吗？”

“我们这样是在保护自己。”

夏雯乖巧的点头“妈妈，我懂了。”

“雯雯真的懂了吗？”张彩艳揪着她小巧玲珑耳垂。

夏雯好像想到了什么，吞吞吐吐道“刚刚……刚刚我不知道，差点就摸了少行的，要不要紧啊？。”

张彩艳笑道“现在妈妈教你了，以后就不准这样子了，以后看都不能看了，知道吗。”

“嗯。”夏雯用力的点头。

她以为妈妈会生气呢，还好没有生气。

张彩艳给她穿好衣服，出了浴室后马上进了房间，打算铺床，让小家伙们休息。

她把床上的被单掀开，只听一声脆响，不知什么东西掉到了地板上。

借着昏暗的灯光，她四处瞧了瞧，并没有看见掉在角落里的电话手表，她继续铺床。

一张床怕是不够这么多人睡呀，她又拿来被单在地板上打个了地铺。

“好了，床铺好了，你们这些小家伙快来睡觉吧。”

几个小家伙跑进房间，一股脑滚在了地铺上，开始看图画书。

“你们先睡，阿姨一会就来。”

张彩艳交代上一句，关上房门，打上一盆热水，往老母亲的房间走去。

此时她的老母亲正跟邻居大姐聊的开心。

“我说大姐啊，你跟彩艳咋回来了呀，你这病治好了？”

“没治好。”床上的老人气息虚弱的解释“彩艳为了我这病花了不少钱跟心思，我现在想开了，不治了，不拖累她了。”

“大姐，你是想开了呀，可彩艳怎么想得开呀。”邻居大姐唉声叹气，为她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而惋惜。“对了，外头咋那么多孩子呢？”

老人沉默了一会，撒起了谎“女孩是我家彩艳生的，其他的四个男娃是她的学生，我家彩艳是在幼儿园当老师，我们这次回来她的学生说想来乡下玩，经过他们父母同意就带来了。”

邻居大姐笑道“幼儿园老师也是体面工作。”

“彩艳生了孩子，那她是结婚了？”

老人苦涩一笑，点着头“结了，对方也是老师，虽然工资不高，但两人的日子还过得去。”

邻居大姐又问“那他咋让彩艳一个人带着你跟孩子回来呀，他咋不送你们回来呀。”

老人淡淡的回道“女婿工作忙嘛，两个人都不上班那吃什么呀。”

“也是，说的在理。”邻居大姐连连点头，又碎嘴子惋惜起来“大姐你这辈子咋这么苦啊，年轻时丧夫，一个人把彩艳拉扯大，好不容易彩艳大学毕业你就可以享福了，却让病魔缠了身。”

门被推开，张彩艳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刘姨，我妈你们两个聊什么呢？”

邻居大姐见她进了房间，忙站起身腾位置“我跟你妈就聊点家常，你是要给你妈擦身子是吧，那我不打扰了，先走了。”

邻居大姐走出屋，又转过头“彩艳啊，你这家里有什么缺的尽管来找我，像要吃菜这些，自己去菜园里摘就是了，不用跟我打招呼，咱们农村最不缺的就是这些蔬菜。”

“那谢谢你了刘姨。”

张彩艳挤干帕子，仔细的给老母亲擦洗着身子“妈，你刚刚咋乱给刘姨说啊，说什么我当老师还嫁了人。”

“你呀，你不懂。”老人有气无力的解释“难道我要说你跟别人未婚生子吗，妈想你体面，不想在这里你跟雯雯都还要遭受别人的白眼。”

张彩艳心里很不是滋味，老母亲为了自己也是用心良苦了。

老人满是皱纹的手，摸着她疲惫的脸“忙了这么久，都不见你休息一刻，你现在肯定累坏了吧，赶紧休息去吧。”

“嗯，妈你有事就叫我。

张彩艳弯腰端起水盆，出了房间。

当她来到隔壁房间时，几个小家伙手里拿着书躺在地铺上，已经睡过去了。

看来这一路上的折腾，他们也疲惫了。

她把女儿从地铺抱起，放到床上，又来到浴室，给小家伙们洗起了衣服。

忙完这一切她才能给自己洗个澡，躺上床休息。